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不是自己的手下,符卿开也懒得去管他这幅缩头缩尾的样子。符卿开让冯飞先快马加鞭赶回衙门去,安排刘家的人来衙门认认尸,
出院门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花叶悉悉索索声响起,武昱岩稍稍一偏头,瞧见了一个匆匆隐去的身影,心里觉得稍有可疑,又恐只是好事八卦之徒而已。武昱岩想了想,不愿在书院里兴起太大的风波,便离去了。
武昱岩同符卿开一路上驾马轻驰,到了府衙门口,便听见里头一阵喧闹。武昱岩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符卿开的前面,迈进房门,李大人正被一个头带金丝高帽,衣裳华丽的男子缠着,见到他们俩一进来,连忙指着说,“案子都是他俩负责的,刘员外你有什么不解,快去问问吧。”
那刘员外双眼通红,面色泛着紫,一头就往这边冲了过来,武昱岩按住他的肩膀一抵,“刘员外,有话慢慢说,不必站的这么近。”
武昱岩长得冷冰冰的,说出的话又不暖人心意,刘员外乍然遭受失子之痛,还被官差这么冷冰冰的一推,顿时转悲痛为怒火,对武昱岩推搡辱骂起来,一时间场面混乱,口沫横飞。
武昱岩把符卿开护在身后,硬生生挨了刘员外好几下拳头,衙役连忙上前把刘员外架开来。
“没事儿吧。”武昱岩偏头对上符卿开焦急的眼眸。
“富贵闲人,手脚虚浮,没什么劲儿。”为了避免再刺激到刘员外,又为了不让符卿开担心,武昱岩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冯飞走上前来说,“已经认过了,确实是刘员外的儿子刘鸥。”符卿开轻叹一口气。
冯飞用手掩住口,补充说,“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蛋子。”
符卿开瞧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刘员外,示意冯飞和武昱岩出去说话。
第27章:龙门书院
冯飞被刘员外搞得头昏脑涨,“这案子必须得了了,刘员外他们家在莲香县的底子,说句冒犯的,比我家大人还要深厚。”
符卿开听了他的口吻,扬了扬眉,“这叫怎么回事,这到底算你们的案子,还是我们俩的呢?”
“哎呦!我的大人!”冯飞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您就当帮我们这个忙呗!”
武昱岩听着他俩的对话,扫了一眼在院里头站着的那个老头。那老头见武昱岩瞧他,踌躇了一下,走上前来做了个揖道,“各位大人,小人叫刘福,是刘员外的管家,有件事,想说给大人一听。”
符卿开瞧他看上去是很老实的面相,就点点头。
刘福上前挪了两步,“我家少爷三天前回过府,但是因为怕老爷发现,是从后门溜进来的,正巧被我碰到了,老爷却是不知情的。”
“那他何时出去的呢?”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没见到。”刘福皱着眉,时不时向屋内的刘员外投去担忧的一眼。
“刘管家,能不能安排个时间,我想去你们府里头问问还有没有人在那天见到你们家少爷。”符卿开不想放过这个线索。
“那我得先请示请示老爷。”刘福惶惶的说。
符卿开也不好站在这儿空等,左摇右晃的还是想去仵作房看一看尸首。进了房门才发现,只有空空的一张案板。
符卿开心里一跳,猛地回身问缩着门口的仵作,“刘鸥的尸体呢?”
“被他刘家的人带回去入殓了啊。”那仵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案子都没有结,怎么能让他们家人带回去!”符卿开心里被呕的不行。
“什么时候带走的。”武昱岩问。仵作有些怕这个男人,偷摸抬头看了一眼,说,“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吧。”
“哼,”武昱岩冷笑一声,“你倒是忒积极,裹尸的白布都给人家弄走了。”
武昱岩不说符卿开还没发现,他这一说,一瞧,果真什么都空了。符卿开急急的跑了出去,想去找刘老爷商讨能否暂缓下葬,武昱岩跟着走了出去,意味深长的瞥了这个仵作一眼。
刘员外听了符卿开的要求,气得青筋暴起,幸好理智尚存,记得眼前这是个县太爷,没有动手,只是说什么也不肯把尸体再给符卿开检验。
“官府的人都是这般不近人情,又没有能耐的吗?”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符卿开循声望去,原来在刘员外身后站了一个穿的很是素净的女子,白底儿蓝色的衣裳,一对素银的镯子,就像是知道今儿有丧事似得。一双眼儿被帕子拭的红肿,时不时的揉揉刘员外的背,给他顺气。
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查案,却被人这样数落,符卿开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许委屈,不过想想人家毕竟刚刚经历的丧子之痛,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李大人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刘福也悄悄的把符卿开和武昱岩请到一旁,说,“我家老爷骤然遭此变故,心中既悲且痛,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经我刚才一统劝说,已经同意了让您二位去府里头问问家丁家眷们。”
“噢?”武昱岩倒是有些意外。
“现在去的话,是否方便?”符卿开迫不及待的说。
“可以,可以,小人先去安排一下。”说完,刘福就匆匆离去。
“等他安排了,那些家丁还能吐出什么真东西吗?”武昱岩抿了抿唇,略带讽刺的说。
符卿开想了想武昱岩的话,“要不,你再去一趟书院?学生总是好套话些的。”
“好,那你去刘家,自己小心。”武昱岩嘱咐说。
“青天白日的,有谁能吃了我不成?”符卿开不以为然的说。
两人自此兵分两路。
武昱岩独身一人的时候,往往脚下生风,跑的比较快,这也是为什么符卿开让他去书院而自己去刘府的原因。
少年人天性好奇,武昱岩让院长找了几个跟刘鸥走的比较亲近的人到间空屋子里详谈,屋子外头,墙根底下密密的站了一些好打听事儿的人。
武昱岩一扬手,窗户的支棍‘吧嗒’一声掉了下来,把外头的人吓了一跳,倒是收敛了一些。
武昱岩的视线落在一个看起来很瘦弱学生身上,他穿着件浅灰色的袍子,看着很是羸弱。长得眉淡眼细,鼻小口小,一副女相,精神萎靡,畏畏缩缩,一看便知是那种在学生堆里头受尽了欺辱的类型。
武昱岩脑海里闪过一个匆匆离去的侧影,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那学生发觉武昱岩停留的目光,大着胆子觑了武昱岩一眼之后。武昱岩问,“你叫什么名字。”
“孙晓。”孙晓答了武昱岩的话之后,两颊竟骤然绯红起来。
武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