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后来又心软了,说自己原本是他的发妻,不想王生到了京城,贪图富贵骗过所有人,娶了郡主。
扬言,若是她敢将此事透露出去,就要杀了她。这女子先时害怕,后来我将身份说与她听,许诺为她主持公道,她便要放了我,谁知王生恶向胆边生,将这女子杀了。若不是父亲来得及时,我就要被这贼子羞辱了。”
木小牧说的怒火沸腾,义正言辞:“郡主,你若能容忍这等贼子做夫婿,不怕哪天他被更高的富贵迷了眼,要杀害于你吗?”
郡主被木小牧这一席话说的脸色剧变,她虽不愿做寡妇,不过王生此举的确令人寒心。
“这只是你们的一片之词,本郡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王生好歹还是我的夫婿,他的命不需要将军定夺。此事等差个水落石出,若王生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本郡主一定将他交给官府,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木小牧立刻向郡主鞠了一躬:“多谢郡主深明大义。”
恭维了郡主一番,木小牧扯住丁将军的袖子,做病弱状:“父亲,孩儿身子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孩儿信得过郡主的人品。”
丁将军吹了吹胡子,又瞪了郡主和王生一眼,点点头:“走吧,来人,把轿子抬过来,书磨,扶着你家公子。”
离开之前,木小牧命人将钱巧惠的尸体也带走了,这是证据,不能留下来。
木小牧上了轿子,透过因行走被风掀起的轿帘缝隙看出去,王生正白着一张脸拼命向郡主解释。
能不能顺利将王生置于死地,木小牧没有把握了。
☆、第6章
丁子湛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将军府,正躺在自己的房中,幽幽的,空气中飘来浓郁的药香。
“书磨。”
小书童在外间候着,听到主子一声叫唤,立刻奔到了窗前,喜道:“公子,你可醒了。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轿子落地,就见你昏过去了。可急坏了将军和老太太他们。”
“我,我怎么了?”
丁子湛的声音微微干涩黯哑,像是许久不说话,音色都变了。
书磨才十一岁,性子活泼,在丁子湛面前常常说俏皮的话。丁子湛自己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是喜欢身前跟着书磨这样的小童,生活也多了几分趣味。
是以,书磨当即便把丁子湛在王生的闲情斋的表现夸大了一番,末了还说道:“公子这次可把您一个月说的话一次性都说出来了。那王生也忒大胆子,连将军府都敢惹,仗着自己攀上了王爷府,欺上瞒下,连发妻都敢杀,真真是个千古的恶人。”
“我说了这话?”
丁子湛这次可真是大吃一一惊了。
“是啊,公子,您当时真威风极了,句句话辩驳的对方哑口无言。哼,那个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嫁了这么个夫婿,要是他发妻还在,郡主也就是个小老婆。”
“别胡说!”
丁子湛瞪了磨讪讪的闭了口,知道公子不爱听了,于是转移了话题,说到老太太夫人她们身上。
“大小姐和二小姐来过好几趟了,见您不醒,留了一阵就走了。大夫说你只是太累了,身子虚弱,睡上一觉就好了,不让小的们打扰。”
丁子湛点点头,又听书磨道:“公子,您先躺着,我去把药端过来。您喝完了再歇一歇,砚墨已经去通知大将军您醒过来的消息了。”
说罢又扶着丁子湛重新躺回去,转身出门端药去了。
这药怕离得远拿过来会凉了,所以熬药的小火炉直接放在了门边,也不必烟熏着睡觉着主子,所以书磨回转的很快。
小心的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几凳上,丁子湛摆了摆手,不用书磨来扶,自己坐了起来,端着药碗尝了一口,温热的,并不烫口,屏着一口气喝下去。
书磨递上擦口的干净手绢。
才收拾了,丁大将军夫妻两个和老太太已经过来了。
丁子湛是府里唯一的男丁,大家都当宝贝眼珠子护着,听到他醒过来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房间里顿时挤进了呼啦啦一群人。
几个小姐站在外围看着,床边坐着老太太,又是担心,又是愤怒,看着丁子湛。
“那王生当真可恶,叫你爹定要参他一本。天子脚下,居然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无耻之徒,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老太太对着王生一顿咒骂,将军夫人也在一旁抹眼泪,心疼儿子受了一夜的苦。
幸好来的大夫说,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并没有其他,不然她们哪里还坐得住,丁将军只怕要冲到三王爷府,直接手刃王生了,怎会等大理寺的裁夺。
不过,丁将军已经将此事上报给皇帝,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就算再要给三王爷面子,也不会罔顾国法。
“孙儿知道了,劳老太太费心。为我担惊受怕,这一夜只怕休息不好,如今孙儿都平安到家了,老太太也回去休息吧。父亲,母亲,还有大姐二姐,你们也回去吧。”
丁子湛劝着极为长辈离开了他的房间,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书磨代替丁子湛将人送走,回来见他家公子倚在床栏杆上发呆,知道他不喜欢全家人把他当女孩子一样,生怕重一点都会伤着。
“公子,您也别多想,将军他们还不是担心你吗?”
丁子湛点点头,问道:“我回来之后还说了什么?”
书磨奇怪地看着他:“没说什么啊,怎么啦公子?”
丁子湛低下头,想了想,道:“没事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书磨应下来,小心替他把门掩上。
房间里只剩下丁子湛一个,他抬头环视一周,心里奇怪。
书磨说的那些他根本没有印象,只记得当时被人敲昏了,醒过来就回到了府里。
那些话根本就不像他会说的,可是书磨他们又亲眼见了当时的情景,不会出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他的身体被人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