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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两者的身份完全是不对等的,老默尼耶怎么可能会用平等或者看儿子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所以这种泡沫似的、一戳就破的关系,既然无法独占,那还不如直接放弃。
    白苋相信,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为什么从头到尾,几十年了,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独立出去呢?
    无他,不过只是因为默尼耶家的蛋糕太大了,大到让人垂涎欲滴,大到让人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
    每个人都在害怕,万一自己退出之后,另外一个人刚好就继承了遗产和公司该怎么办。
    除非上帝亲自出手帮忙,或者有几次逆天的机遇,否则以个人的能力,那些私生子这辈子积累的财富也不可能达到默尼耶家族的高度。
    欧洲第一首富的名号,不是随便谁都能得到的。
    也正是这种恶性循环,才导致了默尼耶家庭成员的关系越来越畸形。
    “我知道凭阿克塞尔自己,肯定做不到自断前程。”晃了晃酒瓶里的酒,白苋一双桃花眼里既有讽笑,又有玩味。
    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紧接着她缓缓勾起唇角,“适当的时候,我会帮他一把。”
    “那他要是输了呢?”珍妮弗咂舌,看着自己好友的表情,她不禁想现在就为阿克塞尔祷告一番。
    “输了?”白苋挑眉,她双眸一片平静。
    “那就输了吧。”
    当初阿克塞尔自诩为棋手逼她入局,所以即使是丢了小命,也别怪她反客为主,拿他当棋子用。
    ——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和白苋预想的一样,她像坐火箭一样,一直窜上了行业的金字塔顶端。
    以二十二岁的年纪取得这样的成绩,几乎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依旧是带着纱帽站在镁光灯下,除却天才之名,白苋的神秘,更是让人想要走到现场,亲自掀开那层面纱不可。
    无数男女为她疯狂,无数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看着台上不紧不慢,低调内敛的女人,阿克塞尔眼中闪过一丝迷蒙。双手下意识的攥紧,等察觉到隐秘的刺痛之后,他才猛然惊醒,然后恢复如常。
    一个小时后,两人相携走出会场大门。
    “不得不说,现在你名头真好用。”白苋轻笑,接着她轻车熟路的将纱帽拿下来。
    “都这样了,主办方也没有强迫我露脸。”
    “托你的福。”阿克塞尔顿了顿,就在他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在车里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熟悉的字眼,白苋忙不迭的打了个手势,“抱歉。”
    “没关系。”阿克塞尔颔首。
    不知道是真的无意还是假的无意,他打眼一扫,就看到了屏幕上面的中文。
    “老头子”。
    这就是白苋从来不对他提起的,远在华国海市的唯一的亲人吧?
    完全不知道阿克塞尔的注意力已经分散了一半过来,白苋这边刚接起电话,那边就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我还以为你这两年做贼去了,每年就回家两趟,原来是背着我偷偷干大事了啊。”将老花镜放下,沈祯生没好气道。
    “……别告诉我,你在看国际新闻。”语罢,白苋扭头,她捂着手机听筒,然后幽幽的问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你不是说这个活动不是实时直播,最后只会在小范围传播吗?”
    现在华国电视上都有了,之前的承诺都是骗鬼的?
    阿克塞尔大感冤枉,“绝对不是实况转播!”
    死死盯着他看了大概半分钟,一直到阿克塞尔身体变得僵硬,白苋才算是确定他没有撒谎。
    重新把听筒撒开,白苋紧接着就听到手机那边不停的在喊,“喂喂喂?”
    清了清嗓子,白苋忙不迭的回应,“在呢在呢。”
    “我还以为又是信号不好。”沈祯生对这边的插曲一无所知。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国际新闻?你都上国际新闻了?”
    “应该……有过?”白苋也有些不确定。
    电话那头闻言,先是沉默,接着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爆喝,“白苋!”
    “你最好把你这两年干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这就是她一直不想露脸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隐瞒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抓了抓头发,白苋讨好一笑,“就是跟你看到的一样嘛,我现在成大名人了,说出去光宗耀祖的那种。”
    “呸,谁稀罕你光宗耀祖!”沈祯生气得,大口喘气的声音都跟着一道传了过来,“咱家不搞封建迷信那套。”
    “这回别想着糊弄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没说瞎话,我能听出来。”
    见老头子这么疾言厉色,白苋委屈的不行,“我出名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高兴个屁!”心急火燎的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沈祯生咬牙,“我虽然老了,也跟不上时代了,但我并不糊涂,这世界上哪儿会有白吃的午餐?两年时间够干什么,能让你走那么高?”
    得到的东西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多。老天爷或许会偏爱,但绝对不会偏袒。
    忽然间,沈祯生隐约想到了什么,“是两年前那通电话对不对?”
    从那个时候开始,白苋就彻底忙碌了起来。有好几次,不,应该说是每一次,他打电话给白苋的时候,那边的人眼下都是一片青黑。
    到底是有多努力,才能让一个人累的跟狗一样?
    “你之前电话里说的、说的那个傻逼呢?人在哪儿?”
    让一个老知识分子,还是曾经的大学教授说出这么两个字,白苋知道,这回老头子是动真格的了。
    她要是再不交代情况,沈祯生真的会一张机票飞到伦敦来。
    几乎是瞬间,白苋心惊胆战的开口:“交代,我都交代还不行么。”
    “说,我听着呢。”沈祯生不为所动。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抱上了一条大腿,他带我飞了而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趁着那边没有反应过来,白苋接着补充,“你放心,我们就是合作关系,真的。”
    “白苋。”重重的念出这个名字,沈祯生的语调突然没有了波澜,“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合作?
    什么合作非得找一个没有半点根基,需要从头培养的学生,欧洲资本主义扶贫办的吗?
    闭上眼睛,足足花了十分钟把白苋从小到到大的事迹都回忆了一下,沈祯生的头脑很久没有这么清醒过了,“那个人他欺负你了,然后你跟他周旋,勉强搞成现在的局面……”
    “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白苋的心猛的一颤,“我、我……”
    什么叫喉咙堵塞口难开,她今天算是明白了。电话两端,多少言语都化成了默然。
    过了足足一分钟,沈祯生才强忍着涩意,看似平静的开口:“别管什么钱不钱的了,你现在就是给我钱我也不想要。”
    “回来吧,回家来,不周游什么世界了,我们周游全国就够了。”
    “老头子……”白苋张了张嘴,侧过头,避开阿克塞尔的目光,她苦笑,“我跟人签了合同,还有一年。”
    只剩下一年而已了。
    “什么狗屁合同,限制你人身自由的东西肯定不合法。你马上回国,我看哪个王八羔子敢动你!”沈祯生胸膛剧烈起伏,接着他想也没想,直接转头就去书房的抽屉里翻找电话了本。
    “清大法律系张教授还没退休呢,那是我的学生,不行就找你许伯伯和陆伯伯。”
    隔着屏幕,白苋都能感受到沈祯生的张皇与无措。
    向来都是硬脾气,逮谁训谁的老头儿,什么时候这样过。
    然而这边白苋刚准备应答,那边的阿克塞尔终于坐不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他扯了扯嘴角,“别忘了,还有克罗德、尼诺他们。”
    “佐罗、安娜也在。”
    她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
    “你放心,我不会主动毁约。”如果说之前白苋看阿克塞尔还是平常心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只有深深的厌恶。
    沈祯生非常敏锐,愣了一下之后,他问:“有人在你旁边?”
    “不会就是那个逼你签合同的人吧?”最后这一句,沈祯生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对,就是他。”将视线转到窗外,白苋的心绪已然平静了下来,“所以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回去。”
    “不过……快了,我很快就会解决所有的事。”
    知道白苋可能是真的有点无能为力,沈祯生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按捺住脾气。
    半晌后,他轻声问了一句,“你保证?”
    白苋失神,紧接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保证。”
    ……
    耸了耸肩,白苋佯装轻松的转移话题,“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近况的?”
    这个……
    梁祯生轻咳,然后假装自己已经聋了,“那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喂喂喂?”白苋阻止不及,下一秒她就只听到了忙音。
    实在是没忍住,白苋朝天翻了个白眼,“呵。”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另一边。
    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片刻后,沈祯生忍不住拍了拍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小声嘀咕,“没想到这东西还挺好用。”
    怪不得现在小孩子都懂这么多。
    重新将老花镜戴上,沈祯生眯着眼,略显笨拙的操控着无线鼠标。
    “咔哒”的轻响之后,浏览器被关掉。
    两个小时后,一个青年一边打呵欠,一边拿钥匙开门。
    还没进门,他就嚷嚷开了,“爷爷啊,家里网线能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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