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呀,嫂子病歪歪躺着,你还能高兴的起来,什么人呢?”一个红衣女子进了屋子。
男人一挑眉毛:“她成天这么躺着,已经好几年了,我不能一直哭丧着脸吧。还不是她这个丧门星克的,自她一进门,我就事事不顺,事事被动。”
红衣女子冷哼道:“自己不学无术,不思检点,反倒怪起别人来了。家里为了你,花了多大的心思,费了多大的力,可你干了什么?成天就知道耍横使坏,就知道欺负病弱女人,你还算不算男人?”
“月月,我算不算男人,轮不到你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以后我们家的事,你少掺和。”男人撇着嘴,“家里给我投入多少,那是应该的,整个明家还要靠我发扬光大呢。你眼气也没用,你是别人家的人,就不要想入非非了。”
红衣女子“啐”了一口:“呸,要不要脸,家里还靠你发扬光大?你不把家底败光,已经是老祖宗烧高香了。我还告诉你,我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啃老,就知道拿着家底挥霍,等哪天把家里都抖落干净了,看你还拿什么生活,还怎么生存?”
“这你管不着,我就是混得讨吃要饭,也要不到你的家门。”说到这里,男人“嘿嘿”一阵冷笑,“你现在老是看我不顺眼,那么谁顺眼,是不是又看那个王八蛋好了。我可警告你,他跟我有血海深仇,你可不要是非不分。已经有一个女人让他上了,不要再把你搭上,我们家……”
“放屁,放你臭狗屁。”红衣女子气得脸色发青,抄起一个工艺品扔了过去。
“呯”、“叭嚓”、“哗啦”,
工艺品没有砸到男人,而是撞到墙上,摔了一地。
男人乜斜着眼睛,出口不逊:“怎么,说你痛处了?要不是你胡乱掺和我家的事,我也懒得说你,反正女人不都是那么回事,就是犯贱,就是让男人……”
“混蛋,混蛋。”红衣女子说着,向着男人扑去,“你,你猪狗不如,你就知道玩弄女人,你,你老少都不放过,五十多岁的女人也玩,你就是个畜生。”
本来刚开始还推搡红衣女子,听到对方后面的话,男人急道:“你胡说什么,听谁说的,是不是那个王八蛋也知道?”
红衣女人厉声骂着:“还用谁说?昨天在那个歌厅门口,你搂那个女人怕是有六十了吧,我,我真替你丢人。你要不要脸?”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男人脸上的紧张神色反而褪去许多。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里屋还有病人呢。”说话间,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进了屋子。
刚才还争斗不休,看到老者进来,男女二人暂时都没了动静。
长者瞪了二人一眼,坐到沙发上,沉声道:“咱们是体面人家,是有身份的,你们要注意体面,不要丢明家的脸。”
“还不是她,骡车簸箕一大堆,要不我才懒的理她。”男人嘟囔着。
红衣女子毫不示弱:“起因是什么,你怎么不说?嫂子孤零零躺在那,你成天不着家,整天出去胡喝鬼混,花天酒地,你对得起她吗?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应该多尽一点丈夫的义务,就该好好关心她,爱护她。可你倒好,一个在那唱什么‘真高兴’,你,你也太……你有个丈夫的样吗?”
男人“嗤笑”一声:“丈夫?她尽过一天妻子义务吗?哪怕一个小时尽过吗?她一次都没和我睡过,能算妻……”
“混帐东西。”长者骂道,“你说话呢,放屁呢?”
尽管被长者斥骂,男人倒是也没敢还口,但脸色显然不忿。
长者叹了口气:“唉,你要想出人头地,就要靠能力,靠人品,要努力拼搏,而不是恨人有笑人无。你别以为这次人家没弄成,你就怎么怎么回事了。我告诉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到时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他倒霉,我当然要高兴,你们其实都应该高兴,他把我欺负成那样,那就是欺负咱们家呀。看见没,这是遭报应了吧,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成天诈诈呼呼,就跟全世界放不下他似的,在河西狂就够了,又跑到人家晋北去狂,他算老几?前段因为这事,他那大脸露得,都不知道怎么美了。现在好了吧,人家那根本就不欢迎他,是他死皮赖脸硬要去,还非让省里出个委托书,真他娘的恶心人。”男人说话时,脸上也露出畅快的神情。
“你呀你,你的城府可差着远呢,你连人家一个脚后跟也跟不上。”长者点指这个男人,“现在有我在位上,人家还给你点面子,等我哪天退了,再一蹬腿,你根本就吃不开。”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放心,没了谁,地球照转。”男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长者顿时气得手指颤抖:“畜生,你给我滚,你他娘竟然咒老子。等哪天把老子咒死了,看你还活谁?”
“滚就滚,你以为我想在家待着,想受这封建家长制摧残呀。”男人说着,从沙发上跳起来,蹿出了屋子。
“高兴,高兴,真呀真高兴。”男人嚎唱的声音传进屋子。
“唉,罪过呀。”长者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红衣女子眼圈一红,走上近前:“爸。”
“幸好还有个懂事的月月呀。”长者拍着女孩胳膊,叹息不已。
红衣女子扶着长者肩头,轻轻拭了拭眼角。
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女人,两颗泪珠悄然滑下了脸颊。
……
楚天齐可没管别人是否嘲笑,是否幸灾乐祸,每天那是忙得不宜乐乎。短短三周时间,又把好多工作赶到了前面。
在忙碌不停的情况下,楚天齐一直关注着晋北省的消息。晋北去了省长,已经去了差不多半个月,还是没有相关的消息传来。
第两千一百三十九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时光荏苒,来去匆匆,转眼又是好几周,日子已经到了年底。
每年双节前后,党委、政府都会好一通忙活,今年也不例外。
这个时段忙就忙在会议、总结,忙就忙在安全检查。
身为市委常委,身为市政府重要成员,身为众多工作、重大项目的主管领导,楚天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周末也搭上了。
相比起许多工作,安全检查更是重中之中。这些年以来,楚天齐一直对安全生产非常重视,今年更是不敢怠慢,去县市区督促、检查就成为其重要内容之一。
这天,在从玉赤县乡下检查后,楚天齐支开了陪同众人,专门到了弟弟家,与弟弟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近一年多工作繁忙,尤其父母也到了省里,楚天齐回县里少之又少,而且每次回来也都是随从相伴、来去匆匆。这样一来,与弟弟一家见面甚少,更没在弟弟家吃过一顿饭。
对于楚礼瑞和杨梅来说,能有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大哥,那是极其自豪与幸福的,却也盼着能和大哥多聚。但他们也清楚大哥忙的不可开交,只能在极其有限的年假团聚一下。
今天大家专门抽*出时间到家里,夫妻俩都放下了手头工作,杨梅更是专门请了事假,在家里为大家操持晚饭。
当楚天齐一到,几份菜品很快上桌,杨梅继续在厨房忙碌,哥俩则对酒相谈。
吃着可口的菜肴,品着醇香的美酒,弟兄相谈甚欢,再与几岁小儿趣味对答,好不快哉。
待到菜品全部上桌,催促弟妹坐到桌上,楚天齐拿起酒瓶,给弟妹倒起了白酒。
“大哥,我来。”
“我来我来。”
慌得礼瑞夫妻俩要抢酒瓶。
“就我来。”楚天齐执意给杨梅倒了满杯。
放下酒瓶,楚天齐也端起了酒杯:“这些年我一直四外奔忙,你嫂子也在外面上班,家里老人都是你俩照顾,尤其杨梅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我这个当大哥的,敬杨梅,敬你们两口子。”
“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见外的。我们离得近,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其实也没照顾到什么,就是多跑了几趟。咱们家能有这样的光景,全都是大哥带来的,楚家因你才改换了门庭。”杨梅说的很是真诚。
楚天齐摇了摇头,脸上闪过尴尬:“说实话,以我现在分管内容,要给杨梅安排个好工作还是可以的,就是示意下面人也能办。可我这人吧,虽说手里也有点儿权利,但就是办不了这样的事,你们什么光都没沾上。我这做大哥的也……”
杨梅摇手打断:“大哥,可不能这么说。你从刚工作的时候,就每月给家里寄钱,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嫂子也是给爸妈买药,给我们大伙买吃穿用的。可能那些钱物不抵大款的一掷千金,但爸妈花的安心,我们用的踏实。抛开这些钱物,你带给楚家的精神财富,我们享受不尽,我们倍感荣幸。现在全市老百姓都念大哥的好,都说大哥为官正派,我们为你感到骄傲,也倍感荣幸。大哥,我们两口子敬你,敬你为楚家做出的好表率。”
让弟妹这么夸奖,楚天齐还有些不好意思,便“呵呵”一笑:“骂我的人也很多。”
“好人没人骂你,骂你的全是歪瓜裂枣。来,大哥,敬你,不能老让你端着杯。”杨梅说着,又督促祥瑞端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又一饮而尽。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一楞,迟疑了片刻,才接通:“你好!”
“是楚市长吗?”手机里传出一个老态的声音。
声音很熟,但楚天齐一时没有想起来,便回道:“我是楚天齐。”
“楚市长,我是冯志国,我想请您坐坐,可以吗?”手机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楚天齐“哦”了一声:“冯书记呀,我已经吃上了,改天您到市里,我请您。”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您还在县里,我、老黄都想跟您坐坐,武进忠、牛正国他们听说了,也想一块请您。要是您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对方的语气极尽恭敬。
“这……”略一沉吟,楚天齐又说,“好吧,冯书记,在哪?”
“您能来呀?”手机里声音透着兴奋,“就在草原人家,鼓楼边上。我让人去哪接您?”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楚天齐说着,挂断了电话。
看着弟弟、弟妹,楚天齐一脸无奈:“家里人吃顿饭也吃不消停。”
“大哥您人缘广,这是好事。”杨梅说着,已经站起身,去帮楚天齐拿衣服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楚天齐赶忙抢先一步,抄起了外套。
……
“草原人家到了。”司机一脚刹车,出租车稳稳停下。
“师傅,给。”递过车费,楚天齐推门下车。
“楚市长,楚市长来了。”随着一声呼喊,一群人冲出了涮肉馆。
楚天齐立即笑着招手:“让诸位久等了。”
“市长好!”
“市长好!”
人们纷纷上前问好。
楚天齐一一和大家握过,同时低声嘱咐着:“不要这么称呼了,人们都朝这看,以为咱们起纠纷呢。”
“楚市长,这是楚市长,怪不得眼熟呢,我怎么能要他的钱?他怎么会打出租,说话一点没有官架子呢。”司机嘟囔着,摇下车窗,使劲的递着刚收的车费,“市长,给您钱,我不能收您的。”
听到了司机喊声,楚天齐赶忙督促着众人,大步走进涮馆:“快快快,咱们进屋吧。”
刚才门外的骚*动,以及这前呼后拥的架势,立即吸引了食客的目光。再加之好多人都看市里新闻,很自然就认定了那个高挑年轻人的身份——常务副市长楚天齐。
来在二楼大餐包,人们都站在那里,谁也不落座,都等着楚天齐上座。
看着众人,楚天齐说:“诸位都是我的老领导,你们都不坐,我怎么能坐,更不能坐这了。”
“楚市长,您才是领导,理应坐上*位。”冯志国示意着。
“冯书记今天打电话,我听说都是老领导,才来的,我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再退一步讲,即使我现在在市里工作,可诸位大多已经退休,咱们也没有隶属关系,也不能这么排列。来,冯书记,您坐这。”楚天齐说着,示意冯志国坐下。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冯志国连连摆手,不肯就座。
谦让一番,主座空了下来,人们依旧是以楚天齐为中心,四散坐开。
楚天齐挨个看过去,左边是冯志国、黄敬祖、温斌、王文祥、冯志堂,右边是武进忠、牛正国、刘文韬、方宇、要文武。
看到这样的排列,楚天齐不禁好笑,正可谓壁垒分明,一边是与自己曾经闹过矛盾的,一边是一直支持自己的。他还发现,人们都老了,大家不但大都鬓角斑白,当初的锋芒与意气风发也不复存在。
在等着上涮菜的当口,楚天齐与人们聊了一些过往,也讲了一些闲趣。但人们大都有些拘束,听得多,讲得少,也全都是围绕着他说。
很快,一应菜品、牛羊肉上桌,酒也斟满,冯志国请楚天齐提酒。
知道人们也不会先提,楚天齐便也没再推辞,直接举起酒杯来:“冯书记、黄书记、武部长、牛书记、各位,大家都是我的老领导、老同事,都在我的工作当中给予我了不同的助力,今天借花献佛,我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