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再次来到了北国的梨花台。
眼前的狼藉还历历在目，是他亲手毁了这万千的梨花，这茫茫一片的千山暮雪。
他的眼中泛起神光，飞身向那烧成灰烬的梨花台，神力流转在每一颗已经烧死的梨花树上，枯木逢春，烧焦的树干开始长出新皮，树枝渐渐张开新芽，千万朵数不尽的梨花含苞待放。
风吹过，带起飞散的梨花，楚灵歌，我回来陪我看着千万的梨花好吗？
神力消耗，他疲惫的倚在一棵树下，只觉得眼神十分恍惚。
他又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楚灵歌！”
他起身抱着那个身影，紧紧的不放手。
“姜离情。”
不，不是他，双手松开，他抬眼看去原来是楚灵澈，他越发觉得自己开始恍惚了，他怕自己等不了千年，就已经思念成疾，发疯发狂了。
楚灵澈道，“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皇兄他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
“是吗？那我就等着他亲自来斥责我。”
楚灵澈心中亦是伤痛，不语。
姜离情道，“阿澈，有酒吗？最烈的那种。”
明月相对，梨花树下相对而坐，回想上一次喝酒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果然，北国的酒确实够烈，够醉人。
“来，再饮一杯。”
几杯下肚，便开始头晕了起来，眼中亦是迷离，他望向无心殿的方向，却始终不敢踏进去。
他怕，他怕里面没有楚灵歌的身影。
他怕里面全都是他的气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他已经很难熬了，他怕自己真的撑不下去。
“我该离开了，阿澈。”
他带着几壶烈酒，回到了无寂海的小船上，望着天上的月色，真美啊，九天之月，他果然够不到。
今日喝了太多，可他依旧想喝，不停的的喝，他醉了，他真的醉了。
低头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只手拨弄着冰凉的海水，他看着自己的脸变成了楚灵歌的模样，还在与自己对望。
楚灵歌，你欠我的，什么时候还我。
你说过会护着我，会陪在我的身边，你还要食言道什么时候，你这个骗子。
他发现自己果然没有那么强大，就算自己如今是魔神，可他的心还不如那个凡人女子。
他承认，他确实等不了百年，千年，他做不到……
他望着水中的倒影，他笑了，嘴角泛起一抹曾经最真挚的笑，满足的笑。
楚灵歌，我累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该说再见了。
明月映着苍凉的无寂海，他毫不犹豫的投入碧蓝的海水中，仿佛一切都在消失，他的身体缓缓沉入海底，闭上了双眼。
疲倦来袭，他好累，任由身体下坠，消沉。
他与楚灵歌所有的回忆在脑海一一浮现，他依旧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