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语文课课后。
许志成走到池藻藻桌前,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
“吱啦”广播里传来尖锐的电流声。池藻藻捂住耳朵,盯着音响。
“通知通知,下面播送一则全校通报。高一×班曾××,在校内使用日本武士刀,严重违反学校校规,予以全校通报批评,留校察看。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
“哎呦呦!”许志成听的眉头直皱,“这些孩子一天在干什么哟,伤到自己可怎么得了。这处分背上至少要一年才能消。”
又看了一眼池藻藻,除了早恋,自己的得意门生什么都让自己省心。
“藻藻啊,巧的很,那个心理医生啊,前段时间去了澳洲交流,上周才回来。我给你请了假,你下节课就去啊。”
“嗯,谢谢许老师。”
“怎么突然就压力大了啊?”许志成搓着手,不放心,“是不是陈醉那小子欺负你了?”他听说陈醉他爸不是个好相处的。
“怎么会,陈醉哥哥对我很好的。”
哎呦喂,牙疼,五十多岁还要被硬塞狗粮。
“行,你快去。别让人家医生等太久了。”
医务室。
“陈医生。”
“你终于来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池藻藻从饮水机里接着水,听见她进来也没回头,只是随意的招呼着,“小怪物。”
她在他眼中是个怪物。
池藻藻垂下眼帘,她就不该来找这个讨厌自己又想要研究自己的人来做她的心理指导。
“哼”池藻藻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去,打量着陈柏。
他胆子很大,居然敢背对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像戴了眼镜的陈醉。
真想把他的脸皮扒下来。
“澳洲呆了几天,陈医生倒是脱胎换骨了。”池藻藻探出身子,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
好巧,居然跟陈醉的笔是一个牌子的。
她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动。
想拿回去?
啧,随手一拿就拿了他的宝贝。
“我以为你再来找我会是因为杀了不该杀的人,”陈柏拿起玻璃杯,喝着水,“倒是没想到你能控制住自己。池同学对陈醉同学真是用情至深啊。”
她还没开口,就那么确定她要杀的人就是陈醉?
池藻藻旋开笔帽,在纸上反复写着陈醉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会画上一颗十字架般的星星,闪烁着。
“陈醉可不是星星。”
那种受着万般宠爱的成长的世家大少爷,是太阳。
发着光,真刺眼。
恨不得炸毁他。
陈柏跟初次见面时不一样了,内敛、沉稳,像潜伏着的蛇。
他在看她的笑话。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激情杀人还是随机杀人!”
“多久了?你想要得到他的想法有多久了?”陈柏站起来,弓着身子,看向她,兴奋起来,“像你这种杀人怪物居然能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欲望没有动手。这种感情绝对不止一年,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陈柏暗暗算着池藻藻的年龄,多可怕,当她还在十岁或者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躲在深渊里用那双肮脏的眼睛凝视一个太阳。
“你观察他,觊觎他,却迟迟不动手,根本不是暗恋!”陈柏坐下去,看着池藻藻的那张具有迷惑性的脸,指节继续规律地敲击着桌子,“而是因为你怕自己失控。”
“他离开你,你会杀了他;他爱你,你还是会杀他。”
陈柏舔着唇,观察着池藻藻她依然镇定的样子,作为一个变态,她真的太完美了。
他毫不怀疑,在某个瞬间她会突然暴起杀了他。
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多想激怒她。
“池藻藻,我说过你会害死他。”
池藻藻一直盯着陈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奔腾的黄河水,“咚咚咚”的想要冲破堤围,淹死她!
她承认,他全说对了。
她太渴望陈醉,欲壑难填。
在那段“暗恋”的日子里,这种噬人的渴望将她从里到外蛀了个通透,那个时候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对她而言都是凛冽的寒风,恶意地从她灵魂的每个罅隙穿过。
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在她养父母死后爆发——她监视了他。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副香艳的画面,她的星星正在照亮别人。
哈。
她舍不得杀他,于是选择杀掉那个在她星星怀里取暖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亲自动刀,那个女人一直挣扎,伤了她的手,血流到白色的裙摆上。可是愤怒和痛苦却得不到平息,她就着那把扎进女人胸口的刀,疯狂的切割着继父母的结婚照,直到她看见录取名单上他的名字。
瞬间治愈。
他让她失控,又让她平静。
他是钥匙,可以放出牢笼里的怪物,也可以关住它。
“我不想失去他。”
池藻藻双眼通红,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她前倾着身子,抓住陈柏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无视他眼中一如既往对她的厌恶,
“陈医生,我还有救吗?”
“把他拽下来。”陈柏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像是在说着某个恶毒的咒语,“同处地狱,他就永远都是你的。”
她就会变成他唯一的火把。
多诱人。
拽下来?池藻藻突然觉得比起自己眼前的陈柏更像怪物,他连希望都没有,只想要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那就把他先拽下来!
“砰!”
电光火石。.
办公桌受到陈柏上半身的冲撞,吱啦一声朝前移动了一厘米,上身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锋利的笔尖瞬间扎破锁骨下单薄的皮肤。
“你动动试试。”
池藻藻扯住陈柏,压住他不让他动弹。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吧?”陈柏转过头,盯着池藻藻的眼睛,像是观察坟地里夜枭,就是不知道她吃不吃人肉。
她太小看他了。这种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
“你准头不行啊。”
还嘴硬,看来不够痛。
“切。”池藻藻撇了撇嘴,轻笑,握着钢笔的手很稳,轻轻滑动笔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层筋膜,“我要是扎进去几厘米,再拔出来。”
她捻了捻手中的笔,在他的皮肤里打着圈,往里钻。
“听说气胸很难受的。”
陈柏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120到这里很慢的,你会窒息而死哦。”
只要那支钢笔再往前推进,笔尖就可以扎破他的胸膜,抵达他的肺,到时候那些混着尘埃的空气就会争先恐后的往里头钻,从里面撕碎他。
让他无法呼吸。
陈柏本来以为池藻藻的目标是他的心脏!
看他老实了,池藻藻松开他。
“光天化日杀人,我还没那么肆无忌惮。扎的不深,你简单包扎就可以了。”
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她到这里一无所获,反而还在心里埋下了焦虑的种子。
糟心。
“为什么?”陈柏喊住她,他不相信池藻藻会放过他,他都帮她想好了借口——
陈医生一时不察摔倒在地,结果钢笔扎进胸口。她又不懂医药知识,一时情急拔出了钢笔,导致气胸……
再加上陈家的势力,池藻藻会被摘得干干净净,搞不好还能得个见义勇为的锦旗!
“阿醉说我不能学坏了。”
她走白道,陈醉会为她铺路,就算是真走黑道了,他也会护住她。
可是她不能学坏。学坏的界限很模糊,但是她知道杀陈柏这件事一定是画在“坏事”的集合里的。
她会很乖,很听话。
伤不到他的人,她统统不会动手。
愚蠢。
陈柏看着池藻藻的背影,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她舍不得,他就帮个忙,把所有人都拽进地狱。
是夜。
某公寓卧室。
“总裁,姓周的名下的旭日网络的收购已经接近尾声。”
“嗯。”
男人微微点着头,陈醉很厉害。两手准备,送了个女人,差点就用最低廉的价格换来了陈氏的未来。
“追风那边还要监视着吗?”
“不用。”
那群大学生,激情创业,不过是空有抱负的草包而已。妄想不倚靠资本就走向国际,做什么白日梦。
“但是不能让陈氏接洽到那边。”
他要等到陈家无路可走,再去雪中送炭。
挂了电话,揽了揽身边那具光裸的身体,食指在锁骨下的纱布周围灵活的打着圈,良久,转过头,
“疼吗?”
“不疼。”陈柏身体微颤,眼前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心头发颤,他往那个人怀里缩了缩,试探的喊着,
“阿淮,我不疼。”
就像是风,从左耳朵钻进去又从右耳朵钻出去,没有停留。
“嗯。你刚才说那个小宠物是个变态?”
“嗯!”陈柏见他来了兴致,想要再跟他多说两句,“是很特殊的偏执型精神分裂。”
“伤人吗?”
岂止伤人,还会杀人。
“会伤到小醉吗?”
那声“小醉”像一盆凉水浇灭了陈柏心头的激情。
在蒋淮心里,陈醉永远是第一位的。自己也不过是仰仗着长得三分像他,才被他从澳洲救回来。
他嫉妒的发疯却又必须掩饰住。
好想被他放在心里,他不贪心。只要一点点位置就好。
“应该不会。”
“应该?”蒋淮眼神瞬间凛冽起来,像一把刀,扎的陈柏心头一哆嗦,又怕又痛。
“那杀了她?”陈柏小心翼翼的看着蒋淮,他爱他,也怕他。
“不用。小醉不会把一个心理变态的小宠物放在心上。”
况且,还有什么比死去的爱人更加永恒。
他没义务帮池藻藻在陈醉心里添加砝码。
“殡仪馆那边有人接触你了?”
“江城想要池藻藻。”
“哼,她还挺抢手。”蒋淮冷笑一声,翻过身,把陈柏压在身下,吻了吻他的额头,“那就帮他。”
他心里清楚,以陈醉和他的身份,两个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但是那又怎样,他爱着他,可以看着陈醉荒唐放纵,换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但是决不允许他心里装下一个人。
他兴致很好。
舌头舔过陈柏的脸,就像是以前在清晨将他唤醒。大手握住陈柏白净的性器,轻轻抚摸着。
“宝贝儿,给我。”
“阿淮,再给我一支笔吧。”
“骚货。”蒋淮伸出手臂,从床头柜那里抓过一只黑色的钢笔,对着那个已经开始收缩的菊穴,捅了进去。
“阿淮,我爱你。”
“我知道。”
可惜,他不爱他。
蒋淮抓过他的头发,按到自己双腿中间。
“舔射我。”
他要陈醉,他要池藻藻。
刚刚好。
收假前,修罗场可能写不到了,但是让你们闻闻味儿也好。
一直到现在其实蒋淮都没把池藻藻当做对手。
坏人联盟才有意思。
这章会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