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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下一局,再下一局,一连四局,容华都一点儿没有让着辛沐的意思,每一局他都把控地很好,辛沐永远输给他一点。
    于是这一连五局,容华便那么无耻地抽了辛沐五下,这五下抽的是相当有水准,就是算那些什么手段都见过的小倌怕是也受不住要浪叫出来,别说这从未与人亲近过的辛沐。
    他不知该是多难受,能强忍着在容华抽他时不叫出声来,已是十分有定力了。
    “哎呀,可是有些疼?”容华似笑非笑地问。
    辛沐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的胳膊上被抽出来五条红痕,身体也在发热,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渐渐察觉了不对劲,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他偷偷观察了容华的表情,见对方根本没有一点儿不正常,便觉得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也许这也是他们汉人某种厉害的武功,会让人这般难受。
    再怎么样,容华应该也只是开个小玩笑。辛沐想着,他不过是方才输了我六点,公子哥的脾气上来,心中气不过罢了,不至于是真的要害自己,若是自己反应太大,倒才是真的出丑。不如忍一下,让他赢过这六点,他也当不会胡闹了。
    于是辛沐只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压着心脏狂跳和身体燥热的不适感,继续下一局。
    一局结束,果不其然,又是辛沐输了一点。
    但这应当能解脱了,辛沐如释重负,把胳膊伸出来,轻轻喘息着。
    容华拿起银筷,盯着辛沐的胳膊说:“都这样了,我有些不忍心下手啊。”
    尔及阿托跳起来,着急地说:“别抽了,多疼啊,侯爷你也真是,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可不许再抽了,让我来代辛沐受这一下,或者你换个彩头,不管怎么说,可不许你再抽他一下。”
    至真也说:“是啊,侯爷,您看看,这白嫩嫩的胳膊都被您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您换个彩头吧。”
    “这样啊……”容华做出苦恼的样子来,拉起了辛沐的手腕,皱着眉。
    辛沐正想开口说让他再抽一些也无妨,突然容华就俯下了身子,在辛沐被抽红的腕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而后他抬起头,眼含着这一春所有的暖意,轻柔地对辛沐道:“这样可好?”
    霎时间仿若空气和时间都凝固了起来,辛沐只感觉被吻到的地方如同烈火焚烧一般滚烫,然后那滚烫把全身都给点燃了,烧毁了辛沐的理智,让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木头美人,全然傻掉。
    而这罪魁祸首已放开了辛沐,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满眼都是笑意。
    直到这一刻,迟钝的辛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容华这是在当众调戏他。
    作为药人的十年来,辛沐学会了无数种压制情绪的办法,但此时的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从未有人这么对待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才是合适的,他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茫然无措到了内心惶恐的地步。他的眼瞪大了,不安地盯着容华,带着些许哭腔,颤抖着开口:“你……你……”
    “你可是生我的气了?”容华伸手想要去摸一下辛沐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但辛沐就要触碰到时,辛沐猛然反应了过来,他不敢再让容华碰自己一下,于是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顾不得容华的身份尊贵,顾不得君上的交代。
    他很害怕,只想躲起来。
    而后,辛沐便逃走了,那匆忙的背影似乎都还在诉说着他的羞愤。
    而此刻在一旁看着全程的尔及阿托更是目瞪口呆,只等辛沐都摔门而去,他才被惊醒。
    反应过来的尔及阿托气得眼冒金星,当时就跳上了桌,指着容华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你竟然调戏他!”
    容华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翻了个白眼道:“你才看出来啊?”
    尔及阿托怒道:“我说了我要他的,你为何要与我争?你明明答应……”
    “我可没答应你,一向都是你自说自话罢了。”
    尔及阿托说不过,顿时气得更加无法理智,他当即抽出自己腿间的匕首,准备和容华打一架。他的动作容华全部看在眼里,但容华依然是好整以暇,躺着没动弹,只是轻描淡写地伸手把至真给拉倒了自己身后。
    这蠢胖子,也倒是个情种,容华想,拿他的家国父君开玩笑,他都不生气,倒是为了美人能冲冠一怒,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一众奴婢吓得尖叫逃走,尔及阿托的随从猛扑上来,进行每日都需要做的重要工作,那就是捂住这小祖宗的嘴,抱住这小祖宗的腿,防止他做蠢事。
    一随从小声在他耳边说:“我的殿下啊,您可别惹事了,那可是□□封的平安候,越国公府的人!”
    这几句话让愚蠢的尔及阿托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他不再试图冲上去,停下来僵硬地站着,在心中权衡利弊。
    容华便一直看着他。
    许久之后,尔及阿托总算是想好了,不敢伤容华,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嘴上讨便宜,叫嚣着说:“你再也不是我的兄弟了!我本当同你决斗,但这是在昭月,这是昭月王的寿辰,我为了顾全大局,便饶了你这一回!但你休想从我手里抢走辛沐!”
    容华对他说的那么长一串毫不在乎,根本都没有多看他,而是站了起来,直挺挺地站着,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才在尔及阿托耳边低语的侍卫,沉下声冷冽地道:“我不是什么平安候,也不是什么越国公府的人,我就是容华。”
    言罢,他便带着那一身冷气,拂袖而去。
    第6章
    ***
    容华把辛沐给得罪了,他也不着急,回到楼里便让至真伺候笔墨,他要给辛沐写封信告罪。
    容华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说是给辛沐告罪,可那信写得倒像是又一次的调戏。
    什么“佳人如此,实在情难自禁”,什么“仍觉唇边留有余香”,什么“若是美人不愿原谅,只好把本侯的胳膊给美人亲一下”。
    至真看着容华写完,一边笑一边说:“侯爷,这样可以吗?怕是三王子看了会更生气。”
    容华笑道:“你只管找个奴婢给送去。说来,辛沐也在十八岁,还是个孩子,那般老气横秋怎么行?他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总要有点情绪才像个活人。”
    “侯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啊,就是觉得人家三王子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玩罢了,故意惹人发怒呢。”
    容华当即大方而且不要脸地承认道:“还是至真懂我。”
    至真捂着嘴笑说:“唉,这三王子啊,长得太好看也是苦恼,还得被您给这样欺负,侯爷,您可知道,您真是特别讨厌。”
    容华听了这话,正要发作,至真娇笑着,立马拿着信笺就溜。
    ***
    收到奴婢送过来的信笺的时候,辛沐正提起笔要抄《金刚经》。
    他倒不是不知道容华和尔及阿托快打起来了,外面闹成那样,这小楼又隔得近,他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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