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云寂哑声道。
“你说不会养别人？”小落墨认真地问。
“嗯，只养你。”云寂沉沉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山峦，“猫儿若要留下来，该如何做？”
“只要任务一天没完成，我就一天走不了。”小落墨回答。
“嗯。”云寂神色沉稳，低低应了一声，他抬手摸了摸小猫的头，仿佛不经意道:“不用担心。”
小落墨被摸头摸得非常疑惑，却不知为何，总觉得非常安心，突然有种只要云寂在难题便能迎刃而解的直觉。它高兴地眯了眯眼，不再执着这件事，随即发现他们走的路并不是回寺庙的路，眼前也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山洞，它指着洞口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记得石头妖吗？”云寂将洞口处的石头移开，露出黑黝黝的山洞，他放出一团金色的灵力扔进洞中，里面霎时被照亮。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在外面？”
“喵喵石头妖！”小落墨激动地唤了一声，它放出墨绿色的灵力扔进了山洞，立刻感觉到那能量被吸收了。“你还好嘛？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山洞里响起石头挪动的巨大声响，没一会儿，一块青苔遍布的石头便滚了出来，停在云寂面前。
“原来是你们。”石头妖语气也有些激动，“上次多亏了你我才得救，妖族一族能平安无事也是你们的功劳。”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为什么躲在这里？”小落墨看到石头妖便觉得非常亲切。
“这是我目前住的地方。我已经没事了。”石头妖察觉到小落墨身上隐隐约约的佛光环绕，不由惊奇地看了一眼云寂，“云寂大师可是和这幼猫签订了主宠契约？”
“未曾。”云寂否定道，“你可知以它的体质，该如何化形？”
“这个……”石头妖看着小落墨额头上的梵印，迟疑道:“它并非妖族，普通修炼功法并不适合它，不过，有一法大概可行。大师能否告知我……你们如今是何关系？”
云寂垂眸看了一眼懵懂的小猫，沉声道:“猫儿是我道侣。”
第115章 得道高僧的小猫妖
石头妖在听到云寂的话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有些浑浊的双眼直直看向小落墨。
云寂的回答在他预料之内, 所以并不意外。他如今年迈, 寿元已经没剩多少了，对世间之事大多不再有所执念，同时对很多惊世骇俗之事也有更大的容忍度,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袖手旁观。相反的, 他活了太久，看到的东西也远比别人多得多，小落墨和云寂这件事……并不是普通人那样你情我愿就能拜堂成亲轻易解决的事情。
石头妖忽然有些后悔刚刚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小落墨见石头妖一直看着自己, 便疑惑地看了回去，圆圆的猫瞳中盛着的全是不知世事的单纯和懵懂，清澈而干净。在云寂说出那句话后，它几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依旧乖乖地窝着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或许, 它是压根就不知道那句话隐含的意思。到底还是一只幼猫, 年纪小阅历浅，又没有长辈加以教导，能懂什么呢？
石头妖暗暗叹了口气，问道:“既然大师承认是这样的关系, 那么你应该知道轮回诀便是最好的双修功法。”
云寂垂眸思索片刻, 道:“轮回诀已两千年未曾出世。”
“那又如何？”石头妖盯着云寂，苍老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飘渺，“仙君当年下界之时虽然未曾把轮回诀一并带下来, 但那既然是你自创的功法，其中内容自然只有你记得最为清楚。”
“轮回诀早已被我发现有违常理，否则我也不会执意销毁它。”云寂长眉微皱，“除了这个方法，你应该知道另外一个。”
“恕我无法直言，”石头妖语气严肃了起来，“妖族秘法对你身体损伤过大，当年不知多少妖神为此陨落，你以为我还会放任那个秘法为祸人间？大师既然连轮回诀都能勘破，为何不愿意再次一试？总比那早被淘汰的妖族秘法要好得多。”
云寂沉默不语，周身金光涌现。
石头妖无奈道:“若大师是担忧轮回诀伤害到这幼猫的根本，不若先引它动情？轮回诀唯一死穴便是:如果双修之人无法心意相通，其中修为稍弱的那位便会陨落。但这并非无法避免不是吗？一旦它动了情，即便无法长久化形，它变成人的时间也足够你们一□□炼，到时候修为飞升，维持人形又有何难？”
“你们在说什么？是说我嘛？”小落墨忍不住出声问，它看向石头妖，又收回视线看向云寂，因为角度问题它没法看到云寂的表情，只能看到男人下巴紧绷的线条。“轮回诀是什么东西？”
云寂安抚地顺了顺小猫的后脑勺，眸光深邃，他低头凝视着小落墨宝蓝色的猫瞳，片刻后抬头看向石头妖，道:“若它此生无法动情，又当如何？”
石头妖闻言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小落墨，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的确，他提出的方法是建立在小落墨也能对云寂动情的基础上，但如果它一直不懂或者学不会呢？难不成要一辈子当一只猫化不了形吗？
“大师，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在我看来，那个方法比你牺牲自己要好得多，我如今在这人世也待不了多久，但是，过去两千年，我见过的道侣数不胜数，不离不弃者比比皆是。妖族秘法，我就是立刻在此陨落也绝不会告诉你。”石头妖定定地看着云寂的眼睛，和蔼道:“你连道侣二字都承认了，还守不了它一世吗？”
石头妖说完，没再看面前的一人一猫，挪动身体进了山洞，洞口的小石头又自动飞了起来，将漆黑的山洞牢牢封了起来。
小落墨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有些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嘛？为什么你们说话的感觉很慎重？”
云寂垂下眼看向小猫，低声道:“无妨。石头妖见多识广值得敬重，我只是心有迷障，前来解惑罢了。”
“这样哦。”小落墨用尾巴尖调皮地戳了戳云寂的肋骨，“那你的疑惑解开了嘛？”
“嗯。”云寂低声应道，“受益良多。”
“这么厉害呀。”小落墨从云寂怀中爬出来，在男人的帮忙下爬到肩膀上坐好，看着云寂转身回寺庙，它小声嘀咕道:“反正我也听不懂，总是打哑迷。”
云寂听到它的话，神色不变，古井般的狭长黑眸愈发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
回到寺庙后，云寂就去讲经了。小落墨不想去听一堆和尚敲木鱼念经书，就留在了卧房。
它坐在蒲团上自己跟自己下棋，虽然经常因为猫爪拿棋子不方便而生闷气打散了棋盘，但它总体来说还是非常自得其乐的。
系统过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瘫在旁边一动不动。“真是累死本系统了！”
“你做什么了？”小落墨很不解，“你又碰不到人，他们处置陈赦跟你没关系呀。”
“呵呵，天真。”系统怒道，“你是不知道青园镇那些人有多石乐志，他们讨伐陈赦这个没毛病，但是全都没说到点子上，一堆人居然说不过陈赦一个人？而且居然还有人开始可怜陈赦想要放了他，这是最新操作吗？本系统眼镜都要掉下来了！”
“村民们之前被洗/脑过，加上心软善良吧，自然容易被说动。陈赦又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小落墨分析道，“那你怎么帮忙的？”
“还能怎么样？陈茗和李小蝶怎么说也比别人清醒一点，我用毛笔把陈赦那些罪状都写出来了，又教了他们具体的说辞。”系统回答，“如果不是我出马，恐怕陈赦已经无罪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