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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建成时,房屋的安全性能就是一个卖点,门锁和防盗门是一体的,更换时需要花不少钱,如云子宿所料,云学工和云学兵并没有花那个功夫去换锁,他们显然是想把这个钱留给买主去拿。
    房门打开,室内光线有些偏暗,让屋里的装饰呈现出一种莫名的陈旧。云子宿顺手去开灯,他伸手过去,却没能在熟悉的位置摸|到开关,反而摸|到了一只冰凉僵硬的……
    手。
    那的确是人手的形状,而且触感冰冷,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是胆子再怎么大的人,猛不丁在熟悉的地方摸|到这种东西,恐怕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云子宿的反应却和内心一样毫无波动,他连呼吸都没变,甚至还反手伸过去,和刚刚摸|到的那只手击了一下掌。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只手不见了。
    “啪”的一声轻响,吊灯被打开,室内明亮起来,借着充足的光线,云子宿回头看了一眼开关。
    那里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毫无异常。
    Givefive 都不敢,这业务能力未免也太弱了点。云子宿皱了皱眉,他咬了一大口冰激凌,才转头继续朝屋内走去。
    客厅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因为长时间没人居住显得脏乱了许多,地板上是各种人来看房子时留下的脚印,茶几上还留着烟灰和泛黄的一次性纸杯。
    云子宿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久未被动过的玻璃窗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屋外的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明明是酷暑,那风却带着莫名的凉意。
    云子宿抬眼向外看去,正好瞥见了窗外不远处一个白晃晃的人影。
    那身影背对着窗户,曼妙纤细,楚楚动人,恰如一位妙龄少女。
    但这可是十八楼,窗外哪来的人?
    又是“吱嘎”一声,窗户被彻底推开。大敞的窗户外天色晴朗,阳光明媚,早已不见了刚才的异样。
    “你大白天出来有什么用?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衣服吹下来了。”就算知道这些东西听不懂,云子宿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吐槽。
    这简直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
    窗户打开后,室内空气得以流通,屋里的沉闷之气散去了一些。云子宿看了看遍地的灰尘和墙角的垃|圾,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符纸。
    符纸上用朱砂画着精细而玄妙的图案,笔触之间隐隐有暗光流动。云子宿取了四张符纸,分别拍在房间的四个角落,符纸飘出去的下一秒,就有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屋内显了形。
    除了刚刚出现过的断手和白影,还有一滩鲜红色的血流,和一张头发奇长的青灰色鬼脸。
    云子宿看了一眼就知道,血水应该是要从水管里流出来吓人的,鬼脸则是要映在屋内的镜子里。屋里的阴浊虽然不少,但也只有这四个能勉强唬住人了。
    看着被符纸贴住的四个阴物,云子宿直接掐了一个手诀。
    手诀掐完,四张符纸一动不动。
    云子宿:“……”
    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吃完了最上面的一个裹着巧克力脆皮的冰激淋球之后,又把脆皮蛋筒咬了一圈,才停下来重新把手诀掐了一遍。
    已经吃掉的东西只能用灵体在无字印中吸收,要想用肉|身使用灵力,云子宿必须得实时补充热量。
    有了现吃现换的灵力,四个阴物才在符纸的驱使下慢慢动了起来。
    云子宿一边吃剩下的冰激凌球,一边监督它们工作。白影去拿了一把扫帚,断手则拿着簸箕跟着它捡垃|圾。血水晃晃悠悠地在地板上爬着,把灰尘拖干净,鬼脸在最后,用长长的头发把没干的水迹擦掉。
    云子宿又提前多用了一张符纸把血水的气味和杂质封住,打扫的过程中,它就跟清水一样纯洁又干净。
    等房间收拾得焕然一新,四张符纸就直接燃烧起来,四个辛勤劳动的阴物也再次消失不见。
    云子宿翻着剩下的符纸叹了口气,想他当年,一张符箓的威力都能把这整个小区炸平,结果现在,驱使几个不成型的浊物都要用四五张符纸。
    严格来说,他手中这些符纸都没办法被称为符箓,它们都是云子宿在试图找回记忆时的练笔之物。符箓需要注入灵力,云子宿连自己的灵力都不够用,哪还有余力制符。不过就算没有额外注入,画符时的笔触与力度也会在符纸上留下痕迹,这些符纸虽然不能与符箓相比,却也聊胜于无。
    三两口把剩下的冰激凌吃完,云子宿一边咬着剩下的蛋筒,一边用手中的七张符纸叠成了七个三角。他在家里走了一圈,把三角依次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放好之后,他重新回到客厅里,把冰激凌剩下的热量转化成灵力,注入了横跨整个房子的阵法。
    七张符纸并非用来布阵,而是加固阵法,所以这次云子宿花费的灵力也比从头布阵要节省不少。这个阵法在云学商夫妇在世时就已经设下了,原本是给两人聚气保平安用的。夫妻两人去世后,阵法失去了受益者,聚起的精气被阴浊垂涎,加上云子宿的刻意放任,自然就吸引了不少阴物过来。
    这次加固阵法,一是为了吸引点更厉害的东西过来,继续阻止云学工和云学兵卖房的进度,二也是为了加固禁制,不让这些被吸引来的阴浊乱跑,免得打扰了周围的邻居。
    做完这些之后,云子宿关好门窗,这才离开了重新变得干净整洁的家。
    离开安城之前,云子宿还去了一趟公墓。云学商夫妇被葬在这里,他们的墓碑挨在一起,像生前一样亲密。
    云子宿在修灵界时无父无母,是师父一手养大了他。现在师父无法相见,在这个世界里,最疼爱他的两个人也离开了。
    云子宿在墓前站了好一会,才在天色转暗时离开了公墓。
    回程路上依旧是三个多小时,一路上云子宿的手机响了不知多少次。等他回到云家别墅时,晚餐时间已经过了,云学工板着脸坐在客厅里,被吕凤莲拉了两回才勉强按捺住怒火。
    “结婚前到处乱跑,成什么样子!”云学工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听,“韩家和我说了,订婚还有的忙,老三家的,这些天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听见没有?”
    云子宿已经放弃了研究云家其他人的脑回路,事实上,他觉得云学商夫妇当初离开云家独自打拼,很可能就是因为被周围人脑子里的海浪声吵烦了。
    他笑了笑,语气老实又乖巧:“听见了,大伯。”
    说完之后,云子宿就拐去了厨房。
    厨房里虽然还有吃的,但分量和口感都不怎么样,云子宿随便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就回到了楼上的卧室。
    在灵体状态下把丰盛的午餐和可怜的晚餐转化完毕之后,云子宿正打算离开无字印去外面找点吃的,就听见了卧室里的电话铃|声。
    他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看见显示的名字时先是一愣,随即眉眼之间露出了一点喜色。
    电话接通后,云子宿率先开口道:“喂,阿凯?”
    一个略低的年轻男声从对面响起:“子宿。”
    云子宿笑道:“你终于放假啦?”
    何安凯是云子宿的高中同学,后来报名去当了兵,平日军队管理严格,何安凯连手机都不能用。不过从高中到现在,两人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断过。
    “嗯。”何安凯问,“你现在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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