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看你这会儿脸色便不甚好,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吗?”
邱墨林在之前几番试探后,自觉已经和大舅嫂暗通了款曲。他自昨晚那场春梦后便心神不定、欲火中烧,已经无法自持。此刻终于逮住机会,一时间忘乎所以,便要上下其手。
“姑爷快松手,瞧那边有人!”
秦淮见他步步紧逼,急中生智,唬得邱墨林一下子松了手,朝一边猛退了几大步。
待他朝四周打量后,皱了皱眉,又要欺身上前。
“好嫂子,你怎么还骗上我了呢,你可知上次见面之后,我这心里头可全是……”
秦淮用力摆了摆手,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姑爷请不要再说了!”
他忽然间严肃冷洌的口气让邱墨林愣怔住了。
“嫂子…你别怕,她们都在品箫堂那边,这里绝对没有旁人,好嫂子,我日里梦里都在想你,你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邱墨林见秦淮神色紧张郑重,以为他不过是担心害怕,便一连声地花言巧语,同时身体又向秦淮欺来。
秦淮咬了咬牙根儿,一脸正色。
“姑爷,你且莫这样,想来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和大爷新婚燕尔,感情亲密得很,我又怎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何况你是钟家姑爷,亲上加亲,咱们可不能行这有悖伦常、让人不齿之事啊!”
邱墨林瞪大眼睛看了他片刻,扶了扶金丝眼镜,忽地笑了起来。
“嫂子,你今儿个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单拿些谎话来支我。你说你和大爷亲密,这话别人或许相信,用来唬我,却不中用!嘿嘿,我的好嫂子,明人不说暗话,大哥身子有病,在床上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是也不是?嫂子这样花朵般的年纪,夜夜守着孤灯,难道心里就不觉得委屈吗?”
秦淮被邱墨林这话震了一下,心中却是既惊且喜。惊的是对方竟然知道钟仁的秘密,喜得是自己猜测不错,钟仁果然无能不举,看来自己这处男之身暂时可保安全了。
“你…你又怎会知道?”
邱墨林打了个响指,“嫂子难道不知我邱家是行医多年的杏林世家?家父在业内的密友甚多,其中就有专治男人不举的几位名医,常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嫂子你冰雪聪明,大哥那“索魂鞭”是真是假,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淮一时无语。
邱墨林见他神色,知道说中了要害,心下窃喜,便又贴过身来。
“嫂子这般年轻,却偏生守着活寡,墨林心中实是不忍。你我都是男人,自是知道男人情欲无处排遣的苦处,难得今日相见,嫂子就不要委屈了自己,让墨林替嫂子解解身上的千般愁苦吧!”
秦淮只见四周林深树密,空无一人,对方又步步紧逼,心念急转。
眼前这骚姑爷欲火中烧,秦怀又曾与他暗中暧昧,自己若只一味强行拒绝,恐怕倒会过早遭邱墨林生疑。而且钟家水深异常,自己孤立无援,不如借势周旋,为我所用。
“姑爷,你既已知内里,我便也不能再瞒你。大爷他身上确实不好,可我既为人妻,却也是无可奈何。大爷的为人姑爷又不是不知,我在他身边,便好似伴君如伴虎一般,哪敢不守住名节呢!”
邱墨林离他既近,看得满眼的雪白肌肤,眼里几欲喷出火来。他嘿嘿一笑,手上竟然使出了力气,拉住秦淮的手臂便往一边幽深处的草丛里拖。
“好嫂子,你我都是男人,这男人的名节和女人不同,是有是无,根本无从考证,你就别推托了!时间紧迫,趁着家宴未启,快让墨林给嫂子解解身上的空虚之苦吧!”
秦淮见他兽欲大发的无耻之状,心下一横,甩掉他的手,背过身解开长衫,掀开真丝小褂的一角,猛地转过身来。
“姑爷,我不说什么,你且看看这个,便明白了!”
他将身上的守贞锁在邱墨林眼前一展,眼见对方的眼睛嘴巴瞬间睁得老大,便又快速放下小褂,扣上了长衫。
便在转身掀开衣衫之际,秦淮忽然发现,远处那座假山后面,有人影一闪,看那人的衣色与身形,正是老七钟信。原来他早已悄然返回,却不露面,只在暗处监视着自己和邱墨林的行径,当真阴险。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嫂子,真是想不到,大哥竟然会逼你带上这个劳什子,可当真是…委屈你了啊!”
一时间,邱墨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他被那紧贴在那雪白肌肤上的守贞锁嚇了一大跳,满身欲火化作乌有,又见秦淮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顿生怜惜之情。
秦淮故作一副苦情状,“姑爷心里知道我的委屈便罢,这会子时辰已经不早,在这里耽误久了,倒让人生疑,你且先行一步,我随后再来。”
邱墨林点点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心里虽有不甘,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朝品箫堂去了。
秦淮故意慢走一些,果然,身后很快传来钟信一路奔跑的脚步声。
“嫂子,怎么大姑爷没和你一起?他想是记错了,我找了许久,也不见车里有什么苏式点心。”
秦淮见他依旧是一脸谦卑的神色,双眼中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便知他藏在暗处,定是看到了自己面对邱墨林掀衣的过程。
要知道,以他所在的距离角度,不大可能看清自己身上的守贞锁,那么在他眼中,看到的自然便是男嫂子主动掀起衣衫,让大姑爷赏鉴身子的香艳一幕。
老天!自己本想在他面前逐渐摆脱秦怀的固有形象,可如此一来,只怕这风流嫂子的印记,倒愈发地重了。
秦淮心下懊恼,便不做声,闷着头跟着钟信只向前行。
拐过一个路口,前方闪出一带竹子编就的篱笆花墙,缠绕着满架的藤萝,将去往品箫堂的石子镶花路,自动分成了两条岔道。而在花墙的另一侧,忽有两个青年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会子家宴就要开始了,姐姐不在席上伺候,怎么倒这般急火火地往外跑做什么?”
“别提了,大小姐忽然间犯了偏头疼,要我去太太房里取一盒正风疏邪醒脑清神膏来涂,太太急得什么似的,我又哪敢不急。”
“这倒怪了,早起我去给太太房里插新摘的鲜花,瞧见大小姐一眼,打扮得跟画报上的美人一般,精神爽利得很啊。今个儿是她的好日子,娘家又这么大的声势给她庆贺,怎么好端端的,倒头疼起来了呢?”
“说起来真叫气死个人了!你可知道,别说早上,就是一上午都是兴高采烈的,偏偏刚才有人在太太面前说了件闲事儿,正触到大小姐的霉头上,登时把老毛病勾了起来,你说气不气人。”
“什么闲事儿这么恶心,偏触了大小姐的霉头,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知道了,以后也好注意些不是。”
“好姐姐,你倒不用担心这个,那霉头原不与别人相干,恶心到大小姐的,是贱种钟老七的亲娘,那个疯婆子!”
秦淮与钟信同时收住了脚。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