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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的担心也随之增加,高凌不是轻易认罪的人,把他逼急了,保不住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为滕落秋暗暗捏了一把汗。
    “一派胡言!”果然,高凌翻脸了,站起来猛拍桌子:“全部都是你的猜测!滕局长,警察可以随便诬陷好人吗?!可以没凭没据编造事实把人当罪犯吗?!破不了的案可以随便抓个人定罪吗?!我是丢过画,我是美院的学生,跟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吗?!说我造假,你拿出证据来啊,拿出是我造的证据来啊,你是亲眼看到我造假了还是我在假画上署名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滕落秋,看他如何应对。我想,滕落秋应该早料到高凌会否认,准备好了让他哑口无言的铁证了吧。
    “要证据可以”滕落秋起身,走到墙边,伸手掀开一块黑布。黑布下,三幅“威尼斯的贵妇人”一字排开,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连持有者的代理人和拍卖行的负责人都分不出哪幅是展会丢的。“李坎”滕落秋忽然点我的名:“你来指出这三幅赝品的秘密所在吧。”
    纳尼?!不是让我来听你的分析,看你的推理秀的吗?突然要我揭秘是闹哪样?我完全没有准备啊!
    我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紧张得涨红了脸。
    ☆、画中画
    我走到画前,滕落秋将准备好的一玻璃瓶液体递给我,我刚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气味就散发出来。在场的人纷纷捂住鼻子:“香蕉水?!”
    “你要做什么?”画持有者的代理人急了,问滕落秋:“你知道香蕉水浇到油画上是什么结果吗?你要毁了这些画吗?!”
    “证据不在画上吗?”区警官也不理解:“要是浇下去,岂不是把重要的证据给破坏了?”
    “不用担心”滕落秋安抚他们道:“因为证据藏得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们放心,结果一定会让大家信服。”
    高凌从看到香蕉水之后脸色就变了,似乎非常局促不安,但是他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香蕉水一浇下去,整幅画就毁了,连同证据一起。
    滕落秋示意我可以行动了,好吧,要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退后两步,对准中间的一幅画,将瓶中的液体泼了出去。
    五颜六色,随着液体流下,画面一下子斑驳了;贵妇人的脸像被泼了硫酸,红的黑的颜色流淌下来侵蚀她白皙的肌肤,很快变得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看到了,我看到了,隐藏在贵妇人眼睛背后的那一双眼睛逐渐露了出来。我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将瓶中的液体不断泼向画面。
    十几分钟后,整个空间充满了浓烈刺鼻的气味,我手中的瓶子已经空了。颜料流了一地,怪异的情景出现了,中间的油画,完全变了模样!
    一个脸颊瘦削,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端坐画中,正在用深沉的目光打量我们:两鬓斑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熨烫得笔挺的领子和袖口。
    眉眼之间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高凌!
    “威尼斯的贵妇人怎么会”太过于惊讶地保险公司人员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变成一幅男人的肖像呢?是我眼花了吗?”
    “不是你眼花,也不是魔术”滕落秋冷静地看着面色发白的高凌:“这幅画本来就是在画好的男人肖像上再加了一层,伪装成了威尼斯的贵妇人。”
    “香蕉水融掉了表层的颜料,所以露出了下面的画吗?”拍卖行的负责人转向高凌:“他就是你病逝的父亲吗?”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了。
    “父亲才不是病逝的”高凌咬着下唇,把嘴唇都咬破了,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因为情绪激动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如果不是画被偷走,父亲就不会一病不起,如果不是画被偷走后,那些债主们整天上门讨债,父亲就不会走得那么快!”
    “我的父亲是被逼死的,是被那些开口闭口艺术,眼里却只有钱的混蛋逼死的!父亲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他们比偷画的小偷可恶一千倍!一万倍!所以我要代替父亲诅咒他们!报复他们!让父亲亲眼看到他们家财散尽、家破人亡!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高凌先是呵呵几声怪笑,接着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尖锐刺耳。
    在男人严肃拘谨的肖像画上,覆盖上了妇女柔和微笑的肖像,这是除了油画无法做到的。在崇拜与敬仰,失去与悲伤,痛苦与挣扎,绝望与憎恨的色彩交织下,诞生出了一幅幅仇恨的复制品。画中主人公嘴角尚未褪尽的色彩,仿佛在回应高凌的笑声……
    画的背后,是一个如此悲伤的故事,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待他笑完,滕落秋开口:“同情归同情,现在以涉嫌造假罪和交易欺诈罪将你逮捕”随即进来几个警察,给高凌戴上手铐带出了房间。
    ☆、真坏人
    高凌被带走了,滕落秋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道:“辛苦大家来一趟,请大家配合一下,到小房间做一下简单的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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