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倒是应该先了解一下,再做定夺。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长乐宫门口,游彦抬起头看见上面的匾额,唇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其实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调和的,比如游老夫人可能这辈子也没办法理解,她好好的儿子为何好男风,为何放着满天下的女子不选,偏偏跟当今圣上搅合在一起,而对于游彦来说,他也并不会因为游老夫人的不理解就改变自己的喜好,放弃自己的爱人。在这一点上,他们可能此生都无法达成一个共识,但游彦也不打算勉强,只要能维持现在这样互不干涉,其实已经足够。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什么是最合适自己的那一个,不管过了多久,受到多少人的质疑,都未曾改变过。
游彦推开殿门,不出预料那人还是在批阅奏章,不管何时,只要游彦打开长乐宫的门总会看见这样相似的画面,他已经不再意外。
蔺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露出笑容:“难得回了趟府里,怎么不陪老夫人多待上一会?”
游彦倚着他坐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半真半假道:“娘亲看见我烦的很,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回来陪着你好。”
“哪有人会舍得烦你?”蔺策一手拿着奏章,空出一只手握住游彦的手,突然深深地嗅了几下,皱眉道,“你又偷着喝酒了?”
游彦仰起头凑过去讨好般亲了亲蔺策的唇:“酒没喝几口,倒是喝了一肚子茶,你要不要尝尝?”
对于这种事,蔺策素来从善如流,他低下头,吻上游彦的唇,跟他交换了一个缱绻的亲吻。
第72章
一吻过后, 蔺策顺势揽住了游彦的腰, 另一只手还拿着奏章, 一面低头看上面的内容,一面笃定对怀中人道:“确实尝到了茶香,当然, 酒味也不少有。”
游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失笑:“我今后是不是就算只喝一口酒也瞒不过你?”他说这话,朝着蔺策脸上印了一个吻, “好, 我老实坦白,晌午用午膳的时候确实喝了两杯酒, 只有两杯。”
蔺策偏过头来看了他一会,目光深邃到游彦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之感, 才听见这人道:“今日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嗯?”游彦舔了舔唇, “怎么如此说?”
“你就算嗜酒,没有事端的话,也没有好端端地喝起酒来的道理, 总该是有什么由头, 才能让你不顾我的嘱托喝起酒来,”蔺策伸手点了点他的脸,“但如果是什么开心的事,你索性都喝起酒来,也不会只喝两杯酒就能尽兴。所以, 势必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郁结的事情,你想借酒浇愁,却没能如愿,之后便去找了林觉喝茶,解了忧愁,想的开了,觉得我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便回了宫。”
游彦看着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干脆整个人仰躺在蔺策腿上:“你每日忙着那么多的朝政,却还是要分心神在我身上,看来啊我这辈子都不能有什么事瞒你了。”
蔺策垂下头看着他,温声道:“所以,出了何事,要不要考虑告诉我?”
游彦对蔺策从来没有隐瞒,更何况,游礼的事情还关系到迟彻,游彦与迟彻接触并不算多,主要是此人一直沉默寡言看起来格外可靠的模样,游彦对他再无了解,但迟彻却是一直跟在蔺策身边,所以游彦也想适当地听听蔺策的看法,便挑着游老夫人关于游礼他们二人关系的猜测一并说给了蔺策听,故意隐去了其中对自己指责的部分。
蔺策闻言沉默了一会,他把手里的奏章放下,将枕到腿上的那人捞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坐得更舒适一些,才缓缓道:“说起来这是我的失察,先前在你府里见过他二人凑在一起,也没放在心上,迟彻此人素来寡言,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异常,我倒是帮不上你什么。”
他说着话,突然侧过头看了看游彦:“老夫人因为此事迁责于你了?”
游彦掀了掀眼皮,最终只是笑了笑:“这你也能猜得到?”
“老夫人素来不喜此类事,也一向不喜欢我。”蔺策淡淡道,“而游礼自幼在你身边长大,事事效仿于你,脾气秉性也都与你相似,在你之前,她又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先例,所以可以料想的到,若是在她心中游礼真的与迟彻有什么瓜葛,再联想到很多多年以前的旧回忆,一时情急,难免会怪在你头上,不然依着你的心性,如果只是游礼是不是好男风的问题,你又何至于借酒浇愁?”
“娘亲不喜欢你?”游彦坐直了身体,皱着眉看着蔺策,因着他的缘故,这么多年来,蔺策与老夫人倒是有过数次接触,但游老夫人素来最讲究礼数,所以不管蔺策先前只是一个皇子还是后来登基为帝,她面对蔺策之时都算得上恭敬有礼,端着一家主母的身份,从来不会有丝毫的失态,更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正是如此,游彦才一直没有察觉出来在她心中是如此在意自己的事情。
但如若蔺策能察觉到,那是不是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发生过什么?
蔺策只是笑了一下,抬手将他的眉头抚平:“我与她老人家非亲非故,平日里本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却偏偏因为我她的儿子走上了一条完全脱离她预期的路,她不喜欢我又有什么稀奇。游老夫人的为人你也该清楚,她可能是你们整个游府上下最在意游府的兴盛之人,所以在面对我时,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失礼。只是偶尔她看向我时的目光,我能察觉的到,想来这些年来,每每见到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小儿子此生要断了血脉,与一个男人厮守,她也痛苦的很。”
“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按照她的希冀过那些中规中矩的生活,这点我以为她会清楚。这些年来,看着兄长他们夫妇举案齐眉,虽然觉得美满,却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会发生在我身上。别的不说,你看看我家老爷子,他虽然中规中矩地娶妻生子,但最后,难免还是与这样的生活格格不入。”游彦将他的手握住,“罢了,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要让你们碰面就是了,娘亲不喜欢你我没什么办法,但是我喜欢你,那就够了。”
“嗯,”蔺策弯唇,眼底里包含着笑意,回握住游彦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示意他重新靠回来,两个人继续说话。
游彦自然照做,他倚着蔺策,思绪又回到游礼身上:“那依你来说,殊文与迟彻之间,究竟会不会是娘亲所想的那样?”
“你很在意?”蔺策道,“还是说因为你娘亲怪罪于你,你就真的要把此事归咎于自己身上?”
“殊文自小在我身边长大,长到今日,有意无意地也受了我不少的言传身教,但我也不会自负到想要去干涉他的生活,不论他是与不是,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游彦道,“处于我长辈的立场,还有所谓过来人的身份,我会与他好好聊聊,给出适当的建议让他参考。况且我答应了娘亲。”
蔺策点了点头:“这倒是应该,游礼毕竟还算年轻,有很多事情,他大概还无法估量后果,把能说的都告诉他,而后由他自己做选择。不过你要先分辨出他与迟彻之间的关系,如若一切只是老夫人多虑,你平白去与他说了有的没的,你这个做叔父的大概再也没有颜面见他了。”
分辨出游彦与迟彻之间的关系确实算得上是当务之急,只是如何分辨倒成了问题。
尽管陶姜去了西南,但可供游彦差遣的暗卫尚在都城之中,不过游彦培养这批人多年,一直想着是在关键的时刻,为蔺策解忧,就像上次李埠一案,悄无声息地出现,做一些暂时不能上台面的事情,而后功成身退,不惊动任何人。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自己要用他们来调查自己的内侄。
游彦在此事上稍有纠结,毕竟他想知道的只是游礼与迟彻的关系是不是游老夫人担忧的那样,以便自己后续跟游礼沟通。但不管他们私交究竟如何,游礼都没有什么错,若仅是这个缘由就派人去跟踪游礼,多少就有些不太合适。
蔺策见他犹豫,索性道:“我让高庸将迟彻叫来,你与他闲谈几句,做些试探,如若他们的确有染,他面对你的试探自然心下忐忑。如若他们之间坦坦荡荡,只是君子之交,他也不会多想。”
游彦便点了点头:“也好。”
迟彻今日正当值,片刻后便进到殿内,朝着蔺策施礼。
蔺策点头,从书案上拿起一封密信,递给迟彻:“这是给西南的密信,你找个靠谱的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切莫耽搁。”
“属下明白。”迟彻接了信,转过身看见一旁软塌上的游彦,拱手道,“游将军。”
“迟侍卫今日没有轮歇?”游彦随口道,“我方才回了趟府里,见殊文不在,以为他又与你一起出城玩去了。”
迟彻摇了摇头,回道:“大概是属下太过无趣,游小公子上次与属下玩了一次之后,便不想再有下次了。”
游彦抬眼看他,眉眼弯了起来:“殊文的脾气秉性都太过像我,偶尔有些跳脱,迟侍卫性格沉稳,他若是能多与你结交,也许还能受些影响。”
“将军客气了,”迟彻道,“小公子出身名门,才识过人,能与他结交,是属下之幸。”
游彦笑着摇了摇头:“殊文啊,别的都还好,就是太过小孩脾性,前几日还为了他祖母逼他娶妻一事与我抱怨。”
“那或许是因为小公子的良缘还未到。”迟彻道,朝着游彦拱手,“属下还有事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蔺策从奏章中抬起头来,挥了挥手:“下去吧。”
殿门推开而后又合上,大殿内又重新剩下游彦与蔺策二人,游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迟侍卫跟平日里一点区别都没有,沉稳寡言,疏离有礼,从不怠慢我,却也不会有一丁点的热情,他这样的态度,我倒是看不出他会与殊文之间会有什么。说不定真的是娘亲多虑了。”
“那就不如派个人去查查,游礼平日里还结交些什么人,都去些什么地方,如果没有,倒也省了老夫人的一桩心事。”蔺策回道。
游彦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第73章
因为始终没有定论, 游彦便先将与游礼谈心的事情搁置下来。陶姜率军出征之后, 都城的军务又重新回到了游彦头上, 纵使军中自有几个将军在,但他总要事事过问,再想像先前那般清闲显然并不可能。
春闱一事逐渐告一段落, 礼部送来的文章蔺策已经全部看完,对比礼部的初审,蔺策的要求更为严苛一些, 他要从诸多有才识之人中挑选观念与自己更接近之人, 只有这样的人选,将来进入朝堂之时, 才能与蔺策一心,助他成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 数百篇的文章看下来,最后挑选出来的不过数十人, 在早朝上公示给众朝臣,同时由礼部誊抄名单张贴于贡院门外附在一旁的还有十日后于武英殿举行殿试的告示,届时将会由蔺策亲自诏问所有入选的考生, 最终做出决断, 给予封赏。
从三月开试至今日,蔺策一直为了春闱一事劳心伤神,到现在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了数百篇的文章,也大致了解了南魏国中大部分书生的观点, 甚至从中吸取了许多对他来说虽然并不算成熟但却足够新奇的见地。
游彦为了替蔺策分忧,也跟着看了不少的文章,其中有几篇倒是足够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倒是十分期待在殿试之时亲眼见见这几人,与他们论上一论,想想倒也觉得有趣,又因为春闱的题目本就是游彦所出,殿试的题目游彦便更上心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倒是更加的忙碌,饶是如此,他却还是分出精力在游礼身上。
因为他刻意的掩饰,游礼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知道游彦回府与老夫人谈过之后,老夫人看似也不再在婚事一事上紧逼于他,到底还是少年人的心性,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游彦除了派人去暗中查探他往日的行踪,自己对游礼也多了不少的关注,偶尔早朝前后,也能碰见游礼与迟彻同时出现的场景,这二人之间的接触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游礼现在的年纪与游彦少年时也及其相似,乐观豁达,擅于交友,对于结交的好友都十分的热络,对于迟彻也没有什么特别。至于迟彻,生性寡言,在面对游礼时也并没有什么例外。
游彦心中的疑虑日渐消散,开始愈发地倾向于游老夫人过于敏感。毕竟,依着他这个过来人来看,若是二人之间真的怀有不一样的情分,那在他们相处的细节之中总会有所显露,毕竟即使是再冷静自制之人在面对自己心头的那个人的时候,总会有难以自持的时候,会有所期待,会忍不住想要炫耀,看向那人的目光,也是难以掩饰的。
游彦心中逐渐有了判断,与此同时,被他派出探寻消息的人也先后回来复命。
游礼自从入了官场,便结交了更多的人,其中有与他一样的世家子弟,也有他在朝中的同僚。他兴趣广泛这一点像足了游彦,与王家公子吟诗作对,与李府公子抚琴赏画,与周大人一起酌酒,与吴大人一起品茗,而他与迟彻相约数次,也无非是骑马打猎,研习武艺,有时是在城外围场,有时也在城中校场。
迟彻倒确实是游礼最常邀请至府中之人,但迟彻不比其他人,他在皇城之中当差,在都城并无府邸,所以也并不算什么稀奇。
游彦得了结果,心中的判断也变成了定论,隐隐地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在他心中并不在意游礼是否与自己一样,喜好男风,但他毕竟清楚,在伦理纲常之下,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见识了游老夫人的态度之后,游彦难免不为游礼担忧,虽然人人都说游礼似他,但毕竟还不是他。
游彦心中轻松了不少,寻着一日空闲便回了游府,这段时日他愈发忙碌,加之游礼的事情他并无定论,不知要如何面对游老夫人,便拖着一直不肯回府。
春末夏初,游府的花园在游湛的精心照看之下,又成了一处极好的去处。荷花池被碧绿的荷叶铺满,其中还点缀着几朵迫不及待的骨朵,跃跃欲试想要绽放。从凉亭之中可以将整个荷花池收入眼底,而从凉亭的另一面望去,有翠绿的树丛,有争艳的群芳,更是景色宜人。
游老夫人出城去上香,游湛也不知又去了哪里。游彦本想去看看游俊,被告知他在游礼的陪同下在花园散步,便干脆找到了花园。
游俊的身体终究还是差一些,只走了一会便觉得乏累,游彦到的时候,他们父子正坐在亭子里歇息,游礼手里拿了一幅画正展现给游俊看,游俊似乎心情大好,嘴角扬起,笑吟吟地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
游彦笑着走近,朝着游礼看了一眼:“你又得了什么好画,你们父子二人躲在这里悄悄地看?”
游礼朝着游彦看了一眼,耳根不知为何红了起来:“叔父。”
游彦点头应了,挨着游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兄长今日的气色倒是不错,看来还是要多出来见见太阳,吹吹风。”
游俊笑了笑,朝着游礼抬了抬下颌:“正好你叔父回来了,你不是打算问问他的意见,现在难道还跟他害起羞来?”
游礼眨了眨眼:“我倒不是害羞,只是……前段时间我还为了祖母催我娶妻的事情求助于叔父,结果这才多久,我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面上少有的露出几分羞赧。
游俊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自小在你叔父跟前长起,丢人的麻烦的事他不知见了多少,况且,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件好事,你叔父肯定会为你开心。”
游彦倒是被他们父子二人说出了几分兴趣,他翘起腿,朝着游礼挑了挑眉:“难道还要我求你?”
游礼舔了舔下唇,将游彦出现后就被他藏在身后的画拿了出来:“前些日子,我去孙同府上拜访,我们在他府上花园里对酌,喝了个半醉,而后,昏昏沉沉之间,见到了一个,一个年轻女子……”
游礼话说了一半,便顿了下来,面色更红了几分,将手里的画递给游彦:“后来我酒醒之后向孙桐打听了一番,那是他庶母所生的妹妹,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游彦低头向画上看了看,确实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眉目如画,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出尘脱俗之感,游彦倒是也能理解游礼为何会突然动了凡心。
他从画上收回视线,抬眼对上游礼的目光:“你心悦她?”
游礼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发,回道:“其实我与她并无直接接触,只是那一日见过之后,便觉得她有那么几分与众不同,便向孙桐打听了几句,孙桐似乎很想促成我与他妹妹,便为我们牵线,通了几封书信,所以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才专门要了她的仕女图回来想给双亲长辈看看,问问他们的意见。”
游俊目光始终看着自己的儿子,闻言侧过头看向游彦:“这么多年我倒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动了心思。我与你嫂嫂对于此事并无什么太大的意见,殊文觉得喜欢,你与娘亲再看看,若是合适,便做了主吧。”
游彦轻轻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游礼的话:“这个孙桐,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他只是个文散官,官拜朝议郎,叔父不知道也是属正常,不过叔父应该知道他的父亲,宁远将军孙昭。”
游彦思索了一下:“孙昭我倒是有过接触,其人正直本分,若是他的女儿,倒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让娘亲找人合一合八字。”
“但我担心祖母未必会同意,”游礼眼巴巴地看着游彦,“她是孙桐庶母所生,而且,依着孙桐所言,其母好像是出身烟花之地,在世人眼里,这种出身的人总归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祖母一直以来对我的婚事似乎都格外的看重,所以……”
游彦偏头看他:“那在你眼中,其母的出身是否会影响到她的为人,影响到你对她的喜欢?”
“没有,我并不在意这些。”游礼道,“在这都城之中,门当户对,出身上乘之人并不少,但知己之人难寻,我既然一定要娶一人携手度过此生,自然更愿意娶一个,心悦之人。”
游彦勾了勾唇,转向游俊:“那兄长又是何意?”
游俊笑了起来:“我虽然及不上你,也没受多少爹爹的熏陶,但像我这样久病之人,在这种事上反而看的更开,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人能够好生的活着,能有人守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若殊文笃定了要娶,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游彦将手里的画又递回给游礼:“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你爹爹又并不反对,既然是自己想娶的人,那就自己去与你祖母争取。”
第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