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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给我拿主意,我只能靠你了,别人更靠不上,根本也没法靠。”男人语气中满是无奈,还带着哀求的意味。
    “哎……”对方用一声长叹做了回应。
    “你不能只是叹气呀,除了你,没人能帮我,帮我也是帮你自己。”男人的无助一览无余,“以他对我的敌视,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我只有被碾压的份了,最终将会尸骨无存。我尚且难以自保,你又能独善其身吗?我们的大祸就要临头了,得赶紧想办法呀。”
    “哎……”对方回答他的,仍然是长长的叹息。
    ……
    同样是在省城,还有一个老男人也是愁肠百转,心神不宁。此人愁闷同样也是因楚天齐而起,因为楚天齐获得省级后备资格一事。
    其实这两年多以来,只要是有关楚天齐的事,他都关心着,无论好坏事项都在他的关心范围。他要从这些事项中,寻找楚天齐的破绽,用以打垮对方,甚至终结其政治生命。从内心来讲,他恨不得楚天齐死掉,以解心头之恨。
    此人太恨姓楚的小崽子了,自从这个家伙出现,自己就一天都没好过。先是让自己当众丢丑,在几百下属面前颜面无存,后来更是对自己的侄儿狠下杀手。这还是自己及时缩回脖子,才暂时堪堪留下性命。但他一点都不感激那小子,那小子是暂时没缓开手,否则绝没自己好果子吃。
    当然了,此人之所以隐忍,并非打算苟延残喘,而是要伺机报复,伺机让那小子遭受灭顶之灾。但尽管伺机已久,却没有任何可下手的机会,反而那小子却是春风得意,仕途畅顺,这次竟然还省级后备了。
    省级后备呀。本来那小子已经和自己一样,要比自己有权利的多,现在又这么一后备,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
    “叮呤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老男人脸上忽的现出喜色,略一思索,按下接听键,公鸭嗓发出了声音:“什么事?”
    “您听说了吗?人家产房传喜讯——升了。”手机里声音很急。
    “什么就生了?谁生孩子了?跟我有关系吗?”公鸭嗓明知故问。
    对方仍然很急,却也疑惑:“您不知道吗?那家伙成了省部级后备干部,我们大祸就要临头了。现在他已经是实权副厅,用不了多久,指定升正厅,到时候可就比您级别都高了。以前的时候,他就对您多有冒犯,现在这么一来,他更不会尊敬您了。想您在系统内工作这么多年,形成了崇高威望,可却被那小子一伤再伤,伤的您都没面子了。您就……”
    他娘的,还想巧使唤老子?你小王八羔子还嫩点。这样想着,公鸭嗓沉声打断:“说什么呢?”
    “对,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就是如实讲说而已,主要是他做的太过分了。以前他毕竟还羽翼未丰,无论资历或威望,根本没法和您相比。可现在就凭这一个‘后备’身份,就足以压您一头,要是他到了省里,尤其要是再做系统一把手的话,那他可是要对您下手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这可已经是证实过的,您也领教过了呀,我实在是为您担心。”对方显得很诚恳。
    公鸭嗓暗自冷笑一声,但语气却缓和了一些:“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多虑了,你假设的这些事根本不会存在。即使他现在成了后备,但也不可能立即升正厅吧,即使升正厅,也不可能立即就管到我头上吧。虽然他以前从事过相关工作,也短期分管过,但现在就到咱们系统任正职,可能性为零。这个行业可是专业性很强的,不是半路出家就可胜任的,历年的厅长人选也证实了这点。
    只要他暂时不来厅里,就根本管不到我,过个一两年我也就退休了,他想管也管不到。再说了,到那时候,我已经退休,就是一个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其实现在我和他相比,本来就是光着脚,不冲别的,就是这比他多活的小二十年,他也豁不出来。当然了,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也没必要和他治气,都这么大年纪了,又何必争一时之短长呢?”
    “可他要是真到了厅里,真找您麻烦,您可怎么办?”对方急着插话。
    “我刚才说过,他绝不可能现在到厅里任正职,过渡一下倒有可能。比如先到厅里做个常务,然后再图一把手。即使他现在就是常务,能把我怎的?上面毕竟有老大。别看他们平时臭味相投,一旦真到一个锅里搅食,为了争抢和保住位置,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要这么一说的话,我还真盼这事发生,正好坐山观虎斗。不过如果他真到了这里,我倒是替乔局长担心了,你和我不一样呀。”说到这里,公鸭嗓故意停了下来。
    对方支吾着道:“那,那他也不能和我作对呀,我们可差着层级呢,也太丢他的份了。”
    “需要他亲自动手吗?只要他稍微暗示一下,不知有多少投机分子会拿你做投名状,其实本就不需他暗示。乔局长,我真替你担心呀,他可是你的天敌,已经收拾过你好几次,若不是我给你捂着那些事,怕是你早凉凉了吧。”公鸭嗓说着,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那,您,您可要救救我呀。”对方声音已经没了从容。
    “我救不了你,没那个能量,也不打算招惹他了,自救吧。我还有事,就这样。”公鸭嗓说到这里,直接按了挂断键。
    “他娘的,还想巧使唤老子?”骂过之后,公鸭嗓略一沉吟,又拨打了一个沃原市固话号码。
    电话一通,公鸭嗓直接道:“柯局长,你们那里现在可是真热闹呀,都出省部级后备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呀。”
    “您可抬举我了,哪有我什么事,我也根本不眼气人家。”对方说的很坦然。
    “是吗?你想相安无事,这可能吗?”反问之后,公鸭嗓编起了瞎话,“小道消息,他可能要到厅里,也许先用常务过渡一下,也许直接就是一把手。到那时候,你的大祸就要临头喽。”
    第两千一百四十五章 家居周边现可疑
    虽说尽量保持低调,尽量心态平和,但毕竟是大好事,楚天齐内心激动也不能完全平复,工作起来更是激情十足。
    心情顺畅,时间便过得更快,几乎没觉着怎么过,可日子已经步入四月中旬。
    这天上午九点,两省三市成员齐聚沃原市政府第三会议室,围绕打通定风山项目召开会议。现场诸人都是项目组重要成员,光是厅级干部就坐了二十多位,主管副省长也专门派代表出席会议。
    会议由楚天齐主持。
    论职位,现场正厅就有七位;即使同为副厅,那十多位也比楚天齐资历老。不过楚天齐却是“总衔接”,虽然没有这么个官职,文件上也不是用这三字表述,但由他负责牵头却是事实。因此,他主持这种会议理所当然,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主持,只不过今天规模更大,人员更多。
    说过简洁的客套语句后,楚天齐直奔主题:“各位委员会成员,从一月下旬开始到今天,除去春节假期,我们这个跨省市委员会真正运行仅两个月,但却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截止到现在,立项前期准备工作均已进行完毕,今天我们集中到一起,重点是讨论相关资料的对接。开始吧。”
    “大家好!我来说一下两省交通衔接事宜。在与晋北交通对接的过程中……”说话的是河西省交通厅长薛良。
    就这样,一个个厅级、副厅级陆续汇报,然后大家就一些事宜进行探讨。人们探讨的很仔细,也很认真,甚至不惜为了一个衔接点而争论。
    事实证明,这次对接非常有必要,也非常及时。在上、下午两次共六、七个小时的探讨中,统一了许多分歧,也验证出了一些谬误,并找到了解决谬误的方法和方式。
    会议最后,综合大多数意见,由楚天齐决定,再行勘误,争取月底前进行立项前最后一次对接。
    正式议程已经结束,做为东道主,韩鹏程说了话:“各位领导、各位朋友,为了打通定风山一事,各位不惜屈尊,来到我们这里。虽然沃原市地方不大,虽然经济还不够发达,但我们有足够的热情,也有足够的诚意,一定用最隆重的方式表示欢迎和感谢。今天中午,由于要争取时间,由于下午还有要事相商,整个午餐非常简单,各位领导更是没时间午休。
    现在好了,相关事项已经逐一解决或达成共识,晚饭既有了充裕时间,也有了美好心情。沃原市委、市政府已经摆好宴会,在沃原宾馆恭候各位大驾,市委吴书记也正在专程赶回的路上,马上就能赶到宴会现场。请大家稍事休息,六点三十分准时开宴,届时会有专人提前一刻钟引领大家赴宴。”
    正如韩鹏程所言,在开宴前五分钟,吴嘉霖赶到宴会现场,以市委名义和东道主身份主持了晚宴,整个晚宴也体现了高规格、高要求、高标准。更难得的是,宴会并不奢侈,但服务人员的绝对专业、东道主的足够热情,让整个晚宴完全配上了“三高”这个评价。
    现场这些人士,那绝对是“酒精考验人士”,个个都酒量不凡。当然这里的“酒精考验”没有贬义,完全是事实,国人餐饮文化也决定了这点。
    做为“总衔接”和东道主一分子,楚天齐自然成了人们敬酒的焦点,他也必须用敬酒表示足够的热情。在喝酒过程中,既不乏真心感谢之士,不缺掂量其酒量之人,也难免有人带着某种想法。
    无论是什么心思,无论是什么做派,楚天齐都以礼相待,热情有加,在喝酒上更没气馁。频频举杯,频频豪饮,楚天齐喝进去的酒最多,脸颊也难免微微泛红,但他仍是酒意最不明显之人,仍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做为识多见广的厅级大员,做为政坛历练多载的成功人士,这些人自恃酒量都不白给,但人们都亲眼见识了楚天齐的海量,都不禁暗暗赞叹“后生可畏”。就冲这点,这个“总衔接”也当之无愧,虽然酒量不代表能力,但却又是能力的一种。
    宾主尽欢,在晚上十点多,整个晚宴才告结束,楚天齐也才回到别墅。这还是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先行退场,否则就得去参加接下来的“现场k歌大赛”了。
    楚天齐是由雷鹏送回的别墅,雷鹏专门在政府宾馆等着他,岳继先去处理其它事项了,电话就是岳继先拨打的。
    在楚天齐回到别墅的时候,岳继先也刚刚进屋。
    雷鹏单位临时有事,没有进屋坐坐,而是直接开车返回了。
    坐到沙发上,喝了几个浓茶,楚天齐直接问:“什么情况?”
    岳继先回答:“在省城你家别墅附近,发现有可疑人员出没。”
    楚天齐“哦”了一声,既代表着疑问,也多少有些惊讶。
    岳继先继续说:“可疑人员已经不是一天出现,在月初的时候就有了,最早出现的一次是四月四日。当时咱们的人发现以后,一时还不能完全确认其身份和目的,因为那三人是以环卫工人的身份出现的。不过事后经过一调查,发现了那三人的端倪,根本不是环卫人员一分子,但真实目的仍未可知。当时人们向我汇报后,我没有立即向您报告,而是嘱咐他们加紧跟进、调查。
    那几人也不是每天出现,到现在这一周时间里,共出现了三次,而且每次的人数和人员也不尽相同,伪装身份也不仅限于环卫工人。但他们的目的已经非常清楚,就是对别墅进行侦查,就是在监视别墅里的人,绝对不怀好意。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让咱们的人继续紧紧盯着,暂时还没有惊动他们,同时也加大了对家人的保护力度。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楚天齐略一沉吟,说:“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真正意图,究竟是要对家人下手,还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目的。也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看看是什么人所为,幕后指使者是谁。”
    “是。”岳继先答过之后,又道,“如果要进一步弄清他们的身份,也许会有惊动到他们的可能。”
    “尽量别惊动吧,但身份和目的也要弄清楚。”楚天齐安排着。
    “好的。”岳继先应答之后,向手下电话交待去了。
    楚天齐回到楼上卧室,想了想,在手机上发出了一条短信。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看了眼号码,楚天齐接通来电:“爸,说话方便吗?”
    手机里是楚玉良的声音:“方便。说吧,什么事?”
    “这几天咱家附近有什么异常吗?”楚天齐直接问。
    “本来不想打扰你,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说一下。在四号那天,有三个环卫工人出现在别墅附近,刚开始没太注意,他们也没露马脚。但是时间一长,我就在楼上发现,那几人打扫卫生的动作很生疏,眼神也是飘忽不定。尤其那三人脸上没有任何体力劳动者的疲惫,双眼倒是贼光四射,显然不是善类。也就是在那天,我接收到了咱们的人提醒,知道他们也发现了端倪。
    从那天算起,截止到现在,一共来过三拨人,共十人次。总的算下来,其实是六个人,有一个人每次都出现。尽管那家伙进行了化妆,但伎俩实在拙劣,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事我没跟俊琦和你妈讲,但却没让他们独自出去,正好俊琦这些天在家里做课题,也没到党校,也省却了一些危险。
    从那天发现可疑人员开始,我就对房屋和周边特别留了意。这几个家伙除了在周边转悠以外,并没有放置危险品,也没有其它危险举动。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他们绝不可能仅是为了转而转。另外,在整个房屋四周区域,我也做了一些其它报警措施。”楚玉良证实了此事,也讲了一些发现和安排。
    “爸,你觉得这些人会是什么来头?”楚天齐又问。
    手机里静了一下,传来声音:“具体什么来头,是什么人派的,这还有待进一步侦察。从他们出现的时机来看,我分析可能和你获得省级备选有关,这时间点不会是巧合,我觉得你应该多从这方面进行考虑。”
    对于老爸的分析,楚天齐深以为然,其实他也首先想到了这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他点点头,说:“爸,我会尽快揪出幕后黑手,您那里多照看着家里。”
    对方轻声一笑:“放心,这些小儿科还入不了我的法眼。当然了,我也绝不会掉以轻心。倒是你要多加注意,尤其要注意其它的反常,这肯定不是孤立的事项。”
    结束了和父亲的通话,楚天齐靠在床上,思索起来:这人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还会有什么相关举动?自己要从哪些方面进行防范呢?
    很快,楚天齐脑中现出几套防范措施,然后又对这些措施进行重组起来。
    第两千一百四十六章 巧招降服柯猛
    新的一周开始,楚天齐去县里检查生产安全,一同参加的市领导还有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柯猛。
    从市里出发的时候,只有楚天齐带车了,其他人都坐中巴车。
    本来柯猛也想带车,可是他的专车是警务一号牌照,有给楚天齐开道的嫌疑,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尚礼县检查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但楚天齐没有留下吃饭,而是坚持要返回市里。
    带队领导既然不留下,其他人更没有留下的道理,便一同返程。
    对于楚天齐这个决定,柯猛是既遗憾也庆幸。他遗憾的是,不能与老朋友把酒言欢,尚礼县有他好几个朋友和部下。庆幸的是,这样也好,省得在众下属面前充当楚天齐附属。
    带着复杂的心情,柯猛踏上了中巴车,汽车也敬等着常务专车先行,然后再行启动。
    正这时,黑色越野车副驾驶门打开,李子藤下了汽车,向中巴车走来。
    他娘的,干什么?又想留下吃饭了?柯猛腹诽着同僚。
    来在中巴车外,李子藤示意司机打开车门,然后上了汽车,对着柯猛说:“柯市长,楚市长请您到那辆车上。”
    “请我?”柯猛不禁愕然。心中暗道:什么意思吗?
    其实何止柯猛疑惑,车上其他人同样不解。对于楚、柯二人的关系,沃原市官场人全都清楚,真可谓“地球人都知道”。两人根本就尿不到一壶里,楚天齐怎么会请柯猛呢?
    是要一笑泯恩仇?可能吗?
    难道要直接摊牌,面对面开打?这也太刺激了,但又不真实。
    人们的想法五花八门,神情也是丰富多彩。
    相比起看热闹众人,做为当事者,柯猛考虑更多,担心也更多。但前有李子藤等着回复,旁有众人侧目相顾,他来不及多想,只能说了个“好”字,站起身来。
    李子藤退下中巴车,待柯猛下车后,把对方引领到越野车旁,伸手示意:“柯市长请,我到中巴车上。”
    什么意思?好事不背人呀,难道有什么阴谋?柯猛还没吧咂出味来,李子藤已经面带笑容离开了。
    站在车外,柯猛又遇到了难题:究竟开哪扇车门?
    如果坐副驾驶位,那就等同于保镖、秘书,就把自己置于了随从位置,自己凭什么甘做下人?
    如果坐后排,那无异于与虎同笼,想来也难受。两人坐在同一排,若是那家伙给自己使坏,也更麻烦,自己都不好防备,那家伙可是最善于耍手腕了。
    正在柯猛犹疑的时候,越野车后排车窗摇下,楚天齐出现在窗口处:“柯市长,请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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