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秋在县城给人当住家保姆,因为腿有残疾,她比其他保姆干的事多,活累,却比他人拿的工资少,一个月只有不到三十块钱。
这次辛安冬落水住院,她跪在主家面前磕了三个响亮的头才预支到下个月一半的工资救急。
而主家已经对她不满,所以刚回家就要马不停蹄回去给人家带孩子。
心里一哽,辛安冬一把捉住他三姐老气的衬衫衣角,捏得手指泛白,发誓一般郑重的说,“三姐,你放心,我将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等我。”
再等我一段时间。
辛安冬咬着唇下定决心,眼里熊熊燃烧着斗志。
小弟突然说这样的话,倒是令辛安秋一时惊愕住,她楞了一下,心头有丝颤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辛安冬的话当真,只是沉默的摸了下他的小脑袋瓜子:“乖”
目送三姐离开,辛安冬深吸一口气推开家门。
辛家很穷,三间泥墙堆砌的破旧房屋,还有用破木板搭建的两间小房,围成一个土墙搭成的院子,里面挤着住了一家8口人,辛安冬和父母住在东边大屋里,他的三个姐姐共用西屋那间大屋,中间的堂屋摆放着敬香的黄木掉漆长柜,和一张四四方方缺了条腿的木桌用于一家人吃饭。
辛安冬进家门,先走向东角落猪圈,把后面背篓里的猪草喂给饿得嗷嗷直叫的小猪,这头猪不像一般猪白白胖胖的模样,瘦骨嶙峋的,全身没有几两肉,一看也是营养不良,可即便这样,他也是这个家的宝贝。
辛家人都指着过年的时候能卖了它挣钱。
倒干净篓子里的猪草,辛安冬洗了手进烧饭的小屋,里面年迈的辛家爷爷奶奶在做饭,老人家六七十岁的高龄还要佝偻着身子刷锅烧火,辛安冬看着就心酸。
“爷,你去小屋歇会,我来烧火。”辛安冬卷起衣服袖子钻进灶台下。
烧饭的小屋旁就是老两口睡觉的屋子,简陋又昏暗,村子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是燃的煤油灯,而辛家穷,耗不起油钱,所以一到晚上,如无大事,一家人都是早早的上床睡觉,就是为了剩下那点油钱。
“不用,爷爷能烧火,”爷爷粗粝的手掌想推开辛安冬,然而辛安冬机灵的已经钻进去,烧火的锅膛下就那么点大的地方,爷爷只好出来,笑着看了他一眼,布满皱纹的眉头立刻皱了下,粗声道,“明天让你妈他们回来的时候打猪草。”
小孙子本就瘦弱,打了一趟猪草回来,脸色更白了,印着火光更显惨白,看着就让人揪心。
卷着袖子正在炒菜的奶奶丢下锅铲,探向锅膛看了眼孙子,忙接腔,树皮般苍老的脸上布满心疼,“可不是,家里的小猪能吃多少猪草,不稀得你跑后山一趟遭罪,你爸那一把子劲有用的很,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也能在路上打一筐猪草,我的乖孙身子骨刚好,可不能再糟蹋了。”
“奶,我没事,医生叔叔说了,我身子弱,就要多走动走动,今天去了趟后山,虽然流汗了,但感觉浑身精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