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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是想要答案。
    周可可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
    酒精发挥了作用,这次的晕是真的晕。
    她恍惚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在期盼这一刻的来临。
    很早,比她感知到的,更要早。
    第一天被他领回家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了。
    她仰起脸,怯怯地主动亲他的下巴。
    沐浴过的女孩散发着草木特有的清香,干净的脸庞不施脂粉,几乎看不到毛孔,清透的眼睛半阖,眼尾的一缕睫毛因为浸湿而哀哀下垂,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易寻把灯光调暗了,摸她浅浅的眉毛,茸茸的发际线。
    房间被暗色笼罩,却掩饰不住暧昧和旖旎。
    他耐心且温柔,捉着她的指尖细细亲吻,很长的时间里,她所有的知觉都是来自他柔软的嘴唇。
    直到她难耐地发出微弱的低吟声,才瞥见他眼角乍泄的凶光,那才是易寻真实模样的冰山一角。
    痛楚与欢愉交替。
    也加剧。
    隐忍已久的本能撕开了黑夜,极致的刺激之下,周可可头晕目眩地抬起眼皮看着这个陌生而可怖的男人。
    他是真的很饿很饿。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太久太久。
    周可可也不知道身边是什么时候没人的。
    好像只是刚才,好像已是一个世纪之前那么久,易寻翻身下床,出了房间。
    仅仅是这么一会儿,为什么会感到那样的难以忍耐呢?
    她无端地脆弱不堪,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浑浑噩噩地想念着那个男人,终于他回来了,手里捧着杯水,走过来坐下,扶她起身。
    她软软地倚在易寻的肩上,触到他湿湿的唇瓣,温热的液体渡过来,灌入喉咙,吞咽的时候,她感到了咽喉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却有些糊涂地想不起它受伤的原因。
    手指从下巴上滑过,是易寻将她唇角漏出来的水滴抹去了,灯光下他低一低头,又一次吻上来。
    隐约感受到了男人再次被勾起的渴望,她不安地往旁边让了让,他跟过来,却只是单纯地亲她。
    缠绵悱恻,和风细雨。
    这一刻,他又变回了她认识的那个易寻。
    完全不似先前。
    先前……
    她一想到就红了脸,往后退开,一低头,脑袋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中,无力地耷拉着:“几点了?”
    似乎听到男人的笑意。
    但他靠近耳朵告诉她的时候,语调是极其正常的,仿佛这个问题,就只是这个问题。
    听到那个数字,她的耳朵却跟着红了。
    眼皮稍稍一抬,便看见了他领口间若隐若现的牙印,细小的两排并在那儿,嵌出深深的凹痕。
    明显是她的杰作。
    可她不记得了。
    记不清是哪一个崩溃的时刻,慌乱留在他身上的抗议。
    她实在是太累,脑袋昏昏沉沉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易寻拍了拍伏在身上睡着的女孩,半晌没见动弹,才扶着她躺回了被窝。
    从未见过她睡得这么沉,连之后帮她清理了身体,又换了床单,也一直没见醒。
    只有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在她身旁躺下后,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朝他钻了过来,嘴里叽咕了几声。
    “什么?”他只当她又在说梦话。
    然而靠近后,才听见她呢呢喃喃地重复着问:“易寻你还饿吗?”
    第32章 coco cool
    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周可可, 没有发觉易寻陡然变得僵硬。
    她只顾抵着他的胸口,眼睛微微睁开, 整个人无精打采,声音也虚弱无力。
    “我是说,”她软绵绵地抬起了手掌, 按在他肋骨下方一点点的地方, 那里是胃的位置,“这儿。”
    这是混混沌沌中,心里唯一能惦记上的事,易寻好像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但立刻被他抓住手腕拿开,动作有些生硬, 捏得她腕骨火辣辣的。
    “不要乱碰。”易寻说话的声音连带呼吸,都略微急促,在周可可迟钝的反应之下, 还以为是把他弄疼了。
    懵懵懂懂着, 她被揉了一把脑袋:“好好睡觉。”
    不那么温柔的语调听得周可可一阵呆滞,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委屈,她脑袋一歪,便又沉沉入了梦。
    睡了特别踏实的一觉, 以至于次日醒来的时候,周可可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穿好了睡衣,脑海里却完全没什么印象。
    趴在枕头上茫然了好一会儿,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
    易寻不在身边,她抬起脑袋摸了摸身边还有余温的被子, 动作牵带到肌肉的一刻,酸痛感四面八方传来,她才发现浑身上下的骨头七零八落的,拼都拼不到一起的那种。
    小腹也是隐隐酸胀。
    下床的动作不免颤颤巍巍,周可可揉着快要残废的腰,感觉自己提前体验到了晚年生活。
    透过洗手间里的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有想象中的狼狈,也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皮肤状态甚至比平时还要好,眼睛看起来更是有种水汪汪的清亮。
    就是嘴唇看起来有点肿,以及脖子上露出来的地方,多了几处她有点陌生的痕迹,暗红,发紫。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莓?
    往前伸长脖子的动作多少让受到过摧残的身体有些痛苦,但周可可还是好奇地凑近了镜子,细细观摩了好半天。
    易寻是在这时进卧室的,洗手间的门没有关,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奇怪的动作:“可可?”
    周可可立刻缩了回来。
    动作幅度太大,猛然扯到了受伤的肌肉,由不得她不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
    易寻帮周可可挤了牙膏。
    印象中,这种事是在自己上幼儿园之前才有过的待遇,为了哄她刷牙,爷爷还会特意给她买苹果口味的牙膏,再大一点,她就完全没有那么娇气了。
    电动牙刷塞进嘴里嗡嗡地响,男人没有走,帮她揉着酸痛的脖子。镜子里他目光垂落,看不见浓密睫毛下的情绪,只能从肩上的动作里感知到他的温柔。
    “今天还有工作吗?”漱干净口中的泡沫时,她听见他问。
    周可可只知道自己还没有洗脸,粉粉的兔耳朵发带才卡上脑袋,他便圈住了她的腰,俯下身浅浅地吻她的太阳穴,辗转流连。
    惹得她的心砰砰直跳,从镜子里看到他亲吻自己的眼神,那瞳孔中似乎隐隐藏着幽暗的光火。
    “没有。”周可可羞羞地低下头。
    这并不是临时的决定,而是在他刚回来的那天,她就提前安排过,把工作打散一点,好让自己不那么忙。
    易寻听到她的回答,亲吻的动作没停,向别的地方转移,他好像已经把她的敏感点都摸得透透的,亲得她一边扭动,一边咯咯直笑:“不要这样。”
    笑了一会儿却有觉得不对,靠在易寻的怀里,周可可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过去。
    迎着浴室里明晃晃的日光灯,臂肘内侧那块白皙的皮肤上,暧昧的暗紫色瘢痕清晰可见,还带着一点点发红的齿印。
    女孩迷茫地歪过脑袋,发起了呆。
    怎么连这里也有?
    周可可突然闷着头转身把人往外推。
    面对她骤变的情绪,易寻没有轻易被推走,定在那里站住,拉了拉她头顶上的兔耳朵:“怎么了?”
    “……我想尿尿。”她被拉扯着仰起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
    接着便听到了对方隐隐的轻笑声。
    “不可以看?”易寻直白的话却让她脸烫得厉害,她觉得这个人一夜之间变得好坏好坏。
    只能又羞又气地用脑袋把人顶出去:“走开,快走开。”
    锁上了门,周可可才松了口气,转身去面对镜子,撩起了睡衣的衣摆。
    真的是睡衣遮得太严实,才让她产生了“还好”的错觉。
    纤细的腰肢才露出半截,就已经触目惊心,不忍再细看。
    到处都是一块又一块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过了敏。
    这一身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初时是觉得甜蜜的,几天过后却变得让人烦恼起来。
    银盛的年会接踵而至,作为易总的太太,周可可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当天的准备工作除了穿戴打扮,她花得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拿一把小刷子蘸了遮瑕,仔仔细细地到处刷。
    旧的本来好不容易褪得差不多,新的一波却如雨后春笋。
    有种越遮越多的感觉。
    周可可拧着眉毛回头看看从门后走来的罪魁祸首,他在身边坐下,从她手里接过了遮瑕膏:“我来。”
    刷子如同羽毛一样从小腿上轻柔扫过,女孩的脸上的腮红颜色似乎画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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