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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那好二弟不过得了个工部员外郎的五品虚职,自己就被迫让出了荣禧堂,要真是就事论事比比谁的官职大,那贾政那个伪君子不得被自己世袭的一等将军压得喘不过气啊。
    一提贾政,贾赦不得不想到他那个好弟妹——贾王氏,别看贾赦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自带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从实质上来说,贾赦在某些方面是个比女人还小心眼儿爱记仇的大男人。
    都说外甥像舅,从遗传学角度来看,指不定天外仙姝林黛玉的小性儿就遗传自她的大舅舅。
    言归正传,作为一个男人,贾赦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同情二弟贾政的,比如贾政娶的王氏不论从外貌,学识亦或是气度那都是远远不及张氏的,就连自己续娶的邢氏也比不上。
    大概贾家的男人总有点外貌协会的特性,憋说话,咱就看脸!这也是贾政和王夫人感情一直淡薄的最紧要原因。
    贾赦对此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他猜想王夫人定是平日里念佛念多了,那天天和蔼慈祥还带点佛光,好家伙,这还能有女人味吗?当初为什么娶你,粗俗点讲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嘛,这天天念佛,那当初不如就抬樽佛像摆屋内了,还不用出聘礼钱,一举两得啊!
    所以说贾赦对王夫人一面念佛一面作恶的虚假行为是极其鄙夷的,尤其是这个毒妇还和自己美丽温柔又聪慧的原配及机智伶俐的长子逝世有关。
    在腊梅的服侍下,邢氏很快换了身较为宽松的家常湖色对襟褂,袖口处用银线绣了好些兰花,看上去优雅又不失浅浅温馨。
    看着自家老爷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仇视一会儿痛心最后又变得幸灾乐祸,邢夫人也不想费神揣测,索性搬了个绣枕斜倚在炕上。
    一旁努力维持表情的贾赦不禁懵逼了,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邢氏竟然看不出来,果真没有当解语花的潜质,亏得老爷我摆了这么久的pose,哼!
    但心里还是想着邢氏和她肚子里的娃儿的贾赦终是拉下脸面,主动开了个话头:“最近可诊了平安脉?”
    捧着话本的邢夫人正读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听到贾赦关心自己,也不像以往那般心生惊喜,反而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思路一转,她就明白贾赦这是关心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这倒没有,近来只觉着身子松快了不少,也不见累,索性就不多事了。”,邢夫人温温婉婉地回答道。
    贾赦一听这话就不喜了,怎的老二家的有个头疼脑热就拿着帖子去请太医,这邢氏正正经经的长房夫人连诊个平安脉都这么小心翼翼,真是越想越恼火,尤其这请太医打的还是自己这一等将军的名号。
    想到这儿,贾赦正在把玩着的一把古扇险些没被捏坏。
    “以后这平安脉一月一次,莫委屈了我儿,以后请太医只管让长兴拿名帖。”,贾赦粗声粗气地给了邢氏一个优待。
    邢氏也很识趣地应下了,“那我就谢谢老爷的体贴了。”
    “咳,这算哪门子的体贴,你只管好吃好喝注意身体就行,别的事你也少操点心,都让那王氏去烦心吧。”,贾赦话里一个劲儿地贬低王氏,这倒让邢氏不好接话,只恬恬地笑着。
    邢氏翻了会书,状似无意道:“老爷,琏哥儿在二房呆了那么长时间,我想着是不是该把哥儿接回来您亲自教养着,再者不久琏哥儿就得添个弟弟或是妹妹,在一起处久了感情岂不是更深?”
    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贾赦知道邢夫人定不是完全为了琏哥儿说的这话,可不管怎么说,这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贾赦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当即起身领着几个心腹去了书房,想是专门为了此事,邢夫人温顺地恭送贾赦出了房。
    “腊梅,将咱们院子里的扶桑采几株,刚进院子瞥见了,开得极好,惹人喜爱得紧。”,邢夫人站在窗前柔声说道。
    腊梅办事利索,也就小半刻的时候,就捧了一束开得极其荼蘼艳丽的扶桑进了屋,“太太,咱们院子里可长了不少这花,一簇簇地,看着就让人开心。”
    邢夫人轻嗅几下,“腊梅,把架子上方的那个汝窑花囊拿来。”
    “好的,太太您仔细点儿。”
    紫檀架上很快新添了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儿朱槿,小巧精致的正房瞬间多了一缕生气。
    邢夫人看着似有话说的腊梅,也不急着问她,反倒慢悠悠地问这个心腹奴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这样做自有我的打算。”
    “太太,万一琏二爷回来了,您和小主子又该如何自处呢,更何况琏二爷已经不是垂髫小儿了。”,腊梅眼中仍含着一抹焦虑。
    邢夫人不自觉的笑了,“腊梅,你不懂,无论琏哥儿回不回大房,这荣国府继承人也轮不到我的孩儿身上,况且现在还不知道是哥儿还是姐儿呢。”,顿了顿又道,“老太太和王氏恐怕也不希望这是个哥儿,说不出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所以琏哥儿回来了也会为我们分担一部分注意力?”,腊梅睁大了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似是知道了什么。
    第6章 爽
    却说贾政在工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后,众人皆作鸟兽状散去,一个个地伏在案牍上,要么手里捧了本闲书,要么持着小狼毫挥笔自如,可内心里大概都在嘲笑他这个员外郎。
    若贾政是个心胸开朗的,自己便把今儿这事主动当个笑料就过了,但从小被贾母教养得顶顶尊贵的荣国府二老爷向来是有着一颗骄矜的心的,这自尊伤得,啧啧啧~
    工部里的六七品小官吏自是不敢堂而皇之的嘲笑贾政的,但这并不妨碍官比他大的拿他打趣儿啊。
    “存周啊存周,以后还得在饮食上注意点,再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你这虚恭出的,实在有辱斯文啊!,工部侍郎柳芳抱着一卷文书路过贾政身边挑了挑唇角。
    按理说工部侍郎虽官居正三品,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挑衅贾政的,再怎么说他身后还有荣国府这么一座大山呢。
    有道是这山还比那山高,柳芳可不仅仅是工部侍郎,他还是八公之一的理国公柳彪的嫡长子,现承袭一等子,这也是他有足够的底气和贾政对上的原因,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更准确点应该是略胜一筹。
    自知奈何不了柳芳,贾政把一张端方的脸憋得青紫,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最关键的的是整个工部竟然没有一个同僚过来劝解安慰宽谅自己,若是哪天自己得圣上青眼,定要这群踩低捧高的小人……
    还有那个柳芳,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好大哥是少年之交,虽说现在不联系了,难保就不是他想为贾赦那个纨绔子报复自己,也极有可能是贾赦暗地里撺掇的,果真是蛇鼠一窝,哼。
    接下来的时间贾政难捱得很,他倒是想装病,可这病一个装不好就再次成笑话了,他只得安安分分伏在书桌上,尽量不去注意四周投来的异样眼神。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把年纪的工部尚书通过小吏得知此事后,笑眯眯地准许贾政先行家去,美名其曰调理调理身体。
    贾政自是万分感激,但一向端方的他也没有说两句好话拍拍上司的马屁什么的,作了个揖后飘飘然去了。
    老尚书捋了捋修剪得整整齐齐很有型的小胡子,摇了摇头,这贾存周性子太迂,连几句场面话都不会说,这性子竟不像荣国府这等门第培养出来的,难成大气啊!还是理国公教养的柳侍郎德才兼备啊!
    要是贾政知道老上司竟如此评价自己,说不得就得吐出几口老血。
    他可是自认清流一派的,哪会搞这些拉帮结派的事儿呀,说出去都污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贾政的贴身长随也是个二十四五的面容端正的男子,叫周福,和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男人是堂兄弟,只不过周福更得主子看着。
    周福这厮对主子爷贾政最爱相貌魁伟端正之人深有体会,因此平日里在贾政身边伺候时莫不把身上的精明市侩气儿收敛起来,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
    见着贾政脚步飞快地出了工部,周福赶紧儿的迎了上去。
    “老爷可是累着了,今个儿怎的这么早就出了工部?”,周福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自家老爷哪儿面色不好。
    贾政难得的松快了一口气儿,哪知道这周福一打岔自己又想到了那事儿,真是想忘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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