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过岑清酒手上的纸,不屑地打量了一番,抬手就在一旁的烛台上烧掉了:“究竟是哪里不满意奴家了,竟还比不上一张纸么?”她凑过来,在他耳边吹气。别的男人看得嫉妒,却又不敢贸然冲上来抢紫姬的宠爱。
这边传音符一烧,洛飞鸟手上的自然也烧了,灼得他手发痛,还对着那堆灰烬喊岑清酒的名字,质问他为何出了错。
岑清酒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紫姬,朝着月月的房间而去。门半敞着,里面一片诡异的黑暗。他一下子就跳了进去。方才已经看过全局,并且全部背了下来,在其中闭眼狂奔着,很轻松就找到了在地上伏着,呼唤月月的洛飞鸟。
察觉到有人靠近,洛飞鸟抬手抓住了东西。是岑清酒的脚踝。
“走吧,我已经能背下这里的地图,走了。”岑清酒低声道,满满的忏悔,俯身将他搀扶起来。
“你故意的吧。”洛飞鸟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自己爬起来,弯着腰要去扶月月起来。
可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何能跟着他们走呢?
远处传来滚雷般的声响,似有什么崩塌了。在黑暗中,岑清酒脸色一变:“洛飞鸟,走了,这结界要塌了!布置结界的人刻意要将我们困在这儿,再不走就要等死了。”
洛飞鸟抬头朝岑清酒的方向望,被他一手压了下来,头顶又是先前一样飞过几道物件,想是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岑清酒暗暗骂了几句,两人一尸就这么在地上趴着,待那一波机关过去,岑清酒拉起洛飞鸟就开始狂奔。
洛飞鸟还想挣脱,回去找月月,可理智告诉他,再不走,三个人都会死在这儿。
可他恨啊,自己这么信任拉着自己地这个人,月月也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可岑清酒呢?看不过月月的好,就将她引到这里来杀了?
瞧着岑清酒这轻车熟路的样,他不相信是他食物。
那崩塌之声渐渐近了。洛飞鸟问他:“你是否是有意的?”
迟疑片刻,岑清酒应了:“嗯。”
“为何?!”
“她有可能是来害你的人,我……不过是试探她一下,哪知,哪知她就这么死了……”岑清酒自知理亏,十分简短得解释了一番,也知他是不会信的。果然,洛飞鸟轻哼一声,不答话,是对他厌透了。
出口渐渐近了,那轰鸣之声也愈发响亮起来。二人一个箭步冲出,终于是可以睁开眼看清外边的情况了。
是月月的房间,闪着微弱的烛光,整个黑暗的结界已经彻底崩坏了,月月的尸体也……
洛飞鸟不再去想,满是心痛。现在不用岑清酒的指引,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
门口半倚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身材姣好,气质媚惑,那张脸更是有沉鱼落雁之色,正是跟着岑清酒一起跟上来的紫姬。
不过她语气已经不复先前的讨好姿态,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冰凉异常。手上拿着把短弯刀,尾部一个挂环,正套在她指上旋转。见二人出来,一刀掷出,从二人之间的空隙飞过,扎在后边窗棱上。
“二位公子竟还出来了啊,奴家还以为二位会同我那瞎了眼的妹妹一样死在里面呢。万幸,万幸!”她假情假意地鼓鼓掌,脸上的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相当扭曲。
“紫姬,是你啊。”岑清酒不动声色地将发愣的洛飞鸟一手拦在身后,洛飞鸟此刻有些呆滞,却也十分恼,不大清醒。
岑清酒警惕着这恶毒的女人出手伤人。今天出来逛青楼,谁也没带武器,这女人结界和暗器用得相当厉害,结界之中已经见识过了,若是同她打,不一定占得到上风。
“对啊对啊!”紫姬显得有些兴奋,立起身子站好,却还是那副媚惑模样,款款过来,贴在岑清酒身上,一手在他胸前画圈圈,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岑清酒尽量不同她有肢体接触,防着她突然发难。
“谁派你来的?!”他此刻也是一种被欺骗的恼怒,洛飞鸟撒在他身上的气,全都发泄在了这女人身上。
她绕着二人慢慢走,洛飞鸟毫无反应,只是漠然地看着她。她绕着二人走了一圈,在他们面前停下,打量着什么似的后退两步看了又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真好呢,两个人都在这儿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掏出了一把小刀,继续在指尖玩弄着,“你们是喜欢死得痛快点呢,还是要再玩一会儿呢?”
岑清酒冷笑:“你觉得我们二人,会怕你一个女人?”
“恶心。”洛飞鸟突然开口,就这么骂了一句。紫姬明显有些气急败坏:“说什么呢你?姐姐来教你,女人哪,哪里是你这么骂得,要哄。”她忽然神色一变:“看你们两个这样,都还是连姑娘都没碰过的雏儿吧。”
这二人顿生不好的预感。
“这儿这么多姑娘也不能被你们这么白白糟蹋了,然后就被我给做掉了……嗯……要不,你俩自己玩儿?”
两人脸都黑了。
“无耻妖妇,口出狂言!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岑清酒是真怒了,他看了看洛飞鸟,也是一般的愤然。这女人是真恶心。
“不要急嘛,这么凶干嘛,说了女人是要哄的。”她又贴了过来,垫了脚,努力凑到岑清酒耳边,“没谁派我来的,谁叫二位宗主最近太嚣张了呢,影响了我们千花派的生意了,我这当老大的,要为了大家着想啊。”
千花?
她竟还是千花派的掌门?!
此妖女果真居心叵测。
岑清酒极其不喜她这般轻浮的挑逗,这边无果,又去洛飞鸟那方撩两下,他倒是相当愤怒得将她推开,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前。
她已经被洛飞鸟惹恼第二次了,这在她眼里完全就像是在非礼她一般,气得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要动手杀人。
二人早就已经豁出去了,才不信这么一女子,不过是多了几分阴毒的小招术,最多一伤,还怕她做甚!她冲了上来,二人也接招。一时之间,小小的房中,三人打作一团。
终是这女人被制服,虽然受了她一点轻伤,却被洛飞鸟夺了刀架在颈间,双手被岑清酒制住,夹在二人中间无法动弹。
“妖女,受死吧!”洛飞鸟几乎是咬着牙切着齿,说了这么一句,手上下刀的力气渐重,紫姬白净细腻的肌肤上渗出血珠。
“你随意杀。”在这种险境之中,此女仍是相当冷静淡定,丝毫不慌乱,仿佛死亡就是一个相当平常的事,不值一提。
“我若死了,我们千花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轻笑着说了仿佛是什么毒咒的话,被岑清酒冷冷回应:“不过是一群同样恶毒的女人,何惧?”
“哼!”紫姬轻哼一声,被洛飞鸟一刀而过,死了。血溅了洛飞鸟一身,同先前喷到的月月的血混在一起。
“让你尝尝,月月她死得是有多痛苦。”
紫姬是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不甘和嘲讽,随着瞳孔一起涣散了。洛飞鸟对于染上她一身的血相当恶心,拍了又拍,血却已经渗进了衣料里,擦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