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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大多数都对他这个世子带了几分讨好,魏宁也客气有礼的寒暄几句。
    便是为了徐元嘉的面子,他也不会做的太难看。不过魏宁心中也打定主意,以后同徐府还是少来往些为好。
    毕竟他打量了这么一圈,实在挑不出什么徐家的好儿郎。
    酒足饭饱之后,徐郴这个家主表示想和魏宁单独聊一聊。
    魏宁低声和徐元嘉交流了几句,同意了。
    等着魏宁和徐郴都离开了,一个穿着嫩黄色袄裙的姑娘便往徐元嘉这边凑,她主动示好说:“父亲想来要同哥夫聊许久,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吧,院子里的腊梅花开了,你想不想看。”
    说话的是人徐郴正待字闺中的嫡女,一个被养得很有几分娇气的小姑娘。
    对方的笑容烂漫,手却不自觉揪住了衣摆。
    徐元嘉不是很喜欢女人,特别是算计自己的女人,但他确实有几分无聊了,还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处,一路上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徐元嘉不发一言。
    徐元嘉这个闷性子,让对方心里有了底。
    不知不觉的,跟着他们的婆子和丫鬟都消失不见了。
    徐紫嫣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元嘉哥哥,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元嘉往后退了一小步:“那就不要讲。”
    徐紫嫣被噎了一下,然后说:“元嘉哥哥确实颜色好,可是世子位高权重,什么美人见不到,以色侍人,迟早色衰爱驰。”
    “你的意思是?”
    见徐元嘉这么配合,徐紫嫣鼓足勇气:“你觉得我,怎么样?”
    见徐元嘉没吭声,她又说:“你放心,我们都是徐家人,我肯定不会和你挣那个位置。而且你也是父亲的子嗣,我的孩子,不也留着你的血脉吗?”
    多好的主意啊,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真心为了徐元嘉着想的。
    徐元嘉微笑起来,在徐紫嫣觉得有了希望的时候,殷红的薄唇开阖,冷冷吐出几个字:“我觉得……不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世子是土味男孩,满嘴土味情话。
    今天的徐元嘉;心里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
    必须辩解一哈,攻不是受杀的,我也没写过他是受杀的
    第14章
    徐紫嫣的笑容像是一盘散沙,徐元嘉话音刚落,她的笑容便垮了干净,到底还年轻,天真且骄纵,连装样都不肯好好装。
    她一直觉得对方是父亲从外头找回来的野种,也不过是个庶子。庶子出生便低嫡子一头,她图谋魏宁,也是想着徐元嘉是男人不能生孩子,若是她能替魏宁生下小小世子,母子亲缘,血脉相连,哪能说放下。
    虽然是存了为自己打算的心思,可她也确实是为了徐元嘉好,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识趣。
    到底惦记着自己将来还要徐元嘉帮忙,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按捺下那份嫉恨之心,重新拾起那个烂漫而虚伪的笑容:“有什么地方不好呢?”
    徐元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的眼神未带半分轻蔑,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而像是在评估一件货品。
    在看徐紫嫣一脸紧张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全身上下都不好。”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这人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你!”徐紫嫣气结,徐元嘉却没有兴致再理会她,转头按照来时的路回走。
    他还以为这人能使出什么手段呢,结果比他想的还没用,即蠢,且毒,本想看一出好戏,结果浪费时间和心情。
    见他转身要走,徐紫嫣忙在后面喊他:“你不答应我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青年的嗓音陡然在空中响起:“什么会后悔?”
    徐元嘉顿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逆着光而来的男人,赫然是先前同徐郴单独谈话去了的魏宁。
    他原本是快步往外走,看到魏宁加快步伐走过来,他却刻意慢了下来。
    和他正相反,野心勃勃的徐紫嫣扬起一个相当可爱的笑容来,甜甜脆脆地喊了声哥夫,迈着小碎步朝魏宁跑过去。
    魏宁走了过来,然后绕开了迎上来的徐紫嫣,在徐元嘉的面前停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元嘉,面色红润,看起来没受什么罪:“这院子这么偏,你怎么跑这来了,害我找了半天。”
    他是问了徐家的仆妇,才找到这里来的。好在徐家把他当成贵客,徐郴又有心展现一下家主的能力,倒没有什么人糊弄他,其实没费多大功夫。
    唯一费功夫的,就是说服热情无比的老丈人不要跟过来。毕竟他总有不大好的预感,到底是徐元嘉的归宁日,魏宁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被无视的徐紫嫣背对着魏宁,一脸尴尬,她的表情些微狰狞,直到指甲掐进掌心感到刺痛,才收敛了一番。
    想想荣国公的权势,魏宁世子之位,还有父亲和祖母他们对魏宁讨好的样子,她这一回迅速地调整了姿态,转过身来的时候,笑容又重新变得天真可爱。
    她转身的时候,魏宁是背对着她站的。反倒是徐元嘉,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瞧见徐紫嫣的正脸。
    察觉到盯着自己后背的视线,魏宁下意识地调整站的角度,他不习惯把后背留给不熟悉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徐元嘉的注意力大半都在魏宁身上,尽管魏宁挪步子的动作并不明显,但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跟着不动神色地调整,又开口说:“你方才不是问我,缘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吗?”
    魏宁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茬问:“为何?”
    “自然是有人同我说,这院子里开了极其漂亮的腊梅,邀我来赏花。”
    魏宁环视四周,狐疑道:“元嘉莫要诓我,这周围光秃秃的,只有几棵树生了几片嫩绿叶子,哪来什么漂亮的腊梅?这个时节,腊梅都谢了,赏桃花还差不多。”
    徐元嘉看了眼徐紫涵,意味深长地道:“我也是觉得稀罕,便过来看看,结果当真是一场骗局。”
    徐紫嫣这个时候心里有了那么点害怕,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徐元嘉,希望这个便宜庶兄能够不要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男人都是喜欢单纯善良的女人,她真的很想为自己辩解,可她又不能当着魏世子大喊大叫。
    魏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是骗局还过来,徐元嘉这不是摆明了要挑事情嘛。
    但作为徐元嘉名正言顺的夫君,他总不能维护外人:“元嘉这般聪慧,到底何方神圣能让你心甘情愿受骗?”
    徐元嘉就等他这么问:“这就要问问你面前的这位好妹妹了。”
    魏宁抽了抽嘴角:“元嘉可不要胡说,我母亲只我一个儿子,哪里来的什么妹妹。”
    他便宜二叔生的女儿倒是能叫他哥哥,不过那也是个不省心的,整天觉得他魏宁抢了他们二房的荣华富贵,和“好妹妹”这个词沾不上边。
    徐元嘉还没开口,一旁的徐紫嫣就不打自招:“不是我干的。”
    负责引路的仆妇是徐紫嫣的奶娘,心下叫糟,立马站出来说:“是奴才发现了腊梅花,便想着带小姐来看看,只是路上走着走着,失散了。”
    徐紫嫣略感激地看了眼奶娘,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锅推到奶娘身上,她娇嗔道:“就是啊,你让我看的梅花在哪呢,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可把我急死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胡说八道,徐家的府邸就这么大的点地方,这仆妇是家中老仆,还能看错地方?之所以站出来,不过是为了给做主子的顶罪。
    其实徐家是有腊梅开了花的,只是那梅树很小,又是孤零零的一棵,花也开的不多,这几日也差不多该谢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哪个都知道看花不过是个幌子。
    徐元嘉仍旧在笑,笑容似二月春风,咔嚓一声,剪断了少女不该有的情丝,也剪开了徐紫嫣主仆编织的并不看牢靠的谎言。
    “谁赏的花无所谓,只是夫君好姿容的只来了府上几回,便叫人瞧上了,人家好妹妹一心惦记着你,想要效仿娥皇女英,说是要入国公府做你的小妾,为你生儿育女。”
    如果徐紫嫣方才只是恼怒徐元嘉,这会已经顾不得恼怒,又惊又怕,一张俏脸在春风中变得发白。
    徐元嘉怎么敢!便是告状,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这是把她的脸扯下来往地上踩!
    一旁徐紫嫣的奶娘尖声道:“事关姑娘清誉,元嘉少爷莫要妄言!”
    徐元嘉看了她一眼,为徐紫嫣辩解的奶娘突然就噤了声。
    不为什么,这便宜少爷的眼睛和大蟒蛇一样阴冷摄人,她被震慑,害怕得一时间失了声。
    徐元嘉不再看她,转回来又看着魏宁,柔和了声线 :“世子是信青奴。还是信一个外人?”
    改了大名之后,青奴就成了徐元嘉的小名,但徐元嘉很少这般自称,显然这次是动了怒的
    魏宁又不是傻的,看反应也知道确有其事:“为夫自然信你。”
    他叹了口气:“既然元嘉在府上待的不开心,那便早些回去吧。”
    说完了他没再理会徐紫嫣主仆,和徐元嘉一同往外走。
    魏宁突然要离开,自然惊动了徐郴,夫夫两个都不是怜香惜玉的,自然把缘由说了,当然他给了老丈人一份薄面,没在大堂当着那么多下人说,而是私下里,用词也比较委婉。
    徐郴被气得直骂孽女,差点没晕厥过去。
    进来一直没吭声装委屈的徐元嘉搁下茶盏开口:“六妹想来是年纪大了,盼着嫁个好郎君,父亲把她留久了,怕是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听夫君说,户部尚书洁身自好,家中只两个妾室,应当能入六妹的青眼,让紫嫣入尚书府,做个侧室也不错。”
    徐紫嫣不是这么想为人妾,他就给她挑个好的。
    “这……”徐郴也知道户部尚书的情况。
    户部尚书家里有个厉害的夫人,而且他比自己年纪都大,年轻时还能说是玉树临风,如今……不提也罢。
    徐元嘉便冲魏宁一笑:“夫君也不是很想有个容貌不堪,心比天高,天天惦记自己的歪瓜裂枣,对吧。”
    魏宁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这只被拿来狐假虎威的虎该发声了:“夫人说的对。”
    他可是很挑的,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要的。
    徐郴心疼女儿,也知道对方这事情做得太过了。
    他其实没觉得女儿心仪魏宁又什么错,可她说了出来,还在对方归宁这一日来说,可不就是脑壳进了水:“我原本想着紫嫣还小,想多留她几年,看来是我糊涂了,贤婿放心,这事我会给你,给元嘉一个交代的。”
    知道了个中缘由,徐郴没有多做挽留。
    坐上了回程的马车,魏宁拿了块车上备着的桂花糕,又道:“时辰还早,待会买些三芳斋的点心给祖母带回去,她老人家爱吃那里的杏仁酥。”
    徐元嘉看着他:“世子对元嘉可真好。”
    “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对你好。”
    对徐元嘉不好的人都死的很惨,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
    他要做的事情,没有谁比徐元嘉更合适帮他的,他对徐元嘉好了,对方就是他船上的人。
    徐元嘉说:“我方才在想,夫君今日这般给青奴面子,青奴要做什么才能回报。”
    魏宁停下吃桂花糕:“这点小事没什么的。”
    魏家人都护短,再说他也真没做什么,就是由着徐元嘉狐假虎威了一下。
    “夫君嘴角沾了点心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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