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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感觉南风之灵和自己融为一体,但属于小家伙的灵魂并没有消失,茗茶可以随时将它剥离出去,只是比起外面,它似乎更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甚至是在她的丹田中欢快的晃来晃去。如此,茗茶也不再胆战心惊,她渐渐地平静下来,伸手取过纸笔和朱砂,开始重新绘制那已经做过无数遍,符箓的纹路已融入灵魂的痕迹。
    而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那张灵符在完成的时候,纹痕流淌过耀眼的光芒,整张的气息就如同南风之灵的化身,融入天地之中,若不是能看到符箓的本体的话,甚至没人能感觉到它。也就是说,这灵符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风本身一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是她手上的不是南风之灵,而是其他的话,绝对可以杀人无形。
    想到这里,茗茶倒抽一口气,赶忙将那灵符收入空间之中。而此时,外面也传来一片哗然的声音,她连忙往外跑去,便看到这个凡界的天空像破碎的玻璃一样裂开出密密麻麻的缝隙,而那缝隙不断的扩张着,隐隐有种这个世界受到了重击,似乎要粉碎裂开一样。
    而在凡界之上的同原界之中,整个空间的震动更加剧烈,连聚仙阁的独立空间都受到了影响。而在同原界的中心,一个锈迹斑斑又残破的东西渐渐地从地面中若隐若现的浮出,当它逐渐清晰的时候,那足够震碎这界的力量便不断的碰撞上四周的禁止。一瞬间,千百万年来都享受着和平的同原界开始疯狂起来,大水疯涨将土地吞噬,山峦破碎,飓风大作,最上方的空间被打出裂缝,灵气缺失,时空混乱,无数生灵被空间乱流。
    而这像是世界末日般的骚动并没有维持多久,在那东西即将破开禁制的同时,在同原界之上忽然浮现出山河日月,草木走兽,大千寰宇能想象出的一切皆在其中。当它出现的时候,整个同原界又再次恢复平静,时间像是在往后倒退一般,那些惨遭横祸的生灵又再次浮现在消失的地方,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没有维持太久,那被小世界压制的东西在最初平息过后又再一次试图冲击结界,就在上空的影像逐渐模糊的同时,以那东西为轴心覆盖整个同原界的八卦图浮现,多到看不清的金色咒文密密麻麻的闪过,那太极的图样逐渐清晰,同时上空的模糊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两种力量互相辉映,生生将那东西重新压制回到大地之中。
    同原界再次恢复平静,茗茶所在的凡界也得以保全。
    在始元界的三十三重天阙大赤界之中,白发白衣的老人站在星河之上,将已到手中的东西重新收了回去,道:“看来是用不着我多管闲事了。”
    只是没曾想,女娲伏羲陨落之后,河图洛书和山河社稷图居然被用来镇压那东西了啊。
    第43章
    有两件顶级宝贝镇压,同原界很快恢复了原状,但受到波及的下界却要悲惨多了,虽然只是余韵,但对于灵气稀薄没有至宝守护,并且修士们的整体实力一般,多是普通人的此界来说,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翻滚的上涌水潮淹没了无数临水的村庄,一个又一个渔船吞没在巨浪之中,凭空出现的罡风带着狂风暴雨吞没了一个又一个城池,毫无招架之力的普通生灵只能闭目等死。
    连修真界都无法幸免的遭遇到这场灾难,猛然抽干或暴涨的灵气毁了无数修士,还有不少宗门秘境的结界在挤压下被强行破开,特别是那些正处于进阶的修士,更是一切努力功亏一篑。
    但这些事情居住在数一数二的大宗朝云主峰的茗茶并不知道,朝云宗坐落在一片曾经是龙脉的山上,在那王朝破碎后被朝云选做主峰后紫气并没有散尽,这里依然是注定被庇佑的风水宝地。所以对于朝云的修士来说,这场灾难仅仅只是在山上看了个景罢了,只是那仿佛天裂的壮观场面,还是让人心生惧意。唯恐年轻修士道心不稳,朝云掌门立即下令让筑基以下的修士回去山洞,而那些修为较高的修士则似有所悟,一个个坐在峰顶感悟天机。
    只是相比于朝云,修平宗则要倒霉很多,原本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是在相当平稳的地区,没有太高的山也不靠近大海,理应不用担心被天灾所扰才对。却不想在临近夜晚的时候一道天雷从空劈下,直接将数个山头击个粉碎,特别是外门弟子们所在的侧峰,更是引了天火,被烧成一片漆黑。还好在天火降下的时候,外门弟子们被临时叫去听课,只有一位沐姓外门修士因在自己房中苦修而惨遭劫难,虽然人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只是身外之物却被尽数烧毁,只余一件穿在身上的破旧布衣。
    沐云岭站在被烧毁的房子前面,绷着脸紧着拳头,来来往往负责收拾的修士们都朝他送来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的目光,他身上的衣袍不仅染上了灰尘,而且还湿漉漉的,是被使用水灵术灭火的修士波及了一身。跟随着首山峰管事而来,被派到这里负责指挥的元华见到那一脸棺材像的沐云岭,升起些同情之心,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沐师弟,那些身外之物总还能再有新的,只要人没事便好,你且放宽心。”
    在管事手里领来的灵丹还没吃,就消失在大火之中,沐云岭的心情可想而知,只是饶是他心里在不耐烦,却也知道若在这宗门被彻底孤立不好,便收起视线,对着元华一拱手道:“多谢师兄。”对于那个心胸狭隘的管事,怕是他表现的多谦卑那人也不会对他改观,只会看他好欺负而变本加厉,与其给那种人好脸色,不如和眼前这位元华师兄熟稔些。这些日子以来,因着他被孤立的同情,这位元华师兄倒是给了他不少帮助。
    元华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虽然这位师弟看起来了冷漠,但却并非是门内流传的那般不近人情之辈,只是不善言谈罢了。见沐云岭不在继续对着大火烧过的房子发呆,他便召来一位弟子,道:“你们带沐师弟先去首峰山的客房休息,在后山没有被修缮完毕之前,师弟就先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那人连忙应了下来,带着沐云岭前往首峰山,那地方居住的多是内门弟子和一些管事,灵气比起后山要充沛许多,沐云岭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跟在那弟子身后,沐云岭不发一言的往前走着,在他身边,一个旁人看不到的金灿灿团子跟在他的脚边蹦跶着,原本干净的小脸此时和沐云岭一样脏兮兮的,它有些垂头丧气精神不济的样子。沐云岭低头看了眼好久不见的团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伸手进入怀里,从布袋中抽出一条质地柔软的雪缎手绢,边角处还绣着海浪的图案,手帕到如今还散着淡淡的清香,流入鼻中的时候,让人有种某人就在身边的错觉。所以他,在那样的危急时刻,在问道这气味之后,居然鬼使神差的一手将这帕子带了出来……
    凉凉的布料是由灵蚕吐丝织成,拿在手中的感觉非常舒适,若是拿去卖钱的话,可以换来很多银两,但就算是身无长物,但沐云岭却迟迟没有拿他去当铺。
    嘿咻嘿咻。
    小小的功德团子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主人味道,居然抱着沐云岭的大腿想要攀附上来。被它这一打扰,沐云岭也回过神来,将那手绢收了起来,低头看了眼肉团子,便一脚甩开,追上前面的修士。功德团子被踹出滚了好几团才停了下来,哭丧着小脸一抽一抽的追了上去。
    在各大宗门都在整顿的时候,于修平宗和朝云宗等一些宗门之间的那片山谷已经在空间的震动中裂开,只是相比于其他地方所受到的冲击,这片灵气稀薄之地的遭难并没有受到多少人的关注,顶多是被掩埋的山路让附近靠山吃饭的猎物们有些头疼。围绕着山谷的四周山脉已经坍下去了一般,原本环绕山间的云层被渲染成昏黄色,起先的几日还算正常,但在凡人们逐渐往山上重新开辟道路的时候,却发现有不少村民在半路便失去了神智昏迷过去。
    又过了几日,待那黄色的云彩消散之后,一股股浓郁的灵气从开裂的缝隙里流窜出来,引得大批修士往山中探去,只是他们进不去里面,便被禁制给弹飞出去,但还是有细心的人发现,那禁制在一点点的减弱,恐怕过不了几日,那山谷中的隐藏的东西便会全部重现人间。在这个消息被传递出去之后,几大宗门一起控制了四方,但他们却没有禁止散修们入内,不想引得众怒。眼见着那禁制越来越弱,各大宗门皆选了不同修为的修士们,一起来这忽然浮现的秘境寻找机缘。
    这些事情普通弟子们难以知晓,但是那些管事们却知道,所以在沐云岭腆着脸来到管事的屋子,打算问一问能不能将毁掉的弹药补齐的时候,便正好听到了管事和元华的谈话。
    “……几个练气修士一起。”
    听到练气修士,沐云岭停下脚步,屏住气息站在门前。他本来就做过杀手,很是擅长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虽然前面不晓得管事在说什么,但元华的声音适时响起,也为沐云岭解了疑惑。
    “什么?!管事师兄,你没听错吧,那个什么秘境,连凶险都不清楚,就贸然带低阶弟子前去,这也太……”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这机遇慢一步便会被人捷足先登,没准这禁制内的机缘就能让人一步登天。而且,有些禁止可是限定修为的,就譬如三百年前所发现的大能古迹,便是非练气、筑基修士所不能入,那些金丹元婴们进去反而爆体而亡。”管事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元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太软,但这也是他重用他的原因。见元华一脸忧愁,管事叹了口气,道:“我的资质平庸,是不能在涨了,这次就由你带领那些练气修士吧。”说完,他念了十个人名给元华,便叹了口气,闭目调戏,脸上还带有一丝遗憾。
    元华默念着那十个人的名字,神色忧愁。而门外的沐云岭却若有所思,知道这十人中并没有自己,目光闪过一丝猩红。
    次日,出现在名单上的十个人,皆没有出现在前往禁制的队伍之中。
    第44章
    沐云岭杀过很多人,有的人是因为和他有仇怨而被杀,有的人是手中掌握着沐云岭需要的东西而被杀,有的是在沐云岭缺钱的时候替人而杀,可后来他发现这些钱根本就无法在他手中停留之后,便停了手,隐居到深山老林里自给自足的过起苦修的生活,但就算是这些年的生活让他变得收敛很多,但本质依然没有改变,他还是一个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往日在茗茶面前的收敛,只是因为他需要她,所以清楚她的底线不去激怒她。而在矿场内隐忍下来的诸多刁难,也根本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苦累,又需要用那里作为进入仙门的桥梁罢了。
    从首峰山管事处离开之后,沐云岭便很快回到屋子里开始策划坏事,他来到修平宗也有数日,作为一个江湖人,所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摸清楚四周的一切,前面内门弟子有大能坐镇他不敢贸然行动,但是这些练气期的外门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他却是一清二楚。哪怕他和这些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却也知道他们每一个的名字。
    当夜幕彻底被拉下之后,沐云岭悄然离开了屋子,小功德团子被留在屋子里面,面朝着月光满脸泪花,它想要追上去,但却被沐云岭满身的杀气骇住无法近身,一只团子的力量太弱了,根本洗不去那戾气。功德团子遥望着沐云岭被隐藏在月下的身影,在触及到他身上再次被吸引而来的各种负面小鬼时,害怕的躲藏了起来。当它再次从窗檐上探出头的时候,那人的身影已经完全不见。
    沐云岭本身就是练气巅峰的修士,练气期的修士能力他也很清楚,而且这些天他也知道,这些修士都是从小开始修行,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而那些真正吃过苦上了仙门的修士,却年纪很大不被重视,也自然不在这次的行动之中。所以对付起那些没有任何警惕之心的大少爷,沐云岭根本不必废吹灰之力。
    偷来一个修士的袍子并且用墨水将它染成漆黑色,沐云岭穿在身上之后,用灵气将其烘干,他又从后山的林子里面寻找到一些可致人昏睡的草药,做好后便拿着那中品仙器的宝剑悄然潜入到了后山那外门弟子们暂时被安排的住所。这些隐藏在月下的事情他就算是很久没做,可做起来却依然熟练,负责守夜的修士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为防引起太大的骚动,沐云岭并没有杀死那群修士,仅仅只是断了他们的手脚筋,这点对于修士们并不是无法痊愈的致残手段,若是有会治愈术的修士帮忙的话,数日即可恢复,只是短时间内活动不顺畅罢了。而那些时间,足够让这些人错过这次的机遇了。为了混肴视听,沐云岭一不做二不休,又断了其他几位修士的手脚筋,几乎将所有练气修为较高的人废掉。将那些在睡梦中便失去机会的受害者丢下,沐云岭再次从屋里溜了出来,同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面,穿着一身黑衣的沐云岭将没有沾染一滴鲜血的剑放在身边,闭目调息。茗茶所赐予的仙品宝剑吸收着他身上所散发的灵气而浮现出淡淡的蓝色光晕,这把剑在茗茶赠与沐云岭的时候就已经认他为主,除非有天仙修为,那么没有人能够接触两人的羁绊。因此就算是在先前被修平的修士们带走,但最后还是自动回到了沐云岭的身边。
    将沾染血腥而引起的戾气压制下去,沐云岭才又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他起身将身上被墨水染黑的夜行衣脱下来烧毁,可正当他想换上旁的衣服时,却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满是墨水的痕迹,原本被灵泉洗涤干净的肌肤成了黑灰的墨色,还带着淡淡的墨水味道。而他先前所坐着的床边,也多了一团黑乎乎的墨印。
    “……”
    沐云岭伸手揉了揉额头,先穿上自己那件破旧的布衣,随后将宗门发下的统一服装穿在外面,而被单……如今他只是暂时居住在首峰山,东西也只有一套没办法换洗,沐云岭将被单收拢起来放在水盆里,拿去外面浆洗。
    因此在满脸愁容的元华带人来沐云岭的住所搜索贼人的时候,便见他又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再洗什么东西。当即有些无语的道:“沐师弟,你…又在洗衣服啊?”
    “回元华师兄,我在洗被单。”沐云岭对着元华点头示意,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元华先是怔了下,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满脸通红道:“我、我懂得,年轻人嘛,总是血气方刚的。但是师弟,我们修真的人还是清心寡欲些的好,证得大道才是重要。”说完他也顾不得去检查沐云岭的屋内,冲冲的转头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什么,又红着脸道:“沐师弟,昨晚有很多练气期弟子被袭击,你也要小心点。毕竟有关机遇,各大宗门之间明争暗斗也是正常。对了,你也做好准备,现在宗门内还完好的练气期中高阶修士比较少,我会像管事推荐你的。”说完他又看了眼沐云岭手下的床单,低着头带着一群修士走掉了。
    沐云岭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嘴角也微微弯起,果然机会,只会留给争取的人。
    只是……沐云岭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床单,依然想不明白元华的窘迫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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