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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被逼的。
    自从那次地下车库事件后,星海娱乐彻底冷藏了他。已经爱上那种光芒万丈、受人追捧生活的容垣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情况,很长一段时间里过得十分颓废。
    直到他一次醉酒后意外和一个冷漠强大的男人上了床。
    那男人来历神秘,掌控着无法估量的能量,似乎手下势力范围横跨黑白两道,无数人对他忌惮无比。一夜过后,那人给了他一个奢望已久的大制作男三角色,并且用掌握的资源诱惑他,帮他和星海娱乐解约。
    他没能抵抗住诱惑。
    容垣长长的睫毛垂下,入眼那一道道痕迹都是他出卖尊严的证明。他慢慢蹲下,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从喉间溢出悲鸣。
    司徒远,你何至于对我如此残忍,你为什么要毁掉我!好恨啊……但是,为什么,我好像还是忘不了你呢?
    第99章 资深恐同患者(13)
    “季先生, 我们国防部想聘请您当军事顾问,不知意下如何?”
    季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皱了皱眉,否定道:“谢谢, 但是不需要。”
    “呵呵, 季先生还是不要拒绝的好,您的作品已经被M国盯上了, 加入国防部我们才能更好地保护您。”
    季崖听着那人话语中隐含的威胁意味,眼底泛上一层冷意:“在威胁我之前, 请先找到我真实身份。不然就算我真的把图纸卖给M国, 您也没办法阻止不是吗?”
    “你……”
    季崖没兴趣听下去, 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十指灵活地翻飞,眨眼间就将特制的手机拆成一堆零件丢进垃圾桶。前段时间他一时兴起设计了几种聚能武器出来, 然后通过秘密渠道匿名卖给了武器装备管理部门。可惜那些人很显然没法接受一个能设计出这种危险高端武器的危险人物流落在外,已经多次追踪他的身份。为了保证他想要的生活不被打破,看来那条秘密渠道也必须废除了。
    他拆完手机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打开锅盖开始把汤装进保温桶。少爷回来后就被司徒夫人勒令去继续上班了,但也许是最近天气多变的缘故, 司徒远有点感冒,季崖便决定给他炖点补身体的汤。
    平时做饭的厨师现在还没来,季崖便叮嘱在打扫卫生的女佣到时候给他开门, 然后就打车前往星海娱乐总部。时隔接近一年,但星海娱乐大楼的前台依旧对他记忆深刻,见来者是他都没敢多说什么就任由他上去了。
    季崖轻车熟路地来到总裁办公室前,正想敲门, 却听见门内传来一个女人发嗲的声音:“阿远,人家想演女主角嘛,你去帮我和导演说一声,好不好嘛。”
    季崖敲门的动作一顿,眼睛微微眯起侧耳聆听。
    司徒远的声音有点无奈:“薛玥,那部电视剧选角已经结束了,你别为难我。”
    那女人不依不饶:“阿远,你肯定有办法的啦,你最厉害了嘛。”
    司徒远更加无奈:“拜托喊我全名,还有这真不行。不过最近还有一部电影要开拍,我和导演说让你去那里演女主怎么样?”
    “不要了啦,人家就想拍这部电视剧!”
    季崖面无表情地在门外听里面两人调情似的争吵了整整十多分钟,终于以司徒远始终不同意女人夺门而去为结束。那女人显然没料到门外有人,推开门时看见一个穿着得体的高大帅哥愣了愣,下意识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季崖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岁,身上的衣服显示出她身价不菲,一张清秀甜美的小脸十分容易激发男性的保护欲。他微微点头示意并侧身让开了路,那女人显然很受用他绅士的举动,心情愉悦了几分。
    待她离开,季崖转头看向办公室内。司徒远现在脸上表情十分僵硬,有种被捉奸的窘迫感,他讪讪问道:“季崖……你这么过来了?”
    季崖走进办公室将保温桶放到司徒远手边,淡淡道:“您感冒了,我炖了点滋补的汤给您。请趁热喝。”
    司徒远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谢。季崖垂眼和他对视一会儿,率先挪开了视线:“您工作忙,我不打扰您了。”他说完便想走,司徒远却急了,猛的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等等,刚刚那个人是我妈合作伙伴的女儿,她想进娱乐圈玩玩,所以我妈让我照顾她一下……”
    季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司徒远已经尽力说得不那么明显,但其实他就是在说——两家长辈想撮合他们俩。经过半年多前那次失败,司徒夫人的手段显得更委婉了些,没有明说是联姻对象这一点让司徒远根本无法直接拒绝,只能被动接招。虽然心里明白,但是季崖脸上依旧一片平静,深邃的眼睛叫司徒远无法看出任何情绪波动:“我知道了,您无需向管家解释这一点。”
    司徒远看上去更慌张了,嘴唇几次张合却始终没能说出季崖想听到的那句话。季崖没有再等下去,直接告辞离开。
    初春的空气依旧是冷的,走在街上总会感觉到南方那带着湿气的冷意随着风向衣服里钻去,叫人冷到骨子里。季崖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里,原本有些发昏的头脑再次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失控了。
    司徒远在网上发表反同言论的事他是全程围观,甚至参与进去了的。但是他只是以为少爷他思虑过重,总有一天会想通。于是他就没有在意,反而陪着他胡闹。
    可是难道他宁可忍着不断和别的女人纠缠也不愿意承认吗?
    季崖直觉他的少爷不是那种畏缩不前的软蛋,可是现实却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司徒远到底在犹豫什么,却看得出来少爷他并不想说破,所以他愿意配合他保持沉默。但是他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如果司徒远还是这样,那他也只能承认——他爱错了人。
    之后几天司徒远和季崖仿佛陷入了冷战——准确的说是季崖对司徒远单方面的冷战。他做的并不明显,至少整个家里只有十分了解他的司徒远察觉了他的异样。但是司徒远知道他是为什么生气,却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他现在只能祈祷世界意志快点崩溃了,不然再拖下去简直要完。思考了两天解决方法无果,司徒远最终还是决定,既然季崖是去给他送汤时生的气,那他就亲自下厨炖汤给季崖赔罪吧。
    可惜司徒远实在没有什么做饭天赋,他的所有实际操作能力都需要有精确的科学仪器辅助,如果不想弄出“用电脑操控机械臂匀速打鸡蛋”这种夸张的事来,他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只能做到普通人水准。
    然而最要命的事是他手忙脚乱切肉的时候咖啡还要跑过来捣乱,等好不容易把那只猫赶出厨房后,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司徒远匆忙拎起陶瓷刀继续切排骨,却不想手一歪,刀竟然不小心砍到了骨头上,一声脆响后直接碎掉了。
    等季崖听见家里女仆的尖叫声赶紧过去时,就瞧见司徒远一条手臂鲜血淋漓,正在自己拽着根不知道哪里扯来到布条紧急止血。季崖吓得心脏漏跳一拍,赶紧上前帮他:“怎么回事?”
    司徒远表情挫败,不好意思地坦诚:“我切肉时……切到骨头,把刀弄碎了,就……”
    季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少爷你怎么……”突然想去做饭了?
    但是他的话没问完,猝不及防对上了司徒远的眼睛。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司徒远的用意,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叹气道:“哪来这么大力气……我送你去医院。”
    司徒远其实也不知道那刀是这么碎的,按理说他又没用尽全力砍,不应该那么容易碎才是。不过他听出了季崖语气的变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季崖瞧了眼他手臂上半厘米深的豁口和一些还扎在肉里的碎瓷片,忍不住皱眉点了点司徒远的额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司徒远见他皱眉,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住的别墅区离医院不是很远,季崖便开车直接送他过去缝合。回来时路过商场,季崖决定顺便买把新菜刀。不过在挑选时季崖鬼使神差的放弃了更锋利的陶瓷刀选择了不锈刚菜刀,虽然他认为司徒远应该不会再去挑战做菜了,但总觉得太脆的陶瓷刀不合适。
    与此同时,商场不远处的一栋住宅楼内。
    “来,向我证明你的决心。”
    容垣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他的眼神无比恐惧,不断摇头哀求:“不,不要……求你,不要……”
    杜霄从背后半拥住容垣,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容垣耳边响起,仿佛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要怕,还是你对司徒远余情未了,嗯?”
    “不……我做不到,做不到。”容垣全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男人看见他的模样突然愉悦地笑起来,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他凑近容垣在他的耳后落下轻轻一吻,语气是说不出的宠溺:“你真可爱,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坐牢呢?谁都不会发现是你做的。”
    “不……”容垣颤抖得更加厉害,但手中的冰凉触感让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男人从背后握住他的手,让他根本无法松开手中的东西,只能像提线木偶般将准星对准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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