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来也怪,一直不受待见的钟信,在钟仁娶了男妻进门后,却忽然时来运转,开始受到大哥的器重。不仅不再打骂,有时还对他嘘寒问暖,颇有了几分亲兄弟的模样。如此强烈的反差,简直让钟家上下大跌眼镜。
不再非打即骂倒也罢了,关键钟仁还让这个从前口中的“贱种”,可以进到他与秦怀的卧房。并且每次让他进房所做之事,都是些闺房中的私密之事。
比如,让他给那位眉梢有颗销魂痣的男嫂子,端上一盆温热的洗脚水……
“真怪,这钟仁究竟要干什么呢?”看到这里,连看得津津有味的秦淮都忍不住质疑了一句。看多了宅斗文的他,已经开始下意识猜测起作者的思路来。
而书中的男妻秦怀,一边烦恼着解不开撕不烂的守贞锁,一边纳着闷,不明白看似风流的丈夫,为何成婚数月,同床共枕,却从不与自己行夫妻之实。相反,明明知道自己身为男妻,偏不避嫌,留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叔子在身边。
要知道,那钟信虽然沉默寡言、神情窝囊,可毕竟年轻力壮、身上自有青年男子独有的雄性味道。
秦怀生性本淫,原以为嫁了男人,便可以一品人生极乐,没想到却被钟仁生生泼了一头冷水。咬着牙守了数月活寡,丈夫偏又把一个大诱惑扔给自己,便不禁动了邪念,看着原本一脸窝囊相的钟信,似乎也愈发顺眼起来,只盼身上这守贞锁,能在小叔子手里解了开来。
故每日里只要钟仁不在,他便好生打扮一番,有意找些由头,让钟信到卧房里帮忙。自己则中衣微解,半遮半掩,作些吹箫弄琴的风流勾当,且专挑些淫词艳曲来唱。
这一日,钟仁不在,秦怀便支开了钟仁的心腹丫头雀儿,喊钟信给自己打洗脚水。待到水来了,他又生出高调,推说自己小腹隐痛,俯不下身,让钟信帮他洗脚。钟信蹲在铜盆前,盯着秦怀轻轻摇晃的雪白双足,半晌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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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小秦你看什么这么上瘾,快熄灯了,还不去洗脚!”
门口传来了同寝室友的声音,沉迷在小说中一整天的秦淮抬起头,可不是,马上就要到统一熄灯的时间了。
哎呀,我不想洗脚,我要看小叔子给嫂子洗脚!
秦淮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飞快地从当前章节退出,点到小说的最后一章。这是他的阅读习惯,如果看书时不能一气呵成,就一定要先看一眼结尾,否则悬在半空,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稳,总会胡思乱想小说的结局。
这一看不打紧,倒让秦淮倒吸了口凉气。他刚的最后一页,只有一段短短的文字:
钟信站在后花园的最高处,在那里,可以看尽钟家大宅的全部所在。前庭,后院、竹林、莲池…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见证了他从一个受尽凌辱的少年,渐渐成长为这所大宅的主宰。
视他为贱种的兄弟姐妹、勾引虐待他的男嫂艳婢……那些曾经欺侮羞辱过他的人、那些想与他一争权柄的人,在他心狠手辣的断掌纹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黄泉路上,无一幸免!
有风吹过,卷起钟信身上雪貂大氅的长襟,月下轻扬,愈显凄清。豪门斗破,他已是最终的赢家。可是眼前偌大一所宅院,满庭灯火,却终无良人,可以相伴。
全文完。
“我的天!原来这钟信才是《斗破豪门》的最后赢家,原来那男嫂子最后也死在了他的手上!啧啧啧,想不到一身苦情戏的钟信竟然会黑化得这么厉害,可真是超级大反转啊!”
秦淮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被作者给出的结局刺激到了,以至于熄灯了里的情节。
今晚正看到勾人的地方,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看看秦怀是怎么借洗脚勾引小叔子的,还有那个守贞锁,穿在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哎,那个与自己名字谐音的男嫂子,色艺双绝,虽然风骚了些,却还是个处男呢,怎么就死在了小叔子手里……
胡思乱想中,秦淮慢慢睡着了。这一觉他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束缚了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套上枷锁一般,喘气都有些费力。
终于,秦淮在憋闷中用力睁开了双眼。
奇怪,自己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床边。
屋子里有些半明半暗的光线,不像午夜,倒是黄昏的光景。秦淮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自己的大学宿舍,这个房间,有点老。
不过,不是老旧的老,而是古老的老。
因为细看起来,房间里的装饰与器具,完全是过去豪门大宅才有的奢华与排场。
豪门大宅?
秦淮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眼前的情景,让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看过的那本《斗破豪门》。书里描写男妻秦怀的卧房,香艳豪奢,似乎便与现下这间卧室相仿。
慌乱中,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老天,自己什么时候穿了一套又软又滑的衣裤,而且那衣裤既薄又透,一眼便能看见里面的胸膛和大腿。
等等!若只是半遮半露大腿倒也罢了,可是在那纱裤之中,紧紧束缚着自己身体的物件又是什么?那物件要害处黄澄澄的铜锁又是什么?
……守贞锁?
秦怀的守贞锁?!
秦淮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网络小说爱好者,他熟知穿越、重生、穿书等各种小说的套路。只不过,他绝对没有想到这种事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精细化工专业的现代弯男,竟然真的——穿书了!
可是……
穿,穿成一个嫁入豪门的男妻、一个带着守贞锁还想勾引小叔子的男妻,怎么破?
要知道,这个豪门男妻的最终命运,可是惨死在了黑化小叔子的手上!
秦淮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自己现在穿得是书里的哪一章节,要是穿得不是时候,说不准马上就会一命呜乎。如果穿得早一点,还在小说的前期,按照穿书的套路,说不定还可以挽救一下秦怀和自己的命运。
不行!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回忆一下书中看过的内容。
要知道,一入宅门深似海,从此纯良是路人。而这钟家,在他看过的宅斗小说里,又堪比是豪门中的修罗场,自己若不做好功课,加倍小心,只管和书中的秦怀一样,一味卖弄风骚,满肚子草包,恐怕等不到死在小叔子手里,便已经死在宅斗的路上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卧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那声音不急也不大,似乎带着一丝小心和谨慎。
秦淮深吸了口气,努力回忆着书中描写秦淮的语气。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自己终究是要面对眼前这一切的。
“谁呀?”
秦淮发现自己的声音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扬与悦耳。这个秦怀,不愧是个从小学艺的相公,果然有一把抓人的好嗓子。
门外响起一个低沉中有些畏缩的男声:“嫂子,是我,洗脚水…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