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直到高二的时候,有一天,她走路上的时候,被人问要不要去开房,可以给她钱。”
她说:“然后后来啊她才知道,她班上有个一直喜欢她的男生,写了一本黄文,里面出现的女主人名还有其他描写,就是这个女生。”
她说:“这还不止,那个男生还以此为荣,甚至去打印了复印了,卖给其他同学。”
她声音颤抖:“她也看了,里面写到她去开房,写到她被人轮/女/干还倍感刺激……”
☆、65.二更
“二十页,我看完了。”她已经不是用的“她”来讲述了。
邹云端抱着我,感受到她逐渐加大力度的手臂。
讲到这里,她语气又重新变平静了,就像,刚刚声音发颤的不是她一样。
我屏住了呼吸,微微抬起头看着她,我现在的神情应该可以用震惊和难以置信来形容,但更多的是心疼。
但果然痛苦是无法让别人也体会到百分百的,我难以想象当时情况下,邹云端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打开了纸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到最后的。
邹云端把脑袋埋在我的肩上,她动了动,然后叹息,“学姐,好累啊。”她说,“那段时间。”
我手拍着她的背,耳朵蹭了蹭她的发顶。
“谣言四起,都以为我私下里是个很…放/荡的人,交的朋友也基本上开始为了保全自己,而加入了孤立我的队伍。”
她的呼吸洒在我的单薄的睡衣上,沉重的让我心跌倒谷底。
我所处的中学,因为有一群好朋友,我一直都被姜俞禾他们几个当成小妹妹一样的保护着,所以没有经历过那些校园暴力之类的事情。
但我知道,没经历过不代表没有。
不管是小学还是中学抑或是大学,很多人都有歧视弱者的毛病。成绩差的,身体素质差,家境差,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很多都会受到别人的欺负。而且在一次次的反抗无效以后,继续挑战着他们的底线,欺负变成更可怕的欺凌。
现在在我不知道的许多的角落里,或许就正上演着一出霸凌同学的戏码,或许被欺负的孩子在伸手求救,但只有得到一片越发放肆的嘲笑声。
但我以为这便是我所知道的理解的校园暴力了,但原来不仅仅是这样。
谣言也是,甚至力度不必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更小。
我仿佛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或许我说任何一个字都是多余。
我没想到邹云端这么优秀漂亮又活泼开朗,跟“差”字不沾半点边,但也被卷进了校园暴力的漩涡。
“那时候,这种冷暴力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每天往我身上割一块肉。”
“起初我还想着解释,但发现别人都避开我远远的。”
她嗤笑一声,“以前不是还老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吗。”
我捧起她的脸,看见她眼眶干涩,表情更是平静。
邹云端目光温柔,凑上来亲了亲我的脸,然后又趴在我的肩头。
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说:“云端啊……”我忍着自己的哭腔,“你有我呀。”
“嗯。”她应了一声,“所以现在的日子很好啊。”
邹云端说:“以前觉得日子过得太灰暗了,每天都没有什么让我觉得快乐点的事情,想着不去管他们怎么想,但成绩后来又下滑了,又给我了新的打击,觉得越来越糟糕了,感觉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情。”
邹云端还安慰我:“你别伤心,这些过往虽然提起来还是会让我不可避免的有点难过,但已经过去了啊。”
我点点头,把她搂的紧了一些。
邹云端拉过我的手,翻了个身躺着,然后抓着我的手掌,掀开她的衣服。
“有感受到什么吗?”邹云端看着我。
我已经坐起来了,指腹触到的是两条硬硬的凸起。
是两道疤。
我看着她腹部上的伤口,跟她周围的光滑细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触目惊心。
“呐,他们不是认为我很放/荡吗?找我开房我当然不可能去。”邹云端拉下我的手,“然后,在高二下学期的一天,好像是四月吧,把我关在了一座废旧的教室里。”
我眼前模糊一片,我说:“云端啊,不要说了。”
如果让你感到痛苦的话,请不要再继续了。
如果又让你想起这些会加剧你的难受的话,请不要再继续了。
如果又让你觉得天空灰暗一片的话,请不要再继续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的云端经历过的会是这样的呢?我宁愿……宁愿是我乱想的那样,因为跟别人恋爱而感到受伤休学。
到底能不能重来呢?能不能呢?
邹云端也坐起来,她手抚上我的脖子,“没关系的,学姐。”她说,“因为这些也不是不能提,而且已经过去了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况且我不想瞒着你,你有权利知道我所有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