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玉:“……”
孟朝玉:“行个行了,本王知道了。”
白术:“操碎了心,我可真是个贤臣,当了皇帝以后记得发给我个宰相当——开国第一女宰相,哇哈哈哈哈——阿嚏!”
孟朝玉一脸嫌弃地旁边挪了挪屁股。
白术想了想又问:“啥时候攻城啊。”
“过两天。”
“这么随便。”
“可不就是这么随便,本王若是说今晚,你能从被窝里爬出来么?”孟朝玉伸脚在那不倒翁上踩了踩,看着那坨圆滚滚的东西摇晃了下,顿时万分嫌弃,“先说好了,到时候若是那些死心眼的死活不肯给本王开城门,你就抱着树桩子去撞——”
白术脑补了下那画面:“这也太不优雅了。”
孟朝玉:“谁让你力气大。”
白术:“……”
……
三日之后,北镇王的军队来到央城门下,孟楼死活不给开门,孟朝玉也不急,个阴损的就干脆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央城围了起来,天天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低下头都能看见北镇军在他们脚底下干嘛——
刚开始大家都还挺紧张的,互相不愿意说话,对视个眼神就像能怀孕一般……几天之后就不这样了,起因就是某天难得出太阳,城墙外面有个闲不住的终于从她被窝里爬出来,带着一群高矮胖瘦的人满地乱窜掏兔子窝——
掏完就烤野兔肉,而且还非要在城墙下面烤,相当挑衅。
最开始那些城墙士兵确实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气的不行,扔给白术一句“你等着”便转头去找应援,可惜白术撇撇嘴并不当一回事,毕竟那城墙里的高手她就没哪个是不认识的——
要么是她以前同吃同住的同僚,剩下那个是她老公。
白术蹲在那烤兔子,烤啊烤突然听见“嗖”的
声轻响,下一秒她那烤的金黄的兔子脑袋上便插了一根箭,白术取下来转了一圈,在箭身上看见了个“纪”字。
她眼前一亮,抬起头,便看见站在城墙边上那人,他背着光,腰杆紧绷手持着弓箭,此时此刻第二只箭正搭上弦要射,这一次瞄准的是白术的脑袋——
“师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举着兔子的人蹦跶了起来,欣喜万分。
站在城墙上的人先是狠狠愣了下,这一下过于震惊,他一不小心松开了手,那只箭便瞄准着城墙下那人的脑袋直飞而去——
“小心!”
城墙上纪云吓得肝都要吐出来了,扔了弓趴在城墙边上双眼暴突大吼——下一秒便见举着兔子的人扔了兔子,身体轻轻一个蹦跶跳起来双手稳稳接住那只眼瞧着就要射穿她脑门的箭矢,她双眼笑得眯起来:“接住啦!”
纪云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来眼下是什么情况,他趴在城墙边,用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怎么的语气:“你还活着?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跑到孟朝玉的军队里去了?这么久了活着你他娘不给师父写个信报平安,你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
倒影在白术目光之中,站在城墙上的人动了动……白术这才看见纪云的模样,他比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沧桑了许多,下巴上的胡子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整理了,身上没穿锦衣卫的飞鱼服,只是一般出勤时候穿的那种便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便装是黑色的,他看着瘦了许多。
看见纪云腰间挂着的令牌,还有修长的绣春刀,白术心中一酸,知道当初自己白眼狼似的一走了之说不定就是坑了她那群锦衣卫兄弟……她顿时不蹦哒了,老老实实站着道:“没脸给你写信,索性就不写了。”
“你这是什么狗屎一样的借口!为师以为你死了!”
“……”白术挠挠头,“这不是还在么?”
“我现在才知道有个屁用!”纪云道,“君长知前阵子去了躺北方'……我操,我说他怎么突然这样勤快就滚了,原来是去找你!”
“……咱们纯属偶遇。”
“二十八,你——”
纪云锤了把墙,那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城墙顿时哗啦啦往下面掉碎石……而此时此刻,城墙上那些人看着纪云与城下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相聊甚欢,也是傻了眼……半晌有个不耐烦的对着白术举起弓箭,还没搭箭便被纪云一把拦下,那锦衣卫指挥使下一秒眼就横了过来,语调都变了:“你做什么?”
那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收了弓却不服道:“那人是造反军——”
“造你妈个头,睁大你狗眼好好看着,底下站着的是谁?!”纪云抬起脚便给了那人一脚,“老子都尉府的人你也敢拿箭指着?!”
“她站在城下!身后全是反军!”那人被踹了一脚胸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捂着胸口道,“方才还看见她带着一群北镇军在那捉兔子——”
纪云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城墙边问:“你在下面干嘛呢?”
“等你们开城门。”白术老老实实道,“孟朝玉说了,过了后天你们再不开门,就让我抱着树桩子来撞门……”
“你他娘真成反贼啦?”纪云差点晕过去。
“没办法,皇后和反贼选一个,我选反贼啊。”白术特别坦诚,“都是因果造化。”
什么因果造化,现在纪云只想骂脏话,他盯着白术看了一会儿,突然道:“皇上前段时间偶然发现都尉府放着的那块编号二十八的象牙牌是假的,勃然大怒。”
“……”白术难得见扭捏。
“象牙牌是锦衣卫身份的唯一凭证,二十八,为师问你,真的牌子呢?”纪云面无表情问。
“我给换啦,皇帝缴我象牙牌那天我给的就是……”白术想了想,“民间工艺品?”
纪云:“……真的放哪去了?”
白术:“开城门我就告诉你。”
纪云唇角抽了抽,扔下一句“你就在下面站着吧孽徒”甩袖而去——白术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纪云如此冷酷无情,半晌等到纪云走得影子都没了,她才反应过来:传说中师徒热泪相拥、抱头痛哭的场景并未出现。
她师父来了。
然后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