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种男子,明明已经中了药,却还能无视主动送上门的美娇娘,什么都没做,直接回去的。
这结论只有两个:要么是他不举,要么是流玥特意下的猛药过期了。
不过看来还是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因为和李昱一道来的那个朋友现在正在流觞阁内“生猛”着呢。
沈清听到流玥的话感觉自己的生命更加灰暗没有希望了,她苦着一张脸:“流玥姐姐,你是还给他们下了药吗?”
流玥闻言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流觞阁提供的酒里本就会含有一些助兴的药...”她顿了顿,接着咧开了嘴:“他们点的酒里我又命人加了一些...”
至于流玥口中的一些...自然也就是“非常多”。
沈清脸上的表情更加难过:“那他现在岂不是会很难受...”
流玥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这傻姑娘,事到如今,竟还在关心这位“不举”之人,你可真是我的傻妹妹哟...“
流玥恨恨的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这里有些可以缓解药性的方子,我把方子和药给你,你回去按照这个熬一熬水,喂他喝下他就会好一些,不会那么难受了。”
沈清惊喜的看着流玥,冲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流玥姐姐。”
☆、第 36 章
《沈清从流玥手中接过那些药还有方子,急急忙忙的把衣服给换了下来,就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将军府。
流玥皱着眉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沈清手忙脚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路上慢一点,不要因为跑的太快摔倒受伤了...”
流玥看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沈清却是急得头也不回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回了一句,但声音里听起来像是嘴角带着傻笑般软软甜甜的:“知道了,流玥姐姐...”
流玥站在流觞阁的楼上,看着沈清匆忙跑远的身影,揉了揉自己无意识间皱的紧紧的眉心,又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这傻丫头...”
她所处的这个房间正是她们俩平时用于训练的房间,此时流玥敏锐的察觉到有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她搭在眉心上的手无意识僵硬了一秒,但下一秒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的轻揉她仍尚未展开的眉心。
她看着流觞阁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她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从容的转过身来:“流觞,你来了?”
谁都不会想到,流觞阁的幕后主人并不是传闻中的流玥,而是流觞...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流觞阁正是以他的名字直接命名的。
流觞也勾起了唇,唇角的笑意温润如玉,温暖如三月春风拂过心头。
...
沈清气喘吁吁的到了院门口,这才想起来将军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她急急忙忙的用临走时流玥塞给她的药水把脸上的浓妆给抹了。
把脸上的乱七八糟的粉黛给尽数弄干净后她才敢小心的将脸探进院子里,在院子里窥探扫视了一圈沈清都未看到李昱的身影。
沈清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后她谨慎的踏进院子里,每一步都很小心。她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到了此时不知在何处的李昱。
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厨房,屋内太黑,她凭着感觉摸出了一根蜡烛,点上后,厨房里亮起了一抹温暖的黄光,她把那一包药取出,又摸出了药方,仔细研读了半天,才懂了个大概意思。
她顺着步骤用量将药品投入了煎药的壶中,又加入了适量的水,文火慢慢煎熬。
她趁着这个间隙,弄了点清水把脸洗了洗,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她不时的打开看一看,慢慢等待煎药的过程。
其实这个点她已经有点困倦了,她懒懒的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皮也有些止不住的要向下耷拉了。
沈清狠下心来掐了自己小手臂上的肉一把,疼痛感让她顿时困意全无,她打起精神来,揭开盖一看,药已经差不多了。
她连忙将煎好的药从煎药的壶中倒入她事先准备好的碗里,嘴角带了浅浅的笑意...等将军喝了她煎好的药后他就会感觉好点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毕竟将军离开流觞阁之前的那一面,她看他眼睛像是发了狂一般发红,看着她就直接扑上来了,最后却泼了自己一身冷水,走了。
可他扑上来之时,沈清分明就感受到了他的身体是不同于常人的炙热,这种药话本子里沈清也有看到提及过,说是什么服用后不与女子同房就会极其难受,沈清细细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是深深的担忧。
她端着熬好的药小心翼翼的向着将军的房间前行,她虽然心里很急,但若是因为心急,她就跑着前去,在过程中把药洒了,她就白下这番功夫了。
所以权衡之下,她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她咬着唇,敲了敲将军的门,半晌,无人应她,她顿了顿一咬牙,把什么主仆之别通通抛诸脑后,径自把门推开了。
房内未点灯,唯有月光顺着沈清推开的门倾泻进了房间里,带来了一丝光亮。
沈清一眼就看到了李昱,他躺在床榻上,衣衫被他自己扯的凌乱极了,隐隐约约露出了他紧实的胸膛,还有有力的小腹。在屋内光线不明亮的情况下,沈清还是能感受的出来,李昱所在的那个位置,有滚烫的热气自他身上传来。
他现在一定很难受,沈清有些难过的心想。
李昱现在已经被那药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朦朦胧胧间听到沈清在敲他的门,他却已然没有力气去回答她了。
其实他的心底也不知该让沈清进来还是让她不要进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但在此时,他的理智薄弱的可怜...
李昱心底的恶魔告诉他,让她进来,她是唯一的解药,现在只有沈清可以救他于水火。
他内心挣扎着,理智希望沈清可以像往常那样乖巧一点,紧守着主仆之别,没有他的答应就不要进来...可心头的恶魔又忍不住让他带了期待,期待着沈清会来关心他,来...拯救他。
门被缓缓打开,他本不该生出开心的情绪,可心却不由自主的心花怒放,甚至还期待着沈清快点过来。
李昱的唇齿间溢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像是抑制不住了才发出的一般,喘息里仍带着平日里的禁欲气息,他的声音咬牙切齿:“沈清,出去!”
沈清听到那个躺在床上虚弱的不行的李昱在喘息后竟还能狠下心对她说出让她离开的这种话语。
沈清大大的眼睛此时带了倔强,毫不畏惧的直直看着李昱,一步也不肯向外挪动。
不料被李昱迷离中强装阴鸷的眼神看的怵了一下,沈清吓得脚都要往后退了,但沈清为了稳住自己的气势,把头骄傲的扬起,抬在半空中的脚,又往李昱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挑衅,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的挑衅。
夜风吹进房间里,李昱甚至都可以闻到顺着晚风飘来的来自沈清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脸上更加潮红,身体更加炙热...和僵硬。
沈清这丫头真是...该死的不识好歹。
李昱的眸子被体内的那把火烧的通红,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沈清,眼里充满了欲念,又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要将沈清杀之而后快的恨恨。
沈清看李昱的情况好像越来越糟,她忍不住端着药快步走到了他的床榻旁边,这才看到李昱看着她越发幽暗的眼神,好像恨不得立马把她拆吃入腹。
沈清被李昱吓得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结巴的道:“将...将军...沈清为你准备了解酒的药,要...要不...我现在喂你服下?”
李昱用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斜斜靠在床榻上,李昱感受到来自沈清身上的冰凉,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多天的人,找到了甘泉,心头的邪火有些被克制住了
“药...药凉了,就...就不好喝了...”沈清被他揽入怀中,两只手堪堪把药稳住,但碗里的汤药仍是洒掉了些许。
沈清心疼的看着洒掉的那些汤药,又看了看眼前情绪阴晴不定的李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牙痒痒。
但下一秒,李昱把脸深深的埋在沈清的颈窝处,这一瞬竟像是个乖巧的小崽子在冲她撒娇,沈清的心忍不住软了软,想用手抚摸他的脑袋,可发现自己手上还端着汤药呢,刚刚的情况危险极了,那些汤药险险就要尽数倒了。
沈清连忙稳住汤药,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声音柔柔的,语气像是在诱哄小孩子:“将军...将军,我这里还有药你没有喝呢...”
“乖,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啊,喝了药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沈清心想将军现在八成还有可能是醉了,像个小孩似的,诱哄他喝下药应该不难。
所以沈清把语调放的很轻柔,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可倚在沈清身上的李昱听到沈清这幅调调,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只是想抱抱她压制一下自己身体内的火,她这一副哄孩子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还有没有主仆之间的规矩了?
但李昱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沈清只听得埋在自己颈窝处的李昱声音有点哑还带着孩子气,在不满的不停嘟囔:“清儿,我好难受,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喝药...”
“你怎么样才肯喝药啊?喝了药你才会不难受啊...”沈清的声音既温柔又无奈。
“我...我要清儿你喂我喝...”
啥?喂...喂他?
就算喝醉了也不带这样的吧?
【沈清内心:mmp!李大爷!李大爷!您醒一醒!你只是喝醉了!不是被弄残疾了啊喂!】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你得把脸对着我,我才能喂你哦~”沈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咬了咬牙,喂就喂,就全当是在喂自己未来的孩子吧!
李昱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眼神,他把头依依不舍的从沈清肩头挪开,当他看着沈清时眼神却如同孩童般懵懂。
☆、第 37 章
沈清看着他此时涨得通红的脸,心里既难受又心疼,可两只手都在小心的托着汤药,也抽不出手去安慰他,只能眸光微动的看着李昱。
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在床上坐好,她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沈清喂他喝药时,他倒还算乖巧,一勺一勺都尽数喝了下去。
全都喝完了之后,李昱看着沈清竟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沈清看到他这个动作后只觉得顿时心跳加速了不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胸腔来,脸涨的有点红,不好意思的把视线别来,小心的爬下了床去。
李昱觉得喝了那碗汤药后心头燥热的火渐渐熄了下去,眸光幽幽的看着此时有些狼狈的沈清,心底软了软...
心中炙热的感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脉脉的温情和细细的感动在心中默默流淌,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流动的血液都因面前的沈清而变得温柔了起来。
沈清在床下走了几步,快走到门口了,她顿了顿,转过身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李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语气十分柔和:“将军,你在这先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准备点水,给你再擦一擦身子~”
李昱看着她逆着光格外纤薄的身形,唇角带了柔和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沈清将刚刚煎药的壶快速洗好,将蜡烛吹灭,又弄了点温水,准备了块毛巾,徐徐走向李昱的房间。
今夜的月色很美,月亮挂在墨蓝色的夜空中又大又圆又亮,沈清这才记起来,这已经到了这月的十五日了。
她叹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里。
李昱的脸上看上去很疲惫,两颊上仍带了点未褪去的红意,似是进入了浅浅的睡眠,长长的睫毛搭在坚毅的脸上,随着浅浅的呼吸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
沈清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端着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李昱,把盆轻轻的放在了床榻边的地上,用拧干了水的温热毛巾轻轻的擦过他的脸。
他凌厉的剑眉在睡梦中总算是舒展开来了,冷硬的五官在睡着时不再那么不怒自威,他放松下来了就似一个寻常的普通少年。
他不睁开眼睛,五官都柔和了下来。没有那锐利的眼神,他就少了那些少年老成,只似一个长的好看的男子。
沈清轻轻擦过他的每一个五官,带着显而易见的珍视,像在擦拭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物。
沈清嘴角抿着浅浅的笑意,为他擦好了脸后,沈清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带着浓重的酒味,也不知是喝了多少坛酒才能有这么重的味道。
沈清嘴角敛了笑意,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和眉头,不禁有些嫌弃李昱,平日里也未曾见过将军喝酒,没想到将军这一喝就喝了这么多。
这身衣服肯定得换下来,沈清有些苦恼,现在府中阿三不在,那也就只有她能为将军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