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琴赶紧扔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拉过旁边的中年男子,指着他,满脸着急的对女子说道:“他是你爸爸,你记得吗?你爸爸沈严智……”
“我没失忆,都记得。”沈溪一口打断道。
“记得就好,幸好没失忆。”刘诗琴松了口气,放开沈严智的手,说道。
“那,父……啊不,爸爸,妈妈——”沈溪忍住脱口而出的父亲,着急的问:“你们可曾见到,一个身穿汉服,容貌倾国,却显得异常冰冷,年龄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出现在附近?”
一直萎靡不振的沈溪,突然来了精神,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话语显得异常激动,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汉服女子?还是三十岁左右的,似乎还真没见过。”刘诗琴一头雾水看着沈溪,皱眉深思,溪儿睡了三年,哪里接触到有这样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推了推沈严智,“严智,你有没有见过?”
“我怎么可能见过啊,溪儿出事这三年来,我除了上班,就一直待在这里,和你一同守病房,根本不记得有这样的女人啊。”沈严智摊了摊手,摇着头,说道。
病房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沈溪激动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失落的靠在床头,不再理会旁边激动的父母,失神的盯着窗外,好似魂魄出窍了一般,眼睛却逐渐湿润起来。
刘诗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是否因为沈溪睡了太久,还是有别的原因,总觉得自己女儿醒过来,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感觉异常的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沈溪才缓缓的转过来头,目光瞟过刘诗琴,脸上带着不该是二十一岁之龄的女子应该有的凄苦,那种苦楚涌上眉头,让人看了,都不禁的想要潸然泪下。
“溪儿,要不你详细说一下,我让你爸爸帮你去找?”刘诗琴心疼的看着自己女儿,睡了几年,醒来却突然要找这个奇怪的女人,虽然自己不明所以,但却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我自己去——”
沈溪脸色一变,双手撑着床,努力的坐起身,抓着身上cha着的管子,一把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跳下床,便想跑出去。
“你要干什么?”
沈严智要更敏捷一些,见到沈溪的动作,急忙拦了过去,拉着欲要离开的沈溪,手赶紧按住她手腕刚拔了针,还在流血的血管上,叫道:“溪儿——别冲动。”
沈溪转头盯着沈严智的眼睛,甩开他。按着自己的手,冷冽道:“松开——”
“你不要激动,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调理身体……”沈严智被沈溪这样盯着,心里不禁的发毛,但看着她虚弱的身子,继续劝道:“你要找谁,爸爸出去给你找,好不好?”
“对啊,你先把身子养好,以后都随你,无论你要找谁,爸妈都帮你,好不好?”刘诗琴也赶紧跑过来安慰着。
“我要出院。”沈溪松开手,黑着脸色,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
“我说,我要出——院——”
“好好好,出院出院,我们回家。”沈严智一愣,拉着旁边还在发呆的刘诗琴,就往外面走,“溪儿,你先躺着,千万不要乱动,我们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嗯。”沈溪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床边,目光又飘了出去。
二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就吸引了一大堆目光,沈溪醒来后,疯狂的反应,引得大家对这个叫沈溪的病人,也是格外的关注。
站在医院走廊,刘诗琴在沈严智的声声催促下,踟蹰的往医生就诊室走过去。
“你倒是快点啊,待会儿她又自己跑了,就完了。”
“真的要办理出院手续吗?”刘诗琴停住脚步,眼睛瞟了一眼病房,还有些犹豫,满是担心的说道:“要不留下来再观察几天,目前溪儿情绪很不稳定,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出来就是为了给你说这件事的,她刚醒过来时,就叫着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在医院里到处寻找,几乎惊扰了整栋楼,,要是还留在医院,怕是才坏事,回家我们照顾她,也更方便一些,况且,她想出院。”沈严智眉头紧锁,自己妻子只不过出去买个饭的时间,女儿却突然醒来,跑了出去,一直大哭到休克,这事放谁身上,都免不了担心。
“你说她找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刘诗琴疑惑道:“溪儿在梦中,也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
重新躺回那张洁白的病床上,沈溪眼睛愣愣的看着那白色的房顶,自己果然又回到了原来的身体,这里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父母的鬓角上,添满了白发,只是自己的爱人,此刻不知所踪……
从来未曾见过这么安静的山,连个凶猛的野兽都没有,从山上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山中一处破屋内,周围到处都是残壁断垣,楚柏安爬起身,慌忙的在四周寻找着,只是这里除了一所破败的小屋,便只剩长势旺盛,凌乱不堪的草木,哪里还有楚啸煜的身影。
楚柏安低头捡起地上的断瓦,指尖轻擦上面的八卦图案,环顾四周,顺着地上的破烂青石板,隐隐约约还能看出那所道观的轮廓。
这里刚过正午,头顶骄阳似火,楚柏安走在这山间,一寸一寸的在那茂密的草木中寻找着,生怕漏看了那人的身影,错过了那人。
从正午到晚上,从清晨到日暮,跌跌撞撞的走在没有路的荒山上,身上那简单的上衣下裳已经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露出来了的皮肤,被蚊虫叮咬的不成样子,简单的发髻,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上,白皙的脸,也蒙上了一层污黑,伴着汗渍和泪液,显得更是狼狈不堪……
夜里的露水已经下了,楚柏安蜷缩在一棵歪脖子老树的树叉上,紧紧的抱着双臂,眼睛里满是血丝,寻找了多日,都未曾找到楚啸煜,从开始的只是猜测,到现在几乎要深信,自己确实与他失散了。
“你到底在哪里?”楚柏安魂不守舍的坐在树上,眼睛越来越湿润。
与楚啸煜多年的江南农家生活,使楚柏安性情柔了许多,那千军万马之中,依旧处之泰然的楚柏安,早已失了那份戾气,此刻如同失去了丈夫的俗世妇女,无助的哭泣着。
“救——救命——”
几丝月光拨开树叶,透到地上,楚柏安忍着将要呜咽的声音,蓦地一声虚弱的求救声,传到耳际。
楚柏安急忙跳下身子,运起内力,静静地听着附近若有若无的气息,抬起袖子,无所顾忌的往脸上摸了一把,心里满是期待,轻功如飞的冲向那股气息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周六周日存稿的,然后公司突然通知,周六加班。。。。
第5章 寻找
听见那充满磁性,雌雄莫辨的低吟声,楚柏安的心已经凉了大半,同床共枕十几载,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声音?只是还在期待着奇迹,心里那渺茫的希望,还支撑着她,努力的在那枯枝腐叶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顺着那轻哼声的方向飞去,声音越来越大,可楚柏安的步子却越来越迈不动,那听到声音瞬间的惊喜,和那担心希望落空的恐惧,阵阵袭上心头……
楚柏安轻挪着步子,靠近那发出声音的黑影身边,那黑影身上堆满了腐臭的叶子,兴许是听到有人走了过来,悉悉索索的在枯叶中蠕动着,露出了脸,嘴巴奋力挤出两个字。
“救我……”
楚柏安一动不动的站在黑影旁边,漠视着地上那个身着异装,浑身污黑,满脸淤血,散发着腐臭味的人,心里所有的期望,此刻全都荡然无存。
声音会变,身份会变,但那熟悉的眼神,那根深蒂固的感觉,那种执手半生的感情,不会改变,而地上这个人,身上充斥着陌生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