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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落春看着她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大喘着气,一副快要上来不气的模样,问道:“是谁,什么事把你气成这副模样?”
    “还不是……”惜春刚想告状,话到了嘴边有咽了下去,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也别问了,让我大喘一会儿气,过一会儿我就好了。”看着惜春这副为难的模样,落春笑了笑,说道:“是二姐姐吧?”虽是问话,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惜春一脸惊讶的说道:“咦?你怎么知道?”话一脱口,自觉失言,赶忙捂住了嘴,然后把手从嘴上拿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踌躇和犹豫说道:“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旋即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落春笑了一下,说道:“这又什么难的,这家里从老太太算起,在我这里,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除非是我们家的人和事相关的,这么一排除下来,就只有二姐姐了。”顿了一下,“让我再猜猜,你因为什么事这么生气,是不是二姐姐和你说,她不想走,想留下来。”
    “你怎么知道?”惜春没想到落春竟然连这个都猜出来,惊诧的说道:“你该不是长了千里眼,有千里耳吧,不然,怎么连这个都猜出来了?”
    “这家里如今就只有这么点事,而且除了这时,还有什么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所以我能猜中一点都不奇怪,只要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其实还有迎春的素日表现在里面的原因,但是这个就不需要和惜春说了。
    惜春点头说道:“你都说对了,正是二姐姐。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看她那个意思,确实不想跟着你们走,而是想留在老太太身边。她也不是白留在这边,并不使这里分外的闲钱,我看她情愿自己做个奴婢过活,自做自吃,也是愿意的。”说到这一点,一脸郁闷:“我真是搞不懂了,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跟着你们走比留在这里还要差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迎春和大房的关系以及她的心结都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了,想要破冰,哪那么容易。落春叹道:“或许在她心里,留着这里确实比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要好。”
    惜春神色激动的说道:“能好到哪里去?这里可有一个人真心会为她着想吗?老太太眼里如今只有一个宝哥哥,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至于二老爷和二太太,哼,在府里都不曾多看一眼二姐姐,何况现在?至于珠大嫂子,眼里除了银子和兰儿,旁的什么都不入她的眼。至于宝哥哥,那就是花架子,戳在那里当门面还勉强可以,但是指望他干点实事,那就别想了。更何况,说句不害臊的话,二姐姐,总是要出嫁的。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跟着老太太和二老爷、二太太,在此终非了局,最后还不是要来到大伯和大伯母身边的。既然这样,干嘛非要再折腾一回,早点过来有什么不好?”
    这样的话就可以多些时间和贾赦、邢夫人还有贾琏夫妻以及落春培养一下感情,就算不想联络感情,至少不会因为迎春留在这边,而不肯跟着他们走而伤了感情。不然,若是迎春能一直留在这边,不到大房这边来,倒也罢了,既然最终还是要过来,那么迎春非要留下,等逼不得已的时候再回到大房这边,岂不是自找麻烦,自绝死路吗?
    其实带不带上迎春,对落春来说都无所谓,连贾琏凤姐他们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难道还在乎多迎春一个吗?只是迎春若是自己不愿意跟着去,她也不会强求。不过,有的时候,迎春这样一个明明看着挺明白的一个人,却总是做糊涂事,以至于让旁边的人看了之后替她干着急。所以这次她能有这样的想法,落春一点都不奇怪。
    落春听出了惜春话里暗藏的意思,语带深意的说道:“二姐姐这个人,有的时候想的不深,也不远,希望你这次能够点醒她,让她不要再次做出错误的选择才好。不然,父亲这个人,对儿女的耐性真的不多。”
    听了落春的话,惜春神色一凛,一下子就想到在府里,贾母因为薛宝钗的事,将她们迁出她院子里的事,当时,落春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搬回了大房,而迎春却搬到了王夫人的抱厦和她们挤着去了。至于落春所说的贾赦这个人对子女耐性不多,其实已经算是褒奖他,他对自己膝下的子女基本上都是不闻不问,但是他能对你不好,却不允许你对他不亲近,因此在他现在的四个儿女中,迎春算是最不得他心的一个。若是迎春再行差踏错一步,贾赦不认她这个女儿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贾赦不缺儿女,而且她又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
    “好了,我们不说二姐姐了,四姐姐,老太太那边可放你走了?”落春不想再谈论迎春,把话题从她身上移开。惜春笑笑说道:“你都说了,我既然有求死的勇气,那么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所以老太太就算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见惜春一副称心如意,志得意满的样子,落春笑道:“老太太想必被你气坏了吧?估计老太太心里一定郁闷的要死,想当初,在府里,她虽然称不上一言九鼎,下面不免对她也有一些阳奉阴违,不过那都是些不是很起眼的芝麻大小事,无伤大雅。所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自从出了府,她的权威性急剧下降,话语权也没剩下几分。她虽然极力调整,但是这落差太大,估计她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二叔和二婶子也不像在府里那么服帖了,至于我父亲和母亲,更是长了‘反骨’,屡屡违逆她的意思,如今更是不孝,一家子丢下她搬走了。老太太都这把年纪了,没被气出个好歹的来,得亏是她平日里身体好。”
    惜春浑不在意的说道:“适应不了还不是得适应。这家里人谁不都是这样,也不独她一个。你们一家搬走了,能得个清净这是好事。至于这孝子贤媳,则有二老爷和二太太担当呢,服侍老太太好着呢,不需为他们操心。如今家里的经济大权都被老太太握在手里;家中的经济来源,则是老太太的养老银子。二老爷和二太太他们又没有赚钱养家的本事,今后对她恐怕比在府里更俯首帖耳。虽出了府,只怕老太太的日子比在府里还老封君呢。”后面的几句话惜春说起来语带嘲讽,面带不屑。
    听了惜春这话落春几乎能想像二房在贾母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虽然他们把这种行为称作是对贾母孝顺,但是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意的笑了笑,转而好奇的问道:“四姐姐,那你到底是怎么说动老太太松口放你离开的?”其实当时,落春不过是那么随口劝惜春的时候那么一说,她还真没想到惜春竟然成功了。
    “怎么说动?”惜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也不算说动吧。我只是拿着剪子和白绫去见了老太太,跟她说,若是不放我和你们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然后我又告诉她,纵使让我跟你们走了,我哥那边送来的银米我只要留下够我生活所需,剩下的全都会给她这边送来。两个选择,让她任选一条就是。老太太留我在她身边,为的不过就是那么点钱财,真要让我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可就麻烦了。老太太想来是不想无端端的背上一条人命在身的,更何况我哥那边虽然平素里不怎么理会我,但是我若是死了,他绝不可能袖手不理,所以老太太就松口了呗。”
    虽然惜春说的是轻描淡写,并且将和老太太的言语交锋都略了过去,但是落春还是能够想象得出,惜春当时态度的坚决,贾母老奸巨猾,饱经世事,绝对能看出惜春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存了死志,不然,就算惜春说把宁国府送来的钱财除了留够她生活所需全都给贾母,贾母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
    到底是一家人,而且曾经在她身边长大,最后却不得不采用这样的决绝的手段,落春心里颇不是滋味,不过想来惜春的心里更难受吧,但凡还有其他办法,想来她也不会走这一步。她拉住惜春的手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惜春被落春的举动和言语弄得眼里泛着泪光,她带着几分哽咽,使劲的点着头说道:“嗯,都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不止是你我,还有二姐姐、大伯、大伯母、琏二哥、凤姐姐……我们都会好好的。”
    落春也对着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再一次的说到了迎春,惜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六妹妹,我真不想看到二姐姐最后没个结果,要不,你和我在一起去劝劝她?”落春笑了一下,知道迎春对她素有心结,因此婉拒道:“四姐姐,你要是还想劝二姐姐那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怕惜春不明白,又赶紧解释:“不是我不肯对二姐姐尽心,只是我怕我去了,效果会适得其反,本来二姐姐有什么想和你说的心里话,有我在场,恐怕就说不得了。而且说不定,已经有所意动的她,见到了我,又打起了退堂鼓。”
    “这样也好,那我去了。”惜春低头想了一下,觉得落春不出面也对,她毕竟是大房的人,有她在场,迎春尴尬。起身往外走,来到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六妹妹,二姐姐的事你知道就好,就别往外说了。其实,其实……二姐姐她,她也挺难的。”
    落春知道惜春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别和大房的人说,免得大房的人知道后,就算迎春之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走,仍然对她心存芥蒂,含笑点头,下保证:“四姐姐放心,这话出你口,入我耳,我绝不往外说,告诉他人就是。”
    目送着惜春离开,落春低头自语:“二姐姐,四姐姐这般为她着想,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一番苦心才好。”
    不知道惜春最后怎么劝的迎春,反正到了大房搬离的那一天,迎春也出现在了队伍中。贾赦夫妻、贾琏夫妻、迎春、落春、惜春、贾琮还有抱着大姐的平儿,一共十口,辞别贾母和二房的人,上了雇来的四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城。
    ☆、第124章
    大房一大家子上了车,站在大门口送行的贾母和二房众人已经转身进院,车夫赶着马车调转车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冯紫英和柳湘莲骑着马来到贾家,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贾赦他们的车队。
    冯紫英看到贾家门口的车队,拿着马鞭指着第一辆车上的马夫,在马上吆喝一声:“哎,这是怎么回事?”车夫见冯紫英骑着高头大马,宝带轻裘,锦衣金冠,一身富贵权贵之家子弟装扮,知道招惹不起,忙指着贾家现在住的院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车行受雇这家人帮着搬家到乡下去。”
    贾赦坐的马车就是第一辆,他听到冯紫英的问话声,撩开车帘,看到冯紫英和柳湘莲,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哦,原来是你们两个,你们俩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正好,今天宝玉在家,你们快进去吧。”
    自从贾母起了利用家里的女孩子联姻,图谋东山再起的心思之后,冯紫英和柳湘莲曾经在最开始又登门几次,但是落春没有配合贾母的意思,所以除了他们第一次登门不期而遇之外,再往后再上门就没看到落春。
    柳湘莲之所以来贾家就是为了见落春,看不到落春也就罢了,还要看贾母拉着他们的手,一脸慈爱的对他们嘘寒问暖,表示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并且顺便推销贾家其他姑娘。当然,柳湘莲这个柳国公的旁支子弟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而是陪着他一起来贾家的冯紫英才能享受的,但是贾母这样做的时候,不仅冯紫英不自在,在一旁坐着的柳湘莲比他更不自在,而且隐隐约约心里还有一点跟着丢人的感觉,所以在知道见不到落春之后,也不想见识贾母的做派,他就减少了上门的次数。冯紫英纯粹是被柳湘莲拉来作陪的,正主都不去了,他这个陪客自然也不用上门去受那个洋罪了,因此他也跟着减少了踏足贾家大门的次数。
    冯紫英和柳湘莲虽然是打着找宝玉的名义来贾家,但是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正主要搬走了,他们还进去做什么,所以冯紫英对贾赦所说的宝玉在家,让他们进去找他的话茬也不兜揽,笑嘻嘻的,一脸好奇的问道:“世伯,你们这是……”
    贾赦简单的解释道:“哦,京城大,居不易,所以我们在乡下置了一栋宅子,打算阖家搬到乡下去住。”
    冯紫英看了一旁装哑巴的柳湘莲一眼,心道这趟可是来巧了,不然,等人家搬走了,下次再登门可就扑了个空。柳湘莲在马上跟着雕像似的,只是看着贾家的车队不说话,看到冯紫英看过来,回视过去,依然是一言不发。
    看到柳湘莲这幅样子,冯紫英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腹诽道:“大哥哎,明明是你看中了人家的姑娘,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倒是说句话呀,平常不是看着你挺聪明的吗,而且也很能言善道的,怎么这会就跟个傻子似的了呢。”
    既然柳湘莲不说话,冯紫英只好自己上了,他笑着打量了一下贾家的车队,说道:“世伯,你们就这样出城,未免有些大意了,恐怕不安全。”
    “不安全?”贾赦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我们也没走多远,就到离城不到三十里的黄叶村,分属京郊之地,应该没神马大问题吧?盗匪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再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活动吧?”
    冯紫英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说不好。再说,不仅仅是盗匪的问题,现在有些车行,行事也颇为不老实,见有些主家老弱妇孺,没有得力的男丁,从而监守自盗也是有的。”这话说出来,冯紫英忍不住心道,兄弟,我为了你的未来娶妻大业可是两肋插刀了,连这种谎话都编了出来,届时等你把人成功的娶回家,一定要给我记一大功。
    “这,这……可如何是好?”贾赦被冯紫英这么一吓害怕了,战战兢兢的向一旁的邢夫人看过去,询问该如何是好?他可是怕死的很,可不想因为一个搬家就把糊里糊涂的把命给送了。
    坐在后面一辆车中的落春听到贾赦和冯紫英的对话,见贾赦简简单单的就被冯紫英几句话给忽悠住了,一脸郁闷,都不忍心在听下去,怎么那么笨呀,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就不知道动脑子想一下。
    同车的惜春看到落春的神色,明白她的所想,扑哧一声笑出来,笑道:“你也别怪大伯被冯公子给哄骗住,你看看冯公子一本正经的神色,谁会想得到他是在骗人?更何况,他也未必是在骗人。你在家里住着,整日闷在房里不出屋,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事,我前些日子跟家里的厨娘聊天,听她说有商队在城外的茶水摊子歇脚,结果商队里的人被人在茶水里下了药,迷晕了过去,财货被劫掠一空。大伯在外面跑的,想来也是听说过这样的事,虽然我们这一行人虽没多少银钱,但是有些事谁也说不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大伯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落春真没想到外面的世道竟然坏到了这个地步,听了惜春的话,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惊讶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惜春白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是真的,不信回头你到外面打听去,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落春忙拉着惜春讨饶,说好话:“是我孤陋寡闻了,不关你的事。”
    车行的车夫听了冯紫英这话,忍不住对他侧目,对方这是睁着眼睛编瞎话编排自家这怎么行,这不是砸他们的生意吗,但是他们做这行的眼睛利,从冯紫英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中听出这是一位贵人,不是他们这种平民百信能得罪的起的,因此不好直言反驳说冯紫英在说谎,又见贾赦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怀疑,只好陪着笑勉力说道:“这位大爷,可是说笑话了,我们车行不比那些杂牌子野店,正正经经的百年老店,在京城这个地界都是有口碑的,哪里会做这种事。我们这一行做的就是信誉,若是真出了纰漏,下一回哪里还肯有人用我们。”
    冯紫英根本不理会车夫的话,转过头和贾赦说道:“世伯,正好我和柳兄有暇,身上又都有几分功夫,若是世伯不介意的话,我们俩送世伯一家去黄叶村,不知道世伯意下如何?”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贾赦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往外推,因此他乐颠颠的,捻着颌下的短须,忙不迭的点头说道:“那好,那好,那就麻烦你们俩了。”
    冯紫英和柳湘莲跟着贾家车队一起上了路。走了大概近两个时辰,来到了黄叶村,顺着入村的一条宽阔土路,来到了邢德全帮他们盖的农家大院。邢夫人在邢德全将房契和田契送过来,筹谋搬家的时候,就从人牙子那里买了姓郑的一家,两个大人,三个半大孩子,一共五口人,让邢德全的提前给送了过来,让他们一家将宅子提前打扫干净,好待他们搬过来入住。
    车在大门口停下后,郑大连同他媳妇郑娘子就忙从院子里跑出来迎上前来。郑娘子比起丈夫来要伶俐的多,见邢夫人下了车,忙上前行礼说道:“这院子屋里屋外我们家全都打扫干净了,房间也都收拾妥当,水也烧好了,老爷太太还有大爷、大奶奶连同姑娘们且进屋喝杯茶,稍事歇息吧。”
    贾赦与贾琏招呼着冯紫英和柳湘莲到客厅里坐,邢夫人带着女眷去了后院。落春并不忙着洗去一路风尘,而是跟着邢夫人饶有兴致的逛起了这所农家大院来。
    当初,邢德全建这房子的时候,因为落春要求足够他们一家人住,而她并没有说清楚,邢德全以为落春口中的一家人是包括贾母在内的所有贾家人,而落春又要求房子要足够阔朗,所以这房子盖得是又高又大。后院是开了两个门的五间正房,被安排给迎春三姊妹住,前院则是三间两耳的正房,由贾赦和邢夫人住,南房则由贾琏夫妻带着平儿和大姐住,至于贾琮,则被安排在正房旁边的一间耳房住下,倒座房则是由郑家一家人住着。
    落春看着院子里连磨房、碾房、舂米的地方,……皆都齐备,并且邢德全把这些地方都单独划了地方,和住宅区分了开来,有侧门相通,并且外面另有门可以出入。所以这些东西如果有人要使用的话,并不会影响到住宅区里这边人的生活。见此,落春不由得点头,心里暗赞邢德全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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