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共同策划的!邓布利多计划不败而死,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信任到让他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黑魔王在书桌后坐下,红色的眼眸深邃平静。
忠诚者值得信任,而背叛者也有他的价值。
更何况,重温过去的回忆,很明显,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信任也是一步一步积累的,在现在这个时刻,邓布利多并没有给予完全的深度的信任,至少没有达到托付生命的程度。
西弗勒斯在他的面前跪下,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衣摆:“主人,我一直在等待您的召唤。”
黑魔王注视着这个他曾经的手下。
他在滔滔不绝地献出邓布利多的动向:“邓布利多已经知道您的复活,他已经召集了凤凰社,当然,现在凤凰社最大的目标,是寻找哈利波特,很多凤凰社成员觉得哈利已经死了,但邓布利多坚持说没有……”
黑魔王突然感到有点轻微的自豪,无论如何,是他将西弗勒斯培育成现在的模样,在两边左右逢源的双面间谍,能欺骗过自己,也欺骗了邓布利多。
他确实背叛了自己,然而他身上的价值不容忽视:世间罕见的魔药大师、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院长、强大的执行力,以及最最重要的——
他被邓布利多深深信任。
第10章
黑魔王懒洋洋地玩弄着手中的魔杖,听着斯内普给出他的狡辩。这回答他在前世就听过一遍,现在虽然有些微的区别,但区别并不大。他总能给出有说服力的论调。
也许是因为黑魔王一直没有给出什么回应,斯内普的话语也慢慢停下了。这个黑发黑袍的男人抬起头看向他的主人,一脸肃然:“您不相信我吗,主人?”
黑魔王几乎失笑,而他的嘴角也确实翘了起来。他从椅子上起身,绕过书桌,走近了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手下。
十四年过去了,当年稚嫩的轮廓变得成熟,时光赋予成熟的痕迹,印刻刀凿的誓言。当年那个一脸狂热的小男孩已经长大,当年在他面前郑重立下的效忠宣言已经被背弃……
黑魔王说:“是的,我不相信你。”
斯内普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他的瞳孔微微紧缩,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慌张。
哦,他当然不会慌张。他曾在两个法术最高强且都以看透人心著称的巫师之间作双面间谍,这两个人都无比确信他是自己的人。
他有自信去面对一切险境。
欣赏之情又开始泛了上来,正是这种坚定的意志、卓绝的智商,以及永恒的冷静,让黑魔王的视线一次又一次被吸引,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然而黑魔王只是继续说:“我怎么能相信一个一直在我面前使用大脑封闭术的人?”
“我……我没有……”西弗勒斯说,“主人,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欺骗您?您是当世第一的摄魂取念大师……”
“是的”,黑魔王打断西弗勒斯的话,“当年还是我手把手教你的摄魂取念。”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会。记忆又开始泛滥,将人们带回到更早的时间:在追寻魔法本质的道路上,一个先行者如何用欣赏的眼光看待后行者,并给予引导。
最高端的大脑封闭术,足以应对最高端的摄魂取念,西弗勒斯组装真实的记忆,然后用真实对他撒谎。
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只可惜……
只可惜他最终投向了邓布利多。
耳边似乎又响起前世霍格沃茨最终决战时,哈利坚定的话语:“但是从你威胁我母亲的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了,后来一直在反对你!邓布利多已经奄奄一息时,斯内普才结束了他的生命。……斯内普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共同策划的!邓布利多计划不败而死,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他确信这是真话,但是,几年后西弗勒斯会被邓布利多极致信任,甚至信任到让他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不代表现在他也被邓布利多极致信任。
当年还是他下达的命令,要让西弗勒斯去凤凰社那边做间谍,西弗勒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利用了那个涉及到他曾经疯狂爱过的莉莉的预言,在获得自己绝对会放过莉莉的承诺之后,让邓布利多相信自己确实是为了莉莉的安全而投靠凤凰社的:
他的青梅竹马、他最爱的女人陷入了危机之中,为了保护莉莉,他愿意做任何事情。这个感情是真的,保护她的愿望也是真的。他向邓布利多展示了他内心深处对莉莉的爱意,对保护她的渴望,对她陷入困境的不安。他说他愿意为保护她做任何事。
邓布利多相信了西弗勒斯。
这一场战斗,西弗勒斯完成得多棒啊!真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小家伙,居然用这样真诚的感情骗过了对人心洞察如此深刻的邓布利多,让他认可了自己的投诚!
然而,转折发生了,他死亡了,他当年恳求自己放过的莉莉也死去了,黑白两道的两个大佬少了一个,为了保全自己,西弗勒斯必然全心全力投向了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也庇护他免于阿兹卡班的判决,更是让他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药教授并兼任斯莱特林院长。
他错失了十一年,任由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近距离地影响了西弗勒斯十一年。
甚至更糟糕的,前世他复生之后,手段已经拙劣到一定程度,还疑心病特别重,他相信,这种复活之后的智障、暴躁和猜疑肯定给西弗勒斯的选择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对于这种前途无量的魔药大师、狡猾谨慎的斯莱特林,他确实会去找一些后路。
事实也证明,西弗勒斯不愧是当年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家伙,他做得很不错。
在西弗勒斯下定决心投靠邓布利多之前,他每年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职位,但即使面对这个职位申请人极具缺乏的事实,邓布利多也从未同意过。邓布利多给出的理由是:担心这会影响到他对黑魔法的追寻。
是啊,黑魔法如此奥秘无穷,如此值得探索,怎么可以让一个过去疯狂热爱黑魔法的食死徒,近距离接触黑魔法防御课,从而唤起他对黑魔法的热情呢?
但是,在自己复活两年之后,申请了十六年没有被通过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职位的申请,突然被邓布利多通过了。
多可笑,在黑魔王复活之后,在接触黑魔法防御课的危险提高之后,邓布利多反而同意了一个食死徒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职位的申请!
这个职位是个非常明显的信号,预示着邓布利多对斯内普信任的升级。
而在邓布利多一点点增加对斯内普信任的背后,一定是斯内普向邓布利多展示了许多投诚必要的元素。最终他几乎成为了邓布利多最信任的手下。
西弗勒斯做得简直太棒了。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前世的自己居然会对他真正地下死手。
要知道,黑魔王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都偏爱有加、手下留情,这几乎是食死徒内部公认的事实。
西弗勒斯是在黑魔王真正成为英格兰无冕之王后的那段漫长时光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获得黑魔王亲自教导的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