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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危险
    就在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突然,压在顾明凌身上的水泥板被人抬了起来,我感到身上的重量陡然减轻,然后听到救援人员用日语喊道:“还活着!桥本医生快过来!”
    我慢慢地松了一口气,在彻底失去力气的瞬间,我看向顾明凌的方向,看到他闭着眼睛,满脸的灰尘……
    “小凌……”我努力去抓他的手,却被医护人员按住手腕,绑上了监测心跳的仪器。
    ……
    几天之后,我醒了过来,在病床前看到了大舅,短短几个月不见,他的鬓角几乎全白了,见到我,大舅立刻急切又小心地问道:“明一,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没受太多伤,但是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渴不渴?想喝什么汤?我让你舅妈给你做。”
    我虚弱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开口说了句:“大舅,小凌……怎么样了?”
    大舅短暂地失了神,然后安慰我说道:“小凌很好,就在隔壁病房,等你能下床了,可以去看看他。”
    我听到这里,才放心地再次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天,我可以走路了,站在隔壁病房的门外,看着昏迷中的顾明凌,我心中五味杂陈,就好像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用棍子狠狠碾磨,曾经相处的种种回忆浮现在心头,泪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下……我知道大舅是在安慰我,可是却不知道顾明凌还没有脱离危险。
    明明他可以躲开塌掉的房梁的,为什么要护着我?
    我还一直在跟他生气,用矫情折磨自己,还折磨他!
    什么神经衰弱!什么抑郁症!不过就是仗着他的宠爱自作自受罢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希望能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怨他,在我最隐秘的潜意识中,始终觉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明星身份,我和他的关系也不会曝光,唯一的亲人也不会和我断绝关系,所以我才故意想不开,故意生病,故意折磨他,总觉得只有两个人彼此都不好过,才勉强心安。
    其实,这是一种何其自私的想法?
    顾明凌自始至终做错了什么?也许,他唯一做错的,不过就是爱上了我这个自私又没用的哥哥。
    我看着身上绑着各种检测管子的顾明凌,第一次体会到了恨不得和他换的懊恼和悔恨。
    我靠着重症监护室的门,慢慢蹲了下来,心中全是他对我说过的话:
    “哥,我在呢,再睡会儿吧。”
    “哥,这片枫叶你留着做书签吧?”
    “哥,对不起,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冰凉的地板上,我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却用力抽泣了一下。小晴表妹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表哥,小凌哥哥只是没有脱离危险,你这样伤心难过,不怕被小凌哥哥听到?”
    我说:“小晴,本来躺在那里都应该是我,他把我护在身下,才被房梁砸伤……他为什么要……他怎么这么傻?”
    第270章:振作
    小晴表妹叹口气,说:“表哥,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时你看到房梁摇摇欲坠,会不会也扑到小凌哥哥身上?”
    我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做同样的动作,小晴表妹看着我,继续说道:“所以嘛,不要再纠结谁傻不傻的问题了,你和小凌哥哥是因为深爱着彼此,所以才会把对方的安危看作第一位。”
    小晴表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等小凌哥哥醒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经过这件事,我老爸已经想开了,他觉得还是表哥你的幸福比较重要,至于将来要跟你一起走的是谁,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小晴表妹:“你不知道我老爸听说你受伤的消息时有多震惊,他急的头发都白了,你舅舅就是这种人,明明嘴上说着再也不管你,但真出事了,还是会连夜飞到日本,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和特护病房,表哥,你别消沉了,就算为了你舅,我爸,也要加油振作,说不定,小凌哥哥明天就醒过来了,他还要参加s赛呢,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我觉得小晴表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擦擦眼睛,说道:“小晴你说的对,我要振作,不能让小凌醒来看到我这个鬼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闲着没事就去顾明凌的病房前,看他睡觉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心里已经计划着和他所有的未来。
    我打算养一只狗,这样在顾明凌忙的时候,我不至于太空虚。还要在新家的阳台上养几盆花,每天给花浇水施肥,看它们茁壮成长,我还要把泡茶的本领拾起来,等顾明凌打完比赛回来的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品茗赏雪,附庸风雅一番。
    这样想着,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与憧憬,再看向沉睡的顾明凌,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那种失去一切的苍茫和颓丧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小凌终于由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虽然各项检测都正常,但他就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每天坐在病床前和他说话,从他小时候离家出走到他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还有他被于小飞骗到基地参观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讲给他听,多么希望他下一秒就不耐烦地说“哥,你别讲了”,可是,顾明凌总是安静地睡着,似乎一点也没听到我说了什么。
    有一次,我自说自话地急了,要捏他的痒痒肉,可是他还是沉沉地睡着,一点也没有笑。
    终于,长久以来积蓄的烦闷和委屈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我趴到他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时光不知不觉从指尖溜走,有一天清晨,我发现窗台的绿植叶子上结了一层白霜,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十一月了,顾明凌也几乎已经昏迷了一个月,我查看日历,发现今天恰好是顾明凌的生日。
    我有些惊喜,走到顾明凌点床边对他说:“小凌,快醒醒,今天你生日哎,我们出去看看有没有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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