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就在小区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些老住户,阮柳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招牌,她迟疑着开口:“这是不是A大附近的小区?”
陶南山正擦着桌面,看她一眼:“怎么了?”
阮柳激动的拍他的手臂:“诶,这是我舅舅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后来搬家了。我周末经常跟我妈来舅舅家蹭饭。”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陶南山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小笼包放在桌上,“我爷爷奶奶以前住那。”
陶南山抬手指了指早餐斜对面的那幢楼。
阮柳偏头看他:“那你为什么租在另一栋楼里?不对…就很奇怪,这里离A大很近但离你们学校挺远啊,正常不应该住那边吗?”
陶南山愣了一瞬,看向阮柳的表情有一丝苦涩:“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那就先不说。”阮柳故意造作地捂住他的嘴,浮夸的演技让陶南山嘴角勾了勾。
但他还是陷进了不太愉悦的回忆里,阮柳发现这人的表情甚至可以用难过来形容了。
她将凳子搬得靠他近了些,把头靠在他的肩肘上,嘴里认真嚼着小笼包 ,从陶南山的角度看过去,只有她圆润的侧脸在一动一动。
“坐好。”
阮柳没答他,但陶南山觉得自己肩肘上的脑袋更重了些。
算了,不跟她计较。
甚至还用自己的筷子喂了个蒸饺过去,圆润的侧脸突然被拉长了些,饺子进了她的嘴里。
像一只毛茸茸肉鼓鼓的小动物在进食。
“好巧,我今天正好要直接去A大谈项目,懒得开车了。”小动物开口说了话。
话音刚落,谌达的电话打了过来,陶南山一眼就瞥到那个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他没说话,任她接起电话。
“嗯,我快出发了…不用不用…我已经在吃早餐了。”阮柳说话的时候寻了个更舒服的方式靠在他肩上,陶南山放下筷子去摸她的下颌。
“哦…你没吃吗?那我给你带呗,想吃些什么?”阮柳抬头把早餐店里的主打念了一遍,陶南山磨她下颌的力道重了些。
被翻了个白眼,他的手也没松开。
“你真幼稚。”阮柳挂断电话后掏出包里的镜子照,早上那个辛苦遮掉的吻痕果然又浮了出来。
陶南山拿起豆浆低头喝了一口。
“我年终奖有多少就靠这位财神爷了。”阮柳拿出遮瑕在脸上拍拍打打。
见对方仍不说话,她只得站起身来摊开手:“难道身上这件衣服还不明显吗?”
没错,今天的她还是穿着件男朋友风的衬衫,不过换成了灰色细条纹款。
感谢老天,最近特别流行下身失踪的穿法和男友风,反正这土帽不知道。
陶南山别开眼,起身结账。
走出小区,两人就要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阮柳的手被人拉住:“晚上去哪?”
“回家呗,我都两晚上没回家了。”阮柳笑着凑近他些,脸上很是得意:“你想我去哪?”
“随便…”陶南山顿了一会,见阮柳不接话,直接甩手走了。
没过几分钟,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你要不要去我家?
再说。
哎哟,别害羞呀,去我家做做客?
我考虑考虑。
“臭屁。”阮柳收起手机提着给谌达带的健康早餐,蹦蹦跳跳的走进A大,一副要去好好学习的样子。
阮柳工作起来原则性很强,她习惯比预定时间早到至少半小时,提前演练一下流程,就这样谌达坐在会议室里边啃玉米,边看她预演PPT。
等她大致做好准备工作,谌达忽然开口:“好奇怪,我偶尔会想象你的样子,但你现在却和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他俩对那天的事情闭口不谈,阮柳不觉得奇怪,自工作以来她遇到过太多奇怪的男人。
谌达已经算最不令她反感的一个。
阮柳摘下眼镜,合上电脑:“这或许说明你从没认识过真正的我。”
谌达将吃完的玉米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里,少年时期的习惯总会留下烙印,他缓步走近阮柳:“或许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站在台下,却能平视站在台上的阮柳,不得不承认他很吸引人,无论是外形还是如今气定神闲的神态,都是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
阮柳摇摇头:“不不不,我一直都是最好的。”
对着甲方这样说话,阮柳感觉自己很膨胀,她说完又有点忧心自己的年终奖。
话音才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是学院的工作人员带着学生来布置会议室,她看向他们两人有些惊讶:“谌总,你们怎么到这么早?”
谌达恢复人前的矜贵形象,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阮柳则将电脑收起来跟工作人员寒暄起来。
但比较尴尬的是,阮柳今天和来布置会议室的学生撞衫了,对方在倒水的间隙总是偷偷瞟她。阮柳当然也发现了,她开始痛恨陶南山身上浓郁的校园气息,一个快叁十岁的男人怎么可以和大叁的小男孩买同一件衬衫。
索性等大佬到齐的时候,学生们的工作也完成了,阮柳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一切进展顺利,Ciao拿到了想要的资金支持,学院拿到了想要的定期展览合作,而谌达的好处更是不言而喻了。
阮柳和同事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在心里吐槽,他现在身价究竟几多了?
这样的顺利结果自然要小小庆祝一下,阮柳在谌达的有心为难下喝了不少混酒,她溜到厕所一阵乱吐,顺便想骂陶南山一顿。
陶南山皱眉听着阮柳絮絮叨叨的抱怨,在间隙中开口:“你喝酒了?你现在在哪?”
阮柳还在为他买大学生衬衫而生气:“关你屁事,你不许说话!只准我说话!”
你身边有人吗?把电话给她。问她看来是问不清了。
阮柳有些头晕,她寻了一处椅子坐下:“为什么要和别人说话不和我说话?你不喜欢我了?这么快的吗?男人果然都是狗东西!”
陶南山哭笑不得,他只得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在电话那头哄她。
谌达见她小跑着走出包厢后等了一会,才找了个借口出来寻她。
他到的时候阮柳正坐在厕所中间的红木椅子上打电话,他弯腰扶正她的肩膀:“你不是最好的吗?就醉了?”
阮柳却还记着陶南山之前的话,她将手机放到谌达耳边:“他不喜欢我了,他说要和你聊电话。”
“喂?”谌达听着她的醉话眉眼弯弯,就着她的手开口。
听到对面自报家门后,他的嘴角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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