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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一边纳闷着,就看到斛律铖已经举步往鼓声传来的方向而去了。
    斛律铖很容易便找到了醉金舫,因为那里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很是醒目。
    他冥冥中有一个预感,景姒就在这里。
    人太多也让斛律铖的搜寻变得困难,他在人群中,找了几个背影与景姒相似的人,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就在他以为方才在街上看到的景姒是太过想念而生出的幻觉时,便听见一旁压低了嗓音的男声,“你觉不觉得,那位小公子,比花魁还勾人?”
    斛律铖一怔,随后大力拨开人群,慢慢向前方推进,等那雕梁画栋的醉金舫完全出现在眼前时,他只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抱着一名少年转身,少年的脸被遮住了,只能看见随风的墨发与垂下的素手。
    ——————
    景姒感到自己被抱进一张宽大的床榻,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争先恐后地冲击着他的嗅觉,清明的思绪变得有些恍惚。
    一只布满薄茧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敏感的肌肤将这触感放大了数倍,如电流通向四肢百骸,让景姒浑身颤抖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
    身体上骤然增加了重量,有人压了上来,在唇被擭取住的一瞬间,景姒脑中“嗡——”了一声,骤然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推拒,而方才还不受控制的手脚,竟然真的受了他的意志驱使,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了些。
    那药效还未完全散去,景姒手脚发软,但好歹生出了点力气,他缩起手脚,尝试着开口,“——滚开!”
    喉咙里还有些刺痛,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痛楚,景姒说得艰涩,却还是竭力鼓起气势,“你想做什么?”
    被推开的画奴惊讶了一下,景姒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这药效至少要过了今晚,才会逐渐散去,而景姒竟然这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景姒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慢慢上抬,方才那番挣扎,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导致他现在连躲开都做不到。
    失去的光明依旧没有恢复,他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感受到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扎在脸上。
    若是他能看见,就会发现,“画奴”的身体拔高了许多,纤细的腰肢已然有了成年男子的粗壮,一张脸也没有之前那么柔美,五官深刻了些,虽然还略带阴柔,但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俊逸的男子。
    没了遮掩的五官,与东宫的白蘅有五六分相似。
    看到景姒空茫的眸子,白蘅便知道他还看不见,这让做好准备暴露身份的他有几分微妙的失落。
    “我想做什么,殿下马上就会知道了。”白蘅低头,正打算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时,却听见景姒色厉内荏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话刚出口,察觉到“画奴”的停滞,景姒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反倒让她知道了自己还没有恢复听觉这件事。
    “你——呜!”话未说完,景姒的唇就被狠狠地吻住,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气音。
    景姒只觉得空气被汲取殆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这样激烈的触碰,让景姒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无神的眼眸越发朦胧。
    “——扣扣”就在这时,门扉被敲响的声音笃笃响起,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女声响起,“斛律铖来了,快走!”
    白蘅恍若未闻,反而噬咬了一口。
    “啊——”景姒痛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痛苦。
    屋外的人也听见了,她急切地大力敲门,“白蘅,你在对殿下做什么?!”
    白蘅终于停下,温柔擦去滚落出来的血珠,拉过被子把景姒盖住了。
    站直了身子,离景姒远了一些,听到外面越来越激烈的砸门声,冷嗤一声,打开了门。
    一个黄衣女子冲进来,怒气冲天,质问白蘅,“你刚才,在做什么?”
    白蘅凉凉看她一眼,不怒自威,“青梧,这是你该过问的吗?”
    女子噎了一下,不得不咬着牙低头,“主子,斛律铖已经到楼下了,您快离开。”
    第20章 第一世(19)
    “——砰!”景姒恢复听觉之后,首先听见的,就是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
    以为是“画奴”进来了,景姒抓紧被角,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依旧虚软,手脚都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更加让景姒慌张的,是那该死的敏感肌肤。
    他身上的大片肌肤与绸面软被摩擦,光是这样轻微的接触,都能让他浑身发红,不由得微微颤抖。
    虽然不知“画奴”为何突然停手,但若她想要继续做些什么的话,他仍旧没有半点推拒的余地。
    洁白贝齿咬住嘴唇,景姒心里首次生出了难言的屈辱感——
    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锵!”宝剑出鞘的声音,在耳边脆脆响起,景姒冷笑一声,“你想杀了我吗?”
    “殿下?”回应他的的声音,却不是“画奴”捏尖了的低柔,而是独属于成年男子的磁性,带着激动,“真的是你?”
    “……”景姒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斛律铖?”
    斛律铖“嗯”了一声,景姒不知道,他已经挑开了垂下的暧昧纱幔,低头看着只露出头的景姒,神情莫测。
    他记得幼年时,第一次偷偷溜进东宫,原本是想找景姒问罪的他,在看到窝在被窝里里静静睡着的景姒后,满腹的委屈,都被奇迹般地安抚了。
    那时候他只觉得,小恩人长得真好看,而现在,那秀美的眉眼长开,多了少年的英气,更多的却是眼尾上翘的靡丽。
    鬼使神差地,斛律铖伸出手,隔空抚在他空茫的眸子上方,“殿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景姒觉得眼睫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手掌灼热的温度,熏染他的眼球。他忍不住眨眨眼,“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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