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钗也劝道:“对啊,娘,女儿已经认得上山的路了,您不用委屈自己日日陪我上来。”
纪氏摇摇头,不肯听从,却已经累得说不出话。
时辰不早,两人用过茶后,岑钗就让守在外头的丫鬟背着纪氏上了轻轿,两人就一起下了山。
连着操劳两日,纪氏回到十王府时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们刚下马车,门房就上前禀报道:“亲家太太,王妃,方才岑府的人来通传,说是岑家公子今日骑马受惊,跌了下来,情况不是很好……”
纪氏有一儿一女,女儿是手心,儿子就是手背,当下就强打起精神道:“怎么不好了?可找过大夫看了?”
门房含糊道:“小的也不清楚,来人是找找您的,小的说您陪着王妃有事出去了,来人便匆匆忙忙回去了,只留下口信说,夫人若是回来了,立刻回家看看去吧。”
纪氏只觉得头昏脑涨的,也不敢停留,当下又要往马车上爬。
岑钗看她脚步不稳,伸手扶了一把,“娘,可要女儿陪您一道回去?”
纪氏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想着十王爷一会儿还要找她,便道:“不用了,你就在王府待着,娘回去看看你哥哥怎么样了,回头再来看你。”
岑钗点了点头,目送了马车离开。
纪氏心急火燎地回了岑府,岑府此时也是乱做一团。
岑钰的妻子王氏,是纪氏亲自挑选的,是个柔弱好拿捏的性子。这段时日纪氏不在府里,一直是她勉强在主持中馈,眼下岑钰出了这样的大事,王氏就没了主心骨,除了守在床前抹泪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氏回来后,看到岑钰面色发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双腿都夹了木板,打了绷带,当下就急了,质问王氏道:“你别光顾着哭了,阿钰这是怎么了?”
王氏一面抽噎,一面道:“妾身也不清楚,只知道今日夫君休沐,和三五好友出城赏景,傍晚就被抬了回来,说是在郊外落了马,一双腿都让马蹄踩断了。”
纪氏急得不行,又问:“那大夫看过后怎么说?”
王氏便继续道:“大夫说夫君的退骨都断了,少不得在床上将养几个月,以后说不定还会……还会落下残疾。”
纪氏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也是眼眶发红。
这时候在书房里处理完公务的岑青山也过来了,见了纪氏就不悦地斥责道:“咱们家就阿钰一个男丁,往后门楣都要靠他支撑,你不在家好好看着他,只知道去照顾外嫁的女儿,你这娘是怎么当的?”
纪氏心疼儿子,却还是争辩道:“老爷,阿钗也是咱们的骨肉啊,再说阿钰也大了,我哪里知道我不在府里几个月,他就会出这样的大事呢?”
岑青山皱了皱眉,在小辈们面前隐忍着怒气道:“反正阿钰如今伤重,你就待在家里照顾他,哪儿也不许去了。”
要知道本朝当官也是讲究仪表的,岑钰科举的路子没走通,这几年靠着岑青山的关系才领到了一个闲职,家里帮着他走动疏通了大半年,眼看着就到了可以升迁的时候,先不说往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近在眼前的升迁机会就已经没有了。往后若是真的落下残疾,就连入朝为官的机会都没有了。岑青山只要想到自己打拼经营多年的成果,很可能传到岑钰一代就功亏一篑,就气的不能自已。
纪氏见岑青山动了真怒,虽还是不放心女儿,却也不敢再坚持什么。
岑钗在十王府等了一个时辰,纪氏派了人过来简单说了岑钰的情况,并说她这段时间要在府里照看岑钰,没有时间再过来了。
听到岑钰没有生命危险,岑钗也是松了一口气,让丫鬟收拾一下纪氏的细软,让人给她捎带了回去。
翌日中午用过饭后,岑钗就一个人待着几个丫鬟上了落青山。
云逸道人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她只身前来,云逸道人没有丝毫惊讶的模样,还是引着她去三清像前跪下了。
岑钗问着内室里泛着甜味的熏香,一时间突然就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同样的,本该沉下心来的她,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有些躁动。
此番纪氏没有和她前来,云逸道人就选了坐在岑钗身旁的蒲团,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云逸道人睁开眼奇怪道:“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岑钗脸颊发烫,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心绪不宁。”
云逸道人掐指算了算,道:“贫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对夫人说。”
岑钗道:“道长但说无妨。”
“夫人命中只有一子,且此子应该已是超然而去了,贫道怕是无能为力……”
岑钗急了忙道:“道长,您神通广大,您帮帮我!我可以添香油添功德,要多少银两您只管开口!”
云逸道人笑着摇头,“贫道世外之人,要这些有何用?贫道之前说过,所谓做法也不过是将人的子息缘提前,可您命中已经没有,叫贫道如何……”
岑钗一把拉住云逸道人的衣袖,“道长,我只能寄希望于您了,求您帮帮我吧!我已经背水一战,若是不能怀上孩子,我的后半辈子也就毁了!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愿意!”
云逸道人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当真什么都愿意?”
岑钗连连点头,满怀期待地望着她。比没有希望更可怕的是什么?那就是给了希望却破灭了。她实在已经遭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第九十章
云逸道人点头道:“好, 既然如此。夫人可以听过华胥氏在雷泽踩了巨人的脚, 于是怀孕, 随后生下伏羲的故事?”
上古神话, 岑钗自然是听过的,便点头道:“听过的, 传说那脚印乃是上古雷神留下,其脚印是集千年的精、气、神而成,华胥氏所有才会受孕……”说到这儿,岑钗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焰,“道长的意思是, 我也可以像华胥氏那样借助神灵的精气神而受孕?”
云逸道人复又点头,“贫道正是这个意思。”随后她顿了顿, 道:“不过贫道法力低微,不足以像雷神那般能将精气神凝结于体外。所以还要还需要像普通人一样通过肢体接触。”
亲近一番?岑钗狐疑地看着她, “可是道长不是女子之身么?”
云逸道人解释道:“贫道不是和夫人说了么, 这孩子就是精气神早就的,和男女性别并无什么关系。”说着他又摇头道, “罢了罢了,夫人既不相信, 就算贫道唐突了, 也是贫道醉心术法, 最近正好研习到此处,想尝试一番而已。就当贫道没有提过吧。”
岑钗一听也急了,忙道:“道长, 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这是在有些……有些……”
云逸道人叹息一声,拉过岑钗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的胸口软绵绵一团,岑钗手背感觉到了,云逸道人便放开了她的手,道:“咱们同为女子,难不成夫人还怕贫道是那等贪图夫人美色而借机占便宜的小人?”
岑钗惭愧道:“是我想多了,道长勿要见怪。我相信道长,道长可为我一试?”
云逸道长道:“好,那就请夫人除下衣衫,和我躺在一处即可。”说着她就起身,展开了一床铺盖。
屋里虽然只有她们两人,但岑钗也从未试过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但是她脑中想逃脱十王府的执念还是打败了羞耻之心。
很快,岑钗就脱了外衣外裳,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