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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方亦响起枪声!
    乔金醉管不了许多,扣开保险带,扑去驾驶座,踩住油门,向山道外侧方向,猛打方向盘!
    四面八方,流弹飞射!!人声乱吼!!
    轮胎尖厉嘶叫。
    乔金醉的车引擎大开,瞬间转出道路,腾空而起,冲下绿化带!
    一阵疯狂颠簸后,车子翻滚起来,最后“嘭”的一声,跌入山腰的公路。
    车盘倒扣,白烟沸腾,乔金醉摔在车顶上,鲜血早从额头哗哗流下来。
    她在车里翻了个身,将头轻轻枕在手臂上,视线逐渐模糊。
    算了……
    还是……不找沫沫了……
    乔老板勾唇一笑,眼前的世界,遁入漆黑。
    .
    “沫沫……”医院走廊,乔金醉扶住苏沫沫的肩膀,说:“怜意她……她不在了……”
    苏沫沫:“……”
    乔老太太被老管家何伯搀着,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流泪哭道:“……作孽啊,作孽啊……”
    苏沫沫牢牢记得小怜意纯真温柔的样子,记得小怜意甜甜喊她花花姐姐,在美国的行李里,还有送给小怜意的粉色小裙子。
    苏沫沫只觉天寒地冻,一双纤手死死抠住乔金醉的胳膊,泪下如雨,颤颤说道:“你们这些人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呜呜呜呜呜!……”
    乔金醉半步上前,抱紧苏沫沫,将她的小脑袋贴在自己心口。
    苏沫沫将乔金醉的胸口都哭湿了。
    而第一次,乔金醉当着苏沫沫的面,哭泣起来。
    “……金醉,金醉。”黄璜上前,轻拍拍乔金醉。
    乔金醉从苏沫沫的颈窝里抬起脸,别过头去。
    苏沫沫伸出小手,赶忙替她擦擦眼泪。
    “什么……事?”乔金醉清清嗓子,问。
    一名黑西装保镖上前,急急轻道:“乔总,宁以遵来了!!……”
    走廊上,寂静一片。
    苏沫沫杏眸大睁。
    只听乔金醉说:“……什么?宁以遵来了?”
    保镖道:“只有他一个人,查过了,没有带枪。”
    乔金醉转身去望乔老太太,乔老太太一声不出。毕竟乔家,是乔金醉当家了。
    乔金醉想想,道:“让他……进来吧……”
    这是苏沫沫第一次见到乔金醉的二叔,宁以遵。
    可笑吗,他鬓角有些发白,除此之外,竟是一个极其极其普通的人。面相普通,身材普通,气场普通。丢入人堆,就会找不到的。
    然而就是这个人,像冬眠的蛇一样不动声色。一旦吐出腥红的会子,连至亲之人,也要噬咬干净,连无辜之人,也要全部毁灭。听说他原来,是叫“宁以尊”的,对应着他的亲大哥“宁以戎”的名字。但宁以戎的猝然身亡,给他许多教训,从此,他低低伏下身子,连名字,都改成那样普通的,仿佛将野心和欲望,也都丢弃了一般。
    乔金醉看着宁以遵,他消失数日,终于,出现了。
    “金、金醉……”宁以遵抖抖发干起皮的嘴唇,又喊,“妈……”
    乔老太太闭上眼睛,望也未望他一眼。
    宁以遵点点头,如同不报什么希望,转向乔金醉,说:“金醉,我来……我来看怜意。”
    乔金醉哽咽一下,错开眼神,道:“怜意不想见你……”
    宁以遵受痛地轻哼一声,祈求般颤声说:“……金醉,你都不让二叔,见怜意最后一面吗?……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是二叔对你最好了,我带你和宁宁,一起去买糖,一起看电影……”
    乔金醉强忍夺眶而出的眼泪:“宁宁已经死了!!”
    宁以遵一愣,喃喃才说:“是,是……宁宁已经死了……”
    这时,医院走廊尽头,通往ICU的大门突然打开,三叔宁乐成哭哭啼啼,被乔金酬和宁天禄几乎是一左一右,拖了出来。
    宁乐成是宁天禄的私生子,排行老幺。他与宁家其实没多少干系,因宁天禄碍于乔老太太的面子,根本没有公开认他。他只管从宁家拿赡养费,大半辈子都过着吊儿郎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生活。
    宁乐成瘫软如泥,骤然看见宁以遵近在眼前,竟一个激灵,拔步而上,扯住宁以遵的前襟,放声大哭:“——二哥啊!二哥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宁乐成“砰咚”一声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嚎啕不止,“……沛儿……沛儿怎么还不醒啊!!……”
    宁天禄看看乔老太太,颤巍巍走上去,抄手给了宁以遵一击耳光:“……孽障!!”
    宁以遵却像木头一样,转过头,对乔金醉道:“我要……看看怜意。”他浑浊的眼光一动,看见了苏沫沫。
    苏沫沫吓了一跳,说不出为什么特别特别害怕,下意识躲到乔金醉身后,才敢稍稍探出一点点小脑袋。
    宁以遵竟是一笑,笑得还有些和气,缓缓点着头,感叹般道:“好……很好……她能回来找你……乔金醉,我们真是棋逢对手,半斤八两……”
    乔金醉握住苏沫沫的手,只对他道:“怜意……在里面,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宁以遵:“好。”
    乔金醉点了四个保镖,陪同宁以遵,穿过重症监护区的大门,去看宁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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