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浪蹄子,我说偷看无碍,那是说大爷去偷看别人。你是大爷我的人,只管放心洗澡便是,若真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偷看你,瞧我不剜了他的眼睛!不过你急个什么,身上那东西还未打开,便要去洗了么?”
秦淮心中一惊,登时便明白钟仁说的是守贞锁。看来之前秦怀洗澡之际,这守贞锁,是要脱下来的。
他一时紧张,不知这守贞锁该如何打开,便假意停在内室门口,慢慢去解长衫的纽扣。
钟仁哪知他的心思,见他有一下无一下的脱着长衫,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曼妙,便起了身,伸手在内怀的某处掏了片刻,果真摸出一把黄铜钥匙出来。
秦淮偷看在眼里,心下紧张,却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将长衫脱下,露出里面雪白的真丝小褂。
钟仁蜡黄的脸上泛着红潮,眯着眼睛,死盯着秦淮小褂下面若隐若现的光洁身体。
他舔了舔嘴唇,却忽然伸出手去,在秦淮的惊呼声中,将那簇新的丝褂撕裂开来。
“大爷…您这是做什么?”
秦淮下意识拉扯着已经撕开的衣襟,虽然心跳加速,却还装作羞嗔的样子,“这好好的衣裳撕坏了,该多可惜!”
钟仁的鼻翼翕动着,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只要大爷我觉得快活,撕上个把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若是喜欢,大爷一天给你做八套新衣裳让你换!”
钟仁嘴上说着,拿着钥匙的手晃了晃,“把锁头露出来!”
秦淮脸上一热,咬紧了牙关,快步走到紫檀木的大床边,俯在床边,双眼一闭。
虽然摆出这样的姿势让他感觉有些羞耻,但是按照守贞锁锁孔的位置,这样的角度,对开锁人来说,是最方便的。
钟仁不自禁地眯起步走到秦淮的身后,弯下腰去。
黄澄澄的锁头反射着金属的光泽,锁孔里黑幽幽的,像是封闭着一条神秘的通道。
看着那小小的锁孔和手里的钥匙,钟仁的眼睛里却陡然生出一股没来由的闷气。
因为这铜锁封得再牢,只要有配它的钥匙,自然可以打开。怕就怕有的钥匙,年久变形,像有些人的器官一样,已经不中用了。
这闷气让他的手指有些哆嗦,试了两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地一声,锁开了。
不知是不是铜锁开启的声音彻底刺激到了钟仁,他的目光忽然透出一丝异样的凶狠,看着秦淮那诱人之极的姿势,却猛地直起身来,将手中的锁头用力砸在床上。
“都他妈给你打开了,还撅在那里干嘛?快点把那东西脱下来交给我,洗你的澡去,贱货!”
秦淮被这忽如其来的叫骂声惊到了。
虽不知书中的秦怀此时会作何想,但对秦淮来说,他是真的在钟仁的骂声中,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耻辱。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已顾不上忌讳什么,用颤抖的手脱下了那层柔软却极其坚韧的东西,递给钟仁,看着他将那物事抓在手里,眼睛眯缝着,竟似在细细端详一般。
他这会儿才算真正领略了小说作者对钟仁的描述:
冷酷暴虐,阴晴不定,翻脸无情!
明明前一秒还是一个浪荡的丈夫,后一秒钟,就变成了一个凶暴的恶魔。
只是,秦淮还是有些不懂,这恶魔干嘛要认真端详守贞锁,那穿在自己私密处的东西,难道他也感兴趣吗?
变态!
秦淮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手上拎着撕坏的小褂,挡着身上的羞处,快步走进卧室最里面的套间。
进到房间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房门上的锁。
然而让他失望又心悸的是,这里间卧室的门,根本就没有安装门锁。
秦淮有些气恼地靠在门板上。
阿弥陀佛,现在只希望那个变态能消停一会儿,千万不要动什么邪念,也不要提出和自己洗什么鸳鸯浴才好!
吐出一口闷气后,秦淮靠在门板上打量着整个房间。
虽然只是用来洗澡的地方,可是整个房间依旧精心装饰过。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之极的木桶,别说是鸳鸯浴,便是三人、四人浴,也完全装得下。
木桶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皆是些其时最流行的洗浴梳化用品。有一些显然是舶来品,瓶子上的图案都是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而另有几样造型古朴的国货,其中有一个图案是穿旗袍的美人,竟然在现代的商场里都还有售,想是流传了百年的名品。
秦淮看到这些,忽然想起书里面钟家作为香料世家,有一款称霸市场的祖传香水,叫做“钟桂花”。书里面说它芳香馥郁,有一种似桂非桂、夺人魂魄的奇异香味,自打问世便成为市面上最受女士欢迎的香水,已经畅销了数十载。
可以说,钟家香料王国的发迹,便是依托在这瓶“钟桂花”之上,而这款香水的秘方,自然是钟家最大的财富。在钟老爷临死之际,已经传给了嫡长子钟仁。
这也是钟仁虽然不学无术、却依然在钟家霸气蛮横的关键所在。
木桶中热水正在不断向上蒸腾着水汽,使得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触感,秦淮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整个人忽然有一种紧张后的松散。
这豪门少奶奶的狗血生活,还有身上那折磨人的守贞锁,让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他将衣物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用手指试了试水温后,赤身抬腿,跨进了木桶。
温热的水流迅速包裹了他的身体,他慢慢坐下去,后背靠在桶壁上,任热水浸泡着净白的肌肤。
这一刻,他在心里不断宽慰着自己。
没事儿,没事儿的!
即便是钟仁真的动了邪念,也不用担心。虽然那家伙看起来双眼喷火,一副兽性大发的样子,可毕竟外强中干,是个不中用的家伙,自己终究也损失不了什么。
室内安静,水温适宜,放松下来的秦淮,慢慢阖上了双眼。
门慢慢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门外似乎有男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空气中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