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头看去,那只耗子竟然在身后跟着,而且与自己距离也缩短好多。
“噔噔”,吴恩义跺了两脚。
大耗子向后退了两步。
正要继续再跺时,吴恩义意识到不妥,便哈下腰去,捡起一块石头,投了过去。
“啪嗒”,
“吱……”,
大耗子跑了。
长嘘了口气,吴恩义再次转回身,向前走去,脑中却现出耗子离去时的狠厉目光,也跳出了那个想法:太大了,都该成精了。
忽然,吴恩义就是一激灵,手电光亮的前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高低和自己差不多,胖瘦也和自己一样。
不会是耗子真成精了吧?心中“突突”跳了几下,吴恩义强自镇静:哪有什么精怪?
那就是人?怎么会有人呢?吴恩义心中一紧,嗓子眼不由得发干。
探着脖子望了望,那个黑影并不动弹,吴恩义心中一盘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不能原路返回,否则势必自投罗网。
边走边用手电光亮晃着,离着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吴恩义这才看清,哪是什么人,就是一根石柱而已。只不过这根石柱没有贴着石壁,与石壁有些缝隙,就好似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样。
此时吴恩义也想起来,以前这里就有,自己还从那个缝隙挤过去,只是那时根本就没特别在意,更没想到“人”。
脑子里又搜索了一番,好像前方再没有“人”的记忆,吴恩义又向前走去。
被“耗子精”和“人”这么一吓,吴恩义前行的脚步也更谨慎,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这样倒也好,在又遇到两只大耗子的时候,他从容了许多,也没被自己吓一跳。
地势越来越低,这就意味着离出口越来越近了,吴恩义不由得兴奋,也不禁有些紧张。
绕过两个弯道,前方忽然现出微弱光亮。
吴恩义赶忙向后一闪身,关掉了手电,偷偷张望。
准确的说,前面不是光亮,而只是一抹天色。虽然外面也是黑天,但相比起黑魆魆的山洞,明显要亮上一些。
马上就到洞口了,吴恩义嗓子更为发紧,兴奋更甚,也更紧张。
稳了稳心神,直起腰来,吴恩义慢慢向前走去。
“沙沙”,
什么声音?
吴恩义心中又是一紧,收住步子,侧耳听去。
哦,原来是风声,风吹荒草的声音。
听了听,确认就是风声,吴恩义才继续走去,脚步也更谨慎。
外面的亮光越来越近,借着光亮,可以看到摇曳的荒草了。也能更清晰的听到“沙沙”的风吹荒草声,甚至脸颊已能感受到山风。
“咚咚”,
什么声音?莫非有人追来了?
吴恩义侧耳倾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对,能听到。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响。
冷静,心中一遍遍的数着这两个字,吴恩义又移动了步子。
山风吹在脸上,脸颊凉嗖嗖的。
山风吹在身上,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又不由得打颤。
“咚咚”,
心跳声这么大?莫非真有人追来了?
想至此,吴恩义加快了步子。
天空亮色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大,吴恩义冷的直打冷颤。
终于,吴恩义来在洞口,站在洞口前。洞外蒿草到了腰部以上,有的梢部已经齐胸了,天空显得小了好多。
这草太深了,根本也看不到下面呀。吴恩义向下望去,盘算着从哪下去。
“咚咚”,
“肯定在前面。”
“绝对是从这个洞跑了。”
脚步声、说话声传来。
不好,有人追来了。
来不及细想,吴恩义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坐在那里。
顾不得身上生疼,吴恩义伸手去撑地面,想要站起来。
“这可真是自投罗网呀。”
话声一起,吴恩义只觉得身子一忽悠。
“怎么回……”话到半截,吴恩义已经看到,四周站着好几个身影,自己双手根本没撑到地上,整个身子也悬在空中。
“妈的,算计老子。”吴恩义骂着,就要挣扎起来。
“小子,还不老实。”随着话音,整个网子晃动。
此时吴恩义别说撑着站起来,就是想稳稳的躺着都不容易。
四周的人们一边晃动绳网,还一边对着话:
“这挺像老家做豆腐过渣。”
“我看倒像筛筛子。”
“哪是呀?分明是河里澄沙子。”
让人这么一晃,吴恩义顿觉犹如河上浮萍,根本就没有着落,也不知会漂到何方。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
“行了,别晃了,再晃就晃出黄子了。”有人发了话。
绳网停止晃动,一束强光照到网上。
吴恩义下意识的一挡脸。
绳网迅速下沉,放到地上。
紧跟着,“咔”、“咔”两声,一副锃亮手铐铐住了吴恩义。
暗道一声“完了”,吴恩义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想耍死狗。”随着话音,两只大手抓住吴恩义,把他扯出绳网,让他站到地上。
吴恩义转头看去,他看到,众人围绕中,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你就是姓楚的?”吴恩义盯着那个高挑的身影。
高挑身影没有回话,而是厉声喝道:“带走。”
“姓楚的,你太阴险了。”吴恩义嚷着,极不情愿的被推搡而去。
“好一个自投罗网呀,哈哈哈……”高挑身影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现场顿时笑声一片。
第两千一百二十五章 我败得不冤
中巴车上。
楚天齐、雷鹏、岳继先、乔海涛坐在座椅上,他们面前地上坐着吴恩义。
又冷又湿又饿又惧,吴恩义身上一阵阵的颤栗。
“吱扭扭”,车门关上,吴恩义的冷意才淡了一些。
目光看向楚天齐,吴恩义问道:“你就是姓楚的?”
“这重要吗?”楚天齐反问。
“当然重要。我不能败在一个无名小辈手下,败你手里不丢人。”吴恩义说话时,梗着脖子。
楚天齐“嗤笑”一声:“都这时候了,还充汉子,有意思吗?”
“有意思,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亡。”吴恩义停了一下,却又说出了意思有些矛盾的话,“好汉做事好汉当。”
楚天齐随即道:“既然你自认是好汉,那就说说为什么打人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二十万雇我,还提供车辆。扣除给那仨家伙的佣金,和日常杂七杂八的开支,我还净赚十万块。”说到这里,吴恩义叹了口气,“只是有命挣钱,却没命去花。”
“谁雇你的?都跟你说了什么?”楚天齐追问。
“苗子,这是江湖送他的称号,真名不知道。听说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小名就叫‘独苗’。”停了一下,吴恩义又说,“我这人平时就是替人要个债,看个场子,手下有几个人,挣得都是冒险钱。不过我有一个原则,在与目标交涉时,不打死不打残,因此也就没被重点打击。反正有事就躲,过些天换个地方再出来,倒也一直都没进局子。当然了,一般人的智商还真不及我,我也瞧不上他们。倒是听说你挺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服了。”
“别说没用的。”楚天齐斥过,然后又追问,“‘独苗’到底是怎么跟你交待的?”
吴恩义“哦”了一声:“他在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有一件事,需要我去教育几个人,放假前完成任务就行。我问那几个人的身份,他说是定野市发改委和交通局的,现在在沃原市工作,让我在沃原市教训他们。听说是公家人,我又追问他因为什么。他只说教训了就行,让他们长记性,然后便出价二十万,先给了十五万。
听说仅是教训,价钱还这么快,我就没有多问,便拿着那几人的照片和资料踩点。在了解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市要修公路,也听说你是总负责的,还听说你这人挺厉害。不过当时也没多想,觉得你一个大市长不会管这事,何况还有替罪羊,便利用他们上山的时候,揍了那两小子。
打完人以后,我和苗子要尾款。他才告诉我,说是你肯定会盯着此事,要我千万小心。虽说觉得你不可能那么厉害,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分了两拨行动,我俩跑出省来,让那俩家伙去了定野。谁知道那俩废物把你引了过来,害得我跟着遭殃,否则你也未必能逮住我,不过这也不简单了。”
“苗子在哪?”雷鹏在一旁追问着,“他的联系号码是多少。”
“在哪我不清楚,我有他的一个手机号,估计他也把卡扔了。”吴恩义报出了一个号码。
雷鹏立即下了中巴,到另外的车辆上布置、联系去了。
“我就纳了闷了,那么隐蔽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有个洞,还知道我在洞里面?”吴恩义又问起了先前曾提的话题。
“你先回答,怎么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楚天齐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好吧,成者王候败者寇,那我先回答。”甩了句场面话,吴恩义讲说起来,“我吧,跟这里还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