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茶楼后直接去了慕容莲的胭脂铺,没想到铺子里人不少,其中一对母女正与慕容莲争执什么,旁边围观的人不时起哄,三人表情都不怎么好。
“娘,出什么事了?”关欣怡一进门不悦的视线立刻便射向那对母女,任何令母亲不高兴的人在她眼里都欠收拾!
江沐尘没有出声,俊脸严肃地站在关欣怡身旁,望向那对母女的目光也透着丝丝冷意,将维护未婚妻的意思通过表情和眼神表达得很明白。
“县太爷来啦,县太爷安好!”
有一个起头,围观的所有人都跟着问起好来,还有人面带讨好地向关欣怡叫金牌状师,个别的则叫她未来县令夫人。
总之人们见到江沐尘和关欣怡时都是发自内心地喜悦与尊敬,与那对面露不悦与敌意的母女完全不同。
慕容莲看到女儿和准女婿来,笑容立刻涌上来,快速迎上来将关欣怡往里拉:“你这孩子将沐尘带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看娘这里都乱糟糟的。”
关欣怡看着那对眼生的母女问:“这两人干什么来的?”
慕容莲扫了一眼过去,冷哼:“不知是谁家的外乡亲戚,进门就话里话外挤兑娘年纪大,一会说娘这不如她女儿那比不上她闺女的,那口气狂妄得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当乡恩侯岳母了!”
感情是与爹有关?关欣怡哭笑不得地看过去,只见那对母女穿着打扮到是很华丽,年轻的那名女子肤白大眼模样出色,年长的妇人身材圆润一脸高傲相,此时她们正眼带挑剔地打量自己。
“这就是乡恩侯的女儿?年纪不小了,是该嫁人了,不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在家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进侯府?赶紧嫁人吧,总不能因为女儿的缘故害当爹的一直没有好姻缘吧?”那名妇人眼中有不喜,扬着下巴高傲地道。
年轻的女子只看了一会关欣怡,便将视线放在了江沐尘身上,这一看眼睛便挪不动了,眨都不眨一下地牢牢盯着江沐尘看,看着看着双颊便泛起红晕来。
年长的没注意自家女儿花痴的表情,拿眼角扫了下慕容莲,眼里写满了嫌弃。
这是谁家极品亲戚?老的惦记自家爹爹,小的则惦记自家女婿!关欣怡则眼睛一厉,冷声道:“听说最近青山县几家富户遭了贼,个别人反应说偷东西的贼是外地口音。”
江沐尘与关欣怡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闻言手一招,表情严肃地对走上前的两名侍卫道:“近来多户人家遭窃,此母女二人形迹可疑,将她们押回县衙详加审问!”
“是!”两名侍卫上去便不顾那对母女的尖叫与厮打,拿出绳子将两人捆成粽子后将她们连拉带拖带走了。
全程没有碰到她们的身体,连让围观的人想指责都找不到机会。
江沐尘神色谦和地向众人一抱拳,温声道:“年关将近,宵小们开始作乱,乡亲们都看好门户,有形迹可疑者一定要报官,本官在这里先行谢过各位了。”
县太爷这般谦逊有礼,还谢他们,大家都受宠若惊地表示会帮官府注意,哪里还顾得上之前那对母女是否是县太爷‘公报私仇’押走的?
之前那对母女与慕容莲吵吵起来了,是以引来了许多人看热闹,此时找事的母女走了,大家也就不再逗留,很快便走了个干净。
江沐尘知她们母女有话要说,于是对慕容莲道:“县衙还有事要处理,小侄先不打扰伯母了,以后铺子里再有人捣乱,直接让人去县衙报信,小侄立刻会赶过来处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此时慕容莲就是,看着江沐尘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他刚刚维护自己的行为更是取悦了她,笑咪咪地说了好些话,最后亲自将他送出门去,待他走远了才返回。
“你这孩子有福气,遇到了沐尘这么好的小伙儿,比你娘强多了。”慕容莲对关二河怨气大得很。
“娘,刚刚那两个女人怎么回事?我没听说父亲招惹了她们啊。”关欣怡问。
这出闹剧后慕容莲也没心思再营业,将铺子门关上后领着女儿来到后院房内,没好气地道:“你爹不是身份不一样了吗?他年纪大长的丑都不是事了,地位高就成,想嫁进侯府当女主人的可不在少数!”
听出来母亲的不满,关欣怡忙问:“莫非类似的事今日还不是第一次发生?”
“自从你们回来,铺子里就时不时有人来敲打或试探娘,今日这个只是嚣张过头了,引来了许多人而已,之前的那些人比起来可温和有礼貌多了。“
关欣怡到底年轻想事不够周全,她只知道关佑杰兄妹亲事变得抢手起来,从没想过年纪不小了爹爹也成了金龟婿人选,如此看来每日来家里的那些媒婆不一定都是奔着关欣桐的,奔着爹来的也不在少数!
“娘,不管怎么说女儿是接受不了那些女人嫁进门,您干脆就与爹复合吧,这么多年您耿耿于怀的事最后证实是个善意的谎言,爹爹这么多年一个人守着那个秘密也怪辛苦的,您就原谅他吧!”以前关欣怡从来不会劝娘亲这事,她知道以母亲的性子一定不会原谅有过别的女人并且生过孩子的爹,而此时不一样了,她希望一家人好好地一起生活,不想外人介入。
慕容莲闻言抿了抿唇,哼了声:“想让我原谅他没那么容易!骗了我这么多年,拿我当成什么了?”
“娘,您生气多教训教训爹都没什么,可千万别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啊,除了您,我才不愿意对别的女人喊娘!”关欣怡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慕容莲扑哧一笑,打趣道:“是吗?那以后嫁入江家你叫他的娘什么?”
关欣怡冷不防闹了个大红脸,这下想再说什么都不好开口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道:爹啊,女儿尽力了,以后的路还是得您自己努力了!
关家。
关大夫人母女正在关老太太房里说话,说的是关欣桐的亲事,最近上门说亲的人太多,关大夫人对哪一家都不怎么满意,向老太太发牢骚来了。
“我们欣桐这个家世怎么说也得配个官家子弟吧?可这上门说媒这些人家要么是种地的,要么是做买卖经商的,就没有一个像样的人家,真是气人!”关大夫人很不高兴,她觉得自家闺女该有很多附近几个县或府城的官家子弟来求娶才对,结果一个都没有。
其实她说的这些人家在关二河未被封侯时关大夫人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最近来说媒的人家家底都很厚实,要么是家里有几十亩甚至上百亩良田的人家,要么就是在府城开着铺子很赚钱的人家,只是仅仅有钱已经不是关大夫人母女能看得上的了,家世好或本身有功名的才可以。
关老太太没有儿媳妇那么多想法,她因为宠爱二孙女,是以希望她就嫁在附近,只是青山县里除了江沐尘和杨少白外,没有家世好又有功名在身的有为青年了,是以她觉得上门求娶的这些人家很多都很好。
“你啊,别眼光太高了,差不多就得了,挑来挑去的,你也不想想你闺女多大了,以前又经历过什么事!”关老太太没好气地数落。
关欣桐闻言脸色一僵,立刻垂下头,嘴唇咬得快流血了。
关大夫人也不高兴,忍不住道:“娘还提这些干什么?如今咱家的家世足够让那些人忘记以前欣桐的那些事了!”
老太太不想因为这事和她吵,不想影响心情,于是转移了话题:“近来二河是不是老去找那个慕容莲?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娶个家世清白的貌美如花大姑娘都可以,非盯着一个四十的女人做甚!”
关大夫人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学着门第高的家眷们自我感觉动作优雅地用帕子轻轻点了点唇角,开口劝:“娘可别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二弟长情,以媳妇看啊,这个时候若是二弟突然间娶了年轻姑娘那反到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呢!您想啊,以前他对那慕容氏各种讨好照顾,一被封侯反到突然间就翻脸无情了,这不是让人背后说咱们关家坏话吗?相反,若是二弟发达后还对慕容氏情深意长,那外人看我们关家眼神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咱们家名声好了,孩子们的亲事会更顺利,相的人家会更好呢。”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老太太简直都要以为这个儿媳妇被邪崇附体了!这条条是道的话,哪像是胸无点墨的愚蠢媳妇说的?让她老人家想反驳都还得先好好考虑下才做决定,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摆摆手让她们先回去,她要好好想想。
母女两人离开正院后都去了关大夫人房里,关欣桐在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时将忍了一路的疑问问出口:“娘,您不是一向不喜欢那慕容氏吗?怎么刚刚在祖母面前还为她说话?”
关大夫人看着已到出嫁年龄还这么天真的女儿,心里直发愁,叹了口气道:“那番话是娘在你叔父被封侯的消息传回来起就开始琢磨了,今日才有机会说出来。”
“这是为何啊?”娘亲这般郑重,关欣桐更纳闷了。
关大夫人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对女儿上一课,于是表情认真地道:“你叔父多大年纪了?那慕容氏多大年纪了?”
关欣桐还真不知道叔父具体多少岁,她就没上心记过这些琐事,赫然地道:“叔父四十出头,慕容氏快四十了吧?”
“你叔父过了年就四十三了,那慕容氏也该三十九了,男人四十多还能生孩子,可女人这么大年纪想生孩子可就不容易了!”关大夫人意味深长地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关欣桐隐隐有些明白母亲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