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道:“第一次听说附中的人居然会往出转。”
沈悦之道:“说她上学期期末考这个数。”比了个手势。
在她面前,宿舍里其他七个妹子一起惊呼:“这是多想不开,居然来嘉明。”
沈悦之想了想:“应该是觉得嘉明管得严。但也说不准,如果她觉得这儿老师教的不好,八成开学就又转回去了。”
另一个舍友李蓉点头:“对啊,反正附中暑假不上课,一直放假到九月。唉,我从初一开始就没放过超过二十天的假。”
何佩佩八卦道:“不一定啊,之前附中不是也补课被举报过吗。还有去年雾霾最严重那几天,连嘉明都停课了,附中居然还在上,一群人在知乎吐槽,都上日报了。”
说着说着,众人眼前一黑。
孙敏:“阿姨绝壁是有强迫症,每天掐点掐的这么准!睡吧大家,欧亚斯密。”
一片安静中,沈悦之爬上床,扯了毛巾被的一个角盖在自己腹部,开始今日份的冥想。
老爹如果知道自己这一个来月的同桌是个高二期末都能考那么高的妹子,一定特激动,说不定还要让她给谢青阳带吃的。
而谢青阳……沈悦之抬起一只手,在昏暗的宿舍里,借着月光,虚虚地在空中写对方的名字。
她想,自己以前有这么善变吗?
因为谢青阳一个冷淡的笑心生隔阂,又因为对方不轻不重地几句话隔阂尽消。
最后,沈悦之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果然是个颜狗。
好看的女孩子,大概总是有些特权的。
她也没有想太多。晚上难得做了会儿题,脑细胞死的干干净净。再加上此刻心平气和,没躺多久,沈悦之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沈悦之到教室时,谢青阳已经在了。
她左手拿了一个馒头,里面加了酱,右手则拿了一支笔,埋头写字。
沈悦之不小心看到第一行,是一个日期:7月18日,周二。
她瞬间反应过来,新同桌是在写日记。
见她来了,谢青阳侧过头看了一眼,唇角还沾着一颗馒头渣。她倒是全无躲避的意思,只说:“早上好。”
沈悦之莫名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说:“你早饭就吃这个?”
谢青阳摇头:“豆浆喝完了。”
沈悦之:“哦……”她想了半天,还没想出自己应该接一句什么,就见谢青阳已经转过头,继续写。
沈悦之看着新同桌的侧脸,觉得赏心悦目。
早读后的第一节课又是数学,课代表林涛传达了老师的意思:“作业先不收了,上课讲完再交。”
还特地跑来给谢青阳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忘记说了,你知道作业内容吗?这学期的复习资料都是老师提前在班群里说了让我们自己买的……”说到这儿,林涛瞥见谢青阳桌面上红彤彤的《五三》,眨巴一下眼睛,“是沈悦之告诉你了吗?那就好。”
谢青阳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说:“嗯,谢谢你。”
林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啦,我原本还想说,如果你没来得及买书的话,我就先去和老师解释一下。对啦,咱们班有班群的,咱们加下扣扣吧,我周末把你拉进去。”
沈悦之:……我是被无视地有多彻底。
谢青阳从文具袋中取出一个便利贴,撕下一张,写上一串数字。
林涛走后,沈悦之在她身边幽幽地说:“同桌,我也要。”
谢青阳看她一眼,又撕下一张便利贴。
沈悦之把小小的纸片贴在自己桌面上,对新同桌叮嘱道:“数学老师是这学期新带我们的,三十来岁吧,我们也才上了他几节课,感觉他有点儿新西方的风格,上课有时候会讲段子……而且特别喜欢让人到黑板上做题。”
谢青阳:“哦。”
沈悦之托着下巴:“同桌你好冷淡啊。”
谢青阳的神色有些复杂。
被她用这样的表情面对着,沈悦之也有点懵。她刚才下意识就把那句话说出口,根本没有过脑子。这会儿再想想自己说了什么,真是……
她拿起自己的杯子,站起来,问谢青阳:“要帮你接水吗?”
谢青阳礼貌地:“不用了,谢谢。”
正如沈悦之课前给新同桌科普的那样,数学老师高咏年纪不大,头顶一小撮白毛,讲课讲得让谢青阳误以为自己乱入到新西方片场。
向来冷静的转校生在课上了一半,高老师对着名册思索要叫谁上黑板解题时轻轻戳了戳同桌的胳膊,低声问:“他的头发一直这样吗?”
沈悦之受宠若惊,答:“不知道啊,我们第一天还以为是他蹭上的粉笔灰,第二天觉得是他不照镜子不洗头,今天看……大概是压力太大,中年白头吧。”
谢青阳:“哦。”
沈悦之无奈地扯扯嘴角。
这个回答,是自己同桌,没毛病。
有选择恐惧症的高老师最后拿手指在名册上随便划拉两下,点出两个人。
昨天的作业里一共有三道大题,并一道附加题,这两人要做的是前两道。
沈悦之瞄一眼谢青阳面前《五三》上工工整整的解题过程,犹豫了下,问:“同桌啊,你这些都会吗?”
谢青阳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