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歇宝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干,一边双腿用力擦着地后退,一边嚷嚷“来人啊!”一边瞪着顾然,恶狠狠道,“你且等我大哥来收拾你,这小兔崽子,不怕死的,敢跑来你白爷爷头上撒野,不想活了!真是不想活了啊!来人啊!”
顾然听着头疼,抬手一掌将他劈晕了,擦了擦手,径自走入了地界。
白家地界比南林大太多,来回走动巡逻的小妖不在少数,不过都不敢上前阻拦顾然,生怕一个不小心也缺胳膊断腿,各个都抱着兵器在远处小心观察。
顾然心里笑道,这白古雄都养了群吃白饭的。
顾然正在走的那个地方树影攒动,不是因为风吹,是真的在动,白家地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若是不知道唯一要走的那条路,被那些奇形怪状的树引得迷了路,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林子大了,确实是什么鸟都会有的。
就在顾然打算边走路边砍树的时候,从密密麻麻的遮天树叶中飞出一只浑身散着银光的鸟,屁股后支出四色尾,由浅银到深灰呈渐变色。
这鸟绕着顾然飞了半天,最后停在顾然眼前,凸出的尖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顾然鼻子。
顾然鼻痒,用手背将此鸟轻抵开,嘴里念叨,“这地方真是不想再来……”
话音刚落,那鸟儿就停在了顾然肩上。顾然叹口气,将鸟儿从肩上捏了下来,盯着它,“你这小东西想做什么?我到这里来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快些离去,不要再来扰我。“说完便松指将它放了。
那鸟非但没飞走,又绕了一圈飞了回来,落在顾然肩上。
顾然无奈,“罢了,随你,但我必不会带你走的,我可不想带走这地方的任何东西。“
鸟儿抖了抖翅膀,发出“咕咕“声,顾然心想,“撒娇也不带你走。“
可后来,顾然就没再嫌弃这只浑身泛银光的鸟儿了。因为自从它落到顾然肩上后,疯狂移动想拦住他的树都通通让出了道,不如说,是给顾然指出了一条路。
顾然纳闷,这小东西哪儿来的?是在帮自己吗?这鸟儿难道不是白家人养的?还会有这等善物?
没等顾然琢磨明白,一道玄光利气从天而降,砸在了顾然身前,震得树抖叶落鸟四散,唯独那四尾鸟儿依然镇定地停在顾然肩上。
“什么胆大狂徒,竟然敢闯我白古雄的地界!”声音从林子上空传来,想必适才从天而降的那把大刀便是他挥下。
迎声望去,白古雄身形如想象般魁梧巨大,那把插|在顾然身前的大刀也不是普通人能提动的。
顾然脚尖轻点,纵身而上。
他最讨厌仰视别人。
“哼!怎么,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吗!你等小儿竟敢伤我二弟,我今日便要娶你狗命!”
这声音震地顾然头晕,他冷哼一声,“听闻前辈不爱夫人不爱女儿,单宠二弟,如今看来,所言不假。“
顾然说话间已然到了白古雄面前,与其平视。白古雄比想象中长得更加残暴,脸上有两处刀疤,皮肤黝黑,脸颊两侧有着若隐若现的蛇鳞,双耳各坠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头骨,甩来甩去。
白古雄收回刀,立在身旁,“一个是贱人,一个是吃里扒外不听话的家伙,疼来做甚!远不及我这胞弟待我真心!“白古雄说着提刀架在顾然颈间,“你这气味我认得,染娘是你什么人?”
“既然前辈认得我娘,那我便直说了,我娘死之时,白兰姑娘就在旁边,想必前辈不会不知道吧。“
白古雄推刀逼近顾然,“我怎么会知道。”
“前辈说笑了,赵言镜您可还记得?”
白古雄眉头皱得更紧,“无名小辈,从未听闻。”
“哦?”顾然讽刺地笑道,“那想必前辈依然不知您口中那吃里扒外的女儿白兰,已身故多年了吧?”
“你到底要问什么?”
顾然抬手抓住刀柄,“我要问什么?那日你派人去阻拦赵言镜,怎可能会不派人去阻拦白兰?阻拦不成你便想将她灭口,我娘刚好路过施以援手,好巧不巧去阻拦你女儿的正是你自己!于是你就就一不做二不休,欺我娘怀胎体弱,修为大减,你厌她嫁入仙门,失了妖界脸面,所以你一时怒上心头,干脆一次解决所有心头不快,对吗!“
“你放屁!”白古雄旋刀刺向顾然,“你是这么多年想你娘念出了心病吧!虽说你故事编的巧妙,可却没有证据,空口白话人人都会,别说我,就连你爹,你都不能说服!”
顾然左手举扇,挡住刀锋,“若你不是心虚,为何这么多年都告诉外界白兰是与人私奔,而不是早已命丧他人之手?”
“她肮脏不堪,与下三滥勾搭在一起,污了我的颜面已是大过,‘与人私奔’已是善话,难道你要我说她被‘人’烧死了吗!“
白古雄收刀再提向顾然腰间砍去,顾然脚踏近处树枝借力轻弹,起身后落于白古雄刀柄之上,重重踩了下去,挥扇施力,附身砍向白古雄手腕,并笑道,“看来前辈知道白兰姑娘已身故,也知其原因,那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顾然重击白古雄手腕,后沿刀柄踩上去,从白古雄肩头落下,迅速回身用扇中藏的银针抵住白古雄脖颈,冰冷道,“我也得让前辈感受一下脖子被抵着的滋味。”
白古雄青筋凸起,咬牙切齿,“你等小辈以为如此就斗得过我吗?未免太小看我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