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阳不爽地看了眼这向来偏心左拐的老爷子一眼,对着只顾尖叫的荷花说:“荷花你不说是吧,反正你说我打了,我来就是把这罪名坐实,这叫不打白不打,也好让你知道我简乐阳真动手打人的话,是什么程度,下次眼睛睁大点把自己的伤弄得像一点。”
话音刚落,简荷花还来不及回应什么,就听“咔嚓”一声,紧接着可以惊动全村的尖叫声从这院子里响起。
“打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简乐阳动手会是这么点小场面?”简乐阳却丝毫不受尖叫声的影响,继续淡漠地说,手下又一动,再次发出咔嚓声,另一只胳膊又给卸掉了,手一松,简荷花摔在地上,疼得想要打滚。
“简乐阳——”老爷子不敢置信地瞪着这哥儿,像看怪物一样,这是他的亲人,说动手就将人胳膊给生生卸了。
门外小王氏听到尖叫声时就拼命跑进院子,一眼看到原本该在床上的女儿,此刻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嗷”地吼了一嗓子就扑过去,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结果她这一扑扑到了简荷花身上,让她伤上加伤,疼得两眼一翻,真的晕死过去了。
呼啦一下院子里又涌进许多人,包括听到惨叫以及小王氏尖叫声音的简爹简娘,他们和简文远也吓得一哆嗦赶紧跑过来,就看到老爷子在怒吼。
“快放开荷花,快来人把荷花娘拉开,快派人叫大夫!”
跟来的村民也吓坏了,心说阳哥儿不会真将荷花给打杀了吧。
“嗷——”老太太这时才一嗓子叫出来,然后两眼一翻也倒地了。
“快来人啊,都站着干什么!”老爷子火得嘴里快起泡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哥,你做了什么?”还是简文远反应迅速,赶紧跑到他哥身边。
简乐阳冲弟弟摆摆手,回头说:“不用叫大夫,我卸的,当然我也能接上。”走过去将小王氏一拎给提了起来,随手就给甩在一边,小王氏还想扑过去,又被她一脚踹开,这下爬不起来了,就躺在地上用各种恶毒的话语谩骂。
简乐阳蹲下身,啪啪两下,又将简荷花的胳膊给接上了,再一掐简荷花的人中,后者“啊”的一声尖叫,醒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简荷花哇哇捧着脸直哭。
简乐阳把她一提溜掼在地上,不悦道:“叫什么叫,给你接上了,这一次不过是个教训,以后再想诬蔑我先考虑考虑后果,下回我会直接给你两拳。”
老爷子看到荷花用手捧脸哭,斥骂声也卡在了喉咙里,这不用叫大夫就给接好了?
“爹,娘,文远,我们回家吧,跑了一天,我饿了。”简乐阳拍拍手,解决了,该回家吃晚饭了,回来前喝的那碗汤和吃的点心早消化完了,他的胃口大着呢。
“哦,哦,我们回家,饭早做好了。”简娘从看清场面后就愣住了,下意识地答道,并顺着简乐阳的力道往回走。
田小牛的娘赵婶噗哧一乐,笑着走上前说:“阳哥儿,你这手卸骨接骨的绝活,莫不是镇上的华大夫教你的?看你这动作够利索的啊。”
简乐阳故作洋洋得意状道:“那是,华大夫说了,要狠准快,我一学就上手了,华大夫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其他村民听得汗颜,哪家哥儿能将这三个字做到极致的?
“还笑,娘都快你吓死了!”简娘反应过来,捶了一记哥儿,刚跑进来看到简荷花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她真以为闹出人命了呢,当时就作好了跟人拼命的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家哥儿保护好。
她的儿女她愿意用性命来维护,无论何时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第19章 愁煞人
对永安村村民来说,这一天过得可够精彩的,看了两出大戏,对简乐阳的行为也褒贬不一,但对简荷花这个姑娘的评价,却是一面倒了,这姑娘年纪不大,却让人一言难尽啊。
想必吃过一次教训,以后再不敢轻易往简乐阳身上栽赃了吧。
当事人反倒没心没肺的,回到家便大吃大喝,这一整天消耗可够大的,看他丁点哥儿的模样都没有,简娘眼角直抽,刚刚觉得痛快了,现在心里却直鼓,自家哥儿凶悍的名声,经过今晚,那会更上一层楼,以后可怎么嫁人?这时候再遮掩也晚了。
简娘想来想去,阳哥儿要顺利把自己嫁出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就像她当初一样,看中了谁然后找准机会来场英雄救美,不,呸呸,可倒过来说也觉得违和得很,反正吧,得让阳哥儿先对对方有恩,要是这样还敢不娶,简娘一咬牙,老娘跟他拼了!
简娘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看得简文远都忘了吃饭了,简爹心思也都在自家哥儿身上,一看简乐阳吃完了抹嘴,就连忙将他拎进书房里。
“你啊你,今天痛快是痛快了,可你这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简爹愁极了。
简乐阳咧嘴一乐:“爹,你不骂我对爷奶无礼不敬?”无视二老的阻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人胳膊卸了,又将老太太生生吓晕过去,简乐阳想一想也猜得出一部分人会怎么数落他,可他一点不放在心上。
简爹听了这话脸色复杂之极,他读书明理,懂得百善孝为先,可阳哥儿自从出生就没从二老身上得到过半点慈爱,想到老太太口口声声骂阳哥儿为怪物,如果不是娘子发现得早,阳哥儿早被老太太背着他偷偷卖掉了,甚至几次提出要找和尚道士收了阳哥儿,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张得开口让阳哥儿敬爱他们?
他宁愿自己承受莫须有的种种侮名,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仇视,简爹叹了口气说:“爹不怪你,爹只怪爹没能好好保护阳哥儿,让阳哥儿你平白被人诬蔑,还要自己去澄清清白,并用上如此极端的手段。阳哥儿,爹是不是很没用?”
简乐阳一看他爹又将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忙走过去拍拍他爹的肩,这副姿态让任何人看了都怪异,这是将他爹当好哥儿们了?
简乐阳大咧咧地说:“爹啊,你就爱多想,老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爹你读书明理,儿子我就差远了,我就有把子力气,所以碰上事情了也是动手比动嘴快,爹啊你知道我没耐心跟他们扯皮的,扯到最后还扯不过去,这也是外公教我的,打击敌人要直取软肋,一击即中,让对方再没有还手之力。啊哈爹你别瞪眼,我知道荷花不是敌人,我这不还没永除后患么。”
他外公后面还说了,要不留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了,啧,这手段够血醒的,外公真的只是个杀猪匠吗?为啥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一股子杀气。
简爹哭笑不得,他能反驳岳父吗?岳父非得把他的骨头拆了不可。
“你啊,你是哥儿,别跟你外公学得一身匪气,”说这话的时候还往外张望了一下,可见心底对岳父留有阴影,看得简乐阳肚子里打跌,“阳哥儿啊,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嫁人?这回虽然让荷花不敢再起歪心理,可没几个长辈会喜欢你这样的儿媳妇的。”
简爹也跟简娘一样犯愁,愁的是自家哥儿的名声,愁的是自家哥儿以后怎么嫁人啊,谁家的长辈喜欢看到娶进门的小辈不受控制的?动不动就出手将人胳膊卸了的?
简乐阳一听心里乐呵上了,再拍他爹肩膀:“爹啊,我嫁不出去,难道爹会把我赶出家门?”
简爹眼一瞪:“胡说,爹会赶你?就算待在家里一辈子,爹也不会把你赶出家门的。”
简乐阳摊手:“那不就得了,反正有爹和娘养着我,嫁不嫁人没啥要紧的。好了爹,你别再犯愁了,不如爹你下次跟文远一起赶考,我有个秀才爹,再有个秀才弟弟,说不定到时求娶我的人能把家里的门槛踩扁了。”
简爹被逗乐了:“就你爹的名声……”
“那是我没跟爹一起去,爹你放心,等下回赶考,我肯定寸步不离爹你和文远身边,一直盯着你们进考场。”
简乐阳拍胸脯,怎么看他爹几次科举都问题多多,不像是天意反而像人为,被人半路打劫,被人下巴豆,又客栈起火,次次都是人为的事故吧,有他盯着,有谁再敢动手,他不信揪不出黑手。
“这……让爹再考虑考虑。”简爹犹豫道,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他有了前程的话,阳哥儿的亲事就会顺利多了。
简乐阳摆摆手,晃着出了书房。
简乐阳劝他爹再考,目的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家,有个功名在身,行事会方便许多,这年代碰上天灾人祸,最倒霉的就是处在下层的老百姓,如果碰上战事征兵的话,就他们家两个男丁,必定要出一个,可他们家这么个衰运,说不得到时连银子都没法子使,就他爹他弟的体格,绝对没办法好好活下来的,所以必须出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