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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可以欠着。”
    丘布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劝没办法劝,急得牙疼。
    这旁边是死人,湖里面是传说中的怪物,老林子里又是一群猴精猴精的猴子,身边还坐着个暴力犯罪分子,我是没胆子睡。
    白小姐拍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一旁打呼噜的丘布,低声说: “睡会,不然人吃不消。”
    我看她鬓发凌乱,面有倦色,心里十分愧疚,低声说:“对不起。”
    她闻言看向我,浅浅一笑。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破晓的晨光还没有照进山里,但天色已经透着亮。丘布坐在我身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正走过来的白小姐。
    丘布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她很漂亮。”
    废话,我又不瞎。
    我们把东西整理了一下,背着包跟丘布往山林更深处走去。我一路走得提心吊胆,害怕突然冒出危险,又担心下落不明的纪宝。甚至老头的尸体,我都忧心它被食腐动物啃的面目全非。
    在这种担心受怕中,我们在山里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看脚底三个血泡,顿时欲哭无泪。
    第三天中午,丘布心情很好。我们穿过一个隐蔽的山洞,前行半里,面前豁然开朗。
    我走到悬崖边缘,居高临下俯视湖面,发现它真的像一面铜镜,圆的十分有规则。就好像是老天爷用圆规画出来的。看看角度,此刻我脚下就是正对湖前的那座高山。
    看山走死马,果然不错。
    丘布喊道: “这边。”
    他领着我们越过一座石桥,左右看看说:“我们在这里等。”
    这是一个小的石头平台,虽然青苔密布,杂草丛生。但还是可以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迹。我绕着平台走了半圈,两边都是14步。我算了算,一步大概70厘米,这个平台有100平方左右。
    丘布坐在石台边上,一边就是悬崖。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洞壑起氤氲,轻云绕薄雾。白茫茫一片,哪里看得见底。
    “半烟。”白小姐突然叫我,“你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一看,山壁上刻着岩画。只不过无数藤蔓垂下,遮了个严严实实。亏得白小姐眼神好,发现蛛丝马迹。
    白小姐问:“这是字还是画?”
    我戴上手套扯下些藤蔓,露出电脑屏幕大小的地方。山壁岩画上有圆有方有螺旋圈,似画非画,似字非字。我仔细端详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小姐。
    “我不知道,像岩画又夹着字,似汉字而又非汉字。”我没有学过地质学,无法通过分辨岩石成分和风化程度来判断年代。
    我看着岩壁上模糊的痕迹,总觉得似曾相识,一定在哪里曾经见过。转念一想,封闭的环境可以诞生文明,但文明绝对不会局限在一个小的封闭环境。传播出去的东西,很可能跟别的文明相融,见过就不奇怪了。
    我扯开更多的藤蔓,一个图案的出现让我醍醐灌顶。我忍不住激动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着藤蔓覆盖的岩壁,兴奋低语道:“巴蜀图语!”
    第9章
    “巴蜀图语又叫巴蜀符号。”我指着一个复杂的图案说:“你看,这是这个像不像乌龟或者鳖。它代表丛帝,或者代表丛帝开创的开明王朝......”
    就在我激动万分,和白小姐讨论巴蜀图语的时候。丘布突然站起来,兴奋的盯着对面峭壁。
    白小姐拉着我走过去,只见几乎垂直陡峭的山壁上,倏忽出现一群猴子。他们在岩石缝里伸出的树杈上荡来跳去,像一支急行军的队伍。矫捷灵敏,纪律严明。遇到无处攀附的绝壁,几只猴子就口尾相衔荡秋千一样晃过去。看得我心惊肉跳,替它们捏把汗。
    那群猴子有十几个,身形健硕,皮毛油光,看来是精英部队。挂在岩壁上也不下来。其中有一只估计是猴王,体型明显比其他猴子大了一圈。
    丘布口里发出一串哨声,我听着耳熟,想起老头子之前也这么吹过。不知是猴子认人还是丘布吹得不好。那些猴子在山壁上抓耳挠腮要虱子,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丘布从背包里掏出糍粑和腊肉扔过去,东西没落地就被几只猴子凌空接住。然而仅此而已,拿到东西的猴子只不过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我听见丘布低骂一声,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将火腿肠、肉罐头、压缩饼干全部扔给猴子。他抬头看了一眼猴王,对着我们说:“把包给我。”
    我实在不愿意,别没被妖魔鬼怪吃了,反而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提着自己和白小姐的背包扔给他。
    两个背包的东西倒在一地,猴王发出一声怪叫。几只猴子从山藤上跳下来,风卷残阳把食物全部抢走。
    此刻丘布的脸色十分难看,我看他几次把手伸向腰后的□□。
    猴王接过属下孝敬的火腿肠,连着外面的塑料皮放在嘴里咬了几口,然后像拿着权杖一样挥舞,嘴里发出:“唧唧~~叽~叽~哈~”
    最靠近猴王的几只大猴子,抓着山藤荡起来。别的猴子纷纷给它们让开路。它们尾巴卷着山藤,倒过身子顺着藤蔓往下爬。猴子们身姿矫健,不多时就全消失在白雾里。
    我不知它们会从白雾下的祭坛取回什么东西,扭头看看那块岩壁。那块被我清理出来的地方,像岩壁上长出一只眼睛,安静的看着我,
    等待漫长而煎熬,我凝视着深渊,被迤逦的薄烟迷惑,愣愣的出神。
    突然,浓雾中终于冒出一只猴子。一只、两只、三只,下去的六只猴子全部出现。他们时而高举双臂,时而张牙咧嘴,簇拥在猴王身边,似乎在描述悬崖底下的情况。
    丘布激动地往它们那边走了两步,换来猴群集体的怒目。那群猴子挥舞着手臂,露出森白的尖牙,嘴里发出低吼。丘布不甘示弱,嘴里发出急促的哨声。
    他在这群猴子面前毫无威信。
    白小姐在我耳边低声说:“按照遗传学来说,一只猴子跟人有感情,或者被驯化。这是不可能遗传给后代的。”
    我猜想老螃蟹家族一代代传下来,都会跟着猴群保持某种联系,以便把这种互助关系保持下来。丘布显然跟这个猴群没有太多沟通,连最起码的互换都显得很艰难。更不要说向老螃蟹一样指挥猴群攻击人。
    在丘布的哨声中,猴王身边的一只大猴子摇荡着藤蔓,从高空中跃下,双脚稳稳地着地,将嘴里咬着的长方形的东西放在地上。
    丘布也顾不得上面湿漉漉的猴口水,连忙上前拿起递给我。我其实挺嫌弃的,还好带的手套。这是一个长方扁平形玉器,有我手掌长,三指宽。一头有圆弧形的刃,一头有单孔。中间有一个简单的螺旋花纹,阴刻,线条细腻。灰白有雾状黑色,材质不明。
    “怎么样?值钱吗?这是什么东西?”丘布站在一旁连连追问。
    我对古玩没有什么了解,但也知道这种东西考古价值高于拍卖价格。我看了白小姐一眼,见她戴着手套就将东西递过去。
    然后对着丘布说:“这叫玉斤。《说文》里面说:凡斫物者皆曰斧,斫木之斧,则谓之斤。古代这个形状的斧子专门用来砍木头。用玉石制作就是礼器,多用于宗教祭祀,或者代表王权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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