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振士气,我掷臂高呼: “杀!决不可容蛮人踏入我冕国腹地!杀敌一百者,赏黄金百两,杀敌一千者,封官加爵!”
包围圈寸寸缩小,无数长矛朝河堤处的魑人步步逼近。
几百魑人对上五万大军,无异螳臂当车。我眯起双眼,想看那包围圈中以一敌百的乌绝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却听后方传来一阵骚乱,惨叫连连,我回头望去,竟见身后密林深处竟窜出数百只雪狼,朝疏于防守的军阵后方冲来。
战马纷纷受惊趵蹄,四散奔逃,瞬息之间,紧密如墙的军阵便已溃出一个巨大缺口,数十只雪狼径直朝我包抄过来。
“皇上小心!”
“快!扶朕下去!”
我话音未落,身下白象扬起长鼻,嘶鸣一声,突然横冲直撞起来。前方骑兵猝不及防,或被撞得摔飞出去,或被碾在巨足之下,一时间军阵大乱,血肉飞溅。
我抓紧缰绳,厉喝不止,亦制止不了这堪比小山的战象,数只雪狼在身后穷追不舍,我挥舞象鞭左右驱赶,这三年我勤练臂力,鞭势又准又狠,将几只雪狼打得头骨迸裂,滚进象足之下,眼看象就要撞进包围圈中,我瞅准时机便想往下跳,但听背后风声乍起,一声厉嗥从背后传来,吓得我肝胆欲裂,回过头去,便见一只炉鼎大小的狼头朝着我的脸,獠牙距我的脖子近在咫尺,腥热的呼吸如猎猎狂风灌进我的衣领。
我瘫软在车榻上,一瞬只觉自己死期将至,脑中一片空白,瞪大了双眼,雪狼低下头来,一对碧绿的狼瞳盯住了我。
它看着我的眼神,竟像极了萧独。
这一定是错觉,我临死前想起他而产生的错觉。
我闭上双眼,只求它一口咬断我的咽喉,别让我的死相太过难看,却觉它在我的颈间嗅了一圈,獠牙贴着我的颊边滑过,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覆盖着盔甲的胸膛,似觉得不好下口,巨大的狼爪便按了上来,一下便刨开了我的一片胸甲。
它是想活吃了我。
我咬牙等待着开膛破肚的剧痛,却觉衣衫被撕扯开来,颈子上一松,那颗被我随身带着的猫眼石扳指滚到了一边。
我睁开眼,伸手将它攥在手里,一眼便见那狼盯着我的手看,我心念一闪,想它也许是被这颗东西所吸引,便提起系着扳指的绳子,在它眼前晃了一晃,用逗小犬的方法逗它。
“起来,你起来,我就把这给你,否则我就把它扔了!”
说罢,我作势要扔,但听狼瞳凶光毕露,呜呜嘶鸣,发起怒来,顿觉不妙,我扬手虚晃一下,拔出腰间佩剑,却见它猛然张嘴,继而腰间一紧,被巨大的狼嘴拦腰一口咬住。
利齿穿透我的盔甲,我满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可身子一轻,我惊愕睁眼,眼前天旋地转,耳畔风声猎猎,这雪狼竟叼着我狂奔起来,继而腾空跃起,跳到那堡垒之上。
狼嘴一松,我头顶掠过一道劲风,头盔掉了下来,一把大刀横在我咽喉处。我抬头看去,眼前是一个年轻的蛮族将领,一对碧眸闪闪发亮,只是瞳色比萧独要浅些,耳坠金环,应也是魑国的王室成员。他低头看着我,饶有兴味的笑了:“撤军!否则我杀了你们的皇帝,扔去喂狼!”
冷汗从额上淌下,我挥了挥手:“撤!”
兵戈之声戛然而止,包围圈四散开来,露出满地尸骸血肉。
乌绝一刀砍去楼沧的头,收刀入鞘,抓起他无头的尸首便扔给身后的狼群,霎时楼沧便被撕扯成数片,分食殆尽。
我目睹这血腥的一幕,背脊发凉。
楼沧是军中的主将之一,这么干会摧毁军心。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