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稻田一片连着一片,微风吹来,掀起层层叠叠的稻浪。轻轻一嗅,稻香扑鼻,让人神清气爽!
在张玉那个年代,早已经见不到这样干净的河、这样鲜活的植物了。由于先辈的人类随意排放污水,肆意砍伐树木,破坏大自然,最终自食恶果。
植被破坏,河流污染,大气层被破坏,人类生存岌岌可危。这样的青山绿水只能在古老的影片里才能看到。
绿色植物只能存在于少数珍稀的动植物展览馆,那可是联邦每年最大的经济支出项目了,只为怀念以前的美好时光,告诫后人。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所以,一发现有新的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联邦才会迫不及待的把她和动物们送上飞船做了先锋。
结果连星球的影子都还没看到,自己却先牺牲了。自己来这儿了,那个世界的自己应该是死了吧?
对于原来的那个世界,张玉没有什么留恋,她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亲人。
她一出生就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渐渐长大,院长发现了她能和动物沟通并指挥动物的特殊能力。
联邦规定但凡有特殊能力者必须送至国安局统一训练。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所以对于前世她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还是这儿好,山清水秀,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
感叹完毕,准备晚饭!
幸运的是,人虽然死了能力却带了过来,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填饱肚皮不是问题。
张翠华来到河边,自有那傻鱼儿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她脚边蹦哒。张翠华挑挑拣拣,提了两条肥硕的鲤鱼。
嗯,来个清蒸鲤鱼,再弄一个干锅虾,如果再有一瓶酒就好了。
用草绳从鱼鳃处串联起来,再转过头往田埂上走。
张翠华把木盆往田埂一放,自有那红壳大虾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那盆里爬,那模样生怕漏了自己似的。
那个头小的若爬进去了,还得力排众难的挤出来,真是颇为热闹。
眼见木盆差不多装满了,挥退剩下的大虾,张翠华满意的点点头,端起木盆回家了。
……
砰…砰砰砰……
迷迷糊糊的,吴军听得似乎有人在敲门。嘴里嘀咕两句,不知是在梦呓还是在抱怨,猛的把被子往头上一套,只装没听见,继续睡觉。
砰砰砰……来人见敲了许久,都无人开门,只敲得更凶了。
“小军,小军,你在家吗?翠华,翠华,是我,快开门!”声音无比焦急。
直到听见说话的声音,吴军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心里不住抱怨得,又得叨叨叨了,真烦!
“行啦,别敲了,来了!”边说边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去开门。
吱呀一声,吴军打开堂屋那两扇破旧的木门。一个肤色黝黑的健壮妇人,一闪身进了屋里。
来人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单衣,灰黑色粗布裤,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许是走得急了头发有些凌乱,进门后还在不停的喘气,胸膛上下起伏,两颊发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耳边的发丝往下滴落。
此人正吴军的母亲,王秀花。
吴军本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爹亲娘爱,还有一个体贴的大姐,日子好不快活。
天有不测风云,吴军七岁那年,他爹在捯饬自家鱼塘时,忽然倒地不起,在送去就医的路上就一命呜呼了。
此后他娘带着他和大姐艰难度日。他娘每日天不见亮就开始忙碌,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村里那些无赖,见孤儿寡母好欺负,总要寻些由头来他家闹事。夜里,吴军经常看见他娘偷偷躲墙角抱着他爹的衣服流眼泪。
他爹过世一年后,王秀花的娘家给说了一门亲事,是同村的一个老光棍——刘光大。三十好几了没过结婚,表示愿意接受带过去这两个孩子。
所以,吴军又有了一个“家”。刚开始去的时候,那男人待自己和大姐都挺好的,娘也就决心和他好好过日子了。虽然日子清贫,但大家都过得很舒心。
第二年,娘生下了一个妹妹,随着妹妹的到来,继父的态度开始转变。
人口增多,家里负担重了,于是两人轮番上阵劝说,硬是停了吴军的学业。幼妹的出现,分去了母亲大部分的关注,吴军开始变得“不守规矩”。
又过两年,王秀花又给吴军添了一个弟弟。至此,家庭战争全面爆发。
吴军刚开始只是弄一些恶作剧,慢慢的开始偷鸡摸狗,再后来和村里的一些地痞整天厮混在一起,更加无法无天。
他娘刚开始骂,骂不听了,更吊起来打过,可吴军却是越整治越厉害,整日的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继父一开始还帮忙劝说,到后来上门讨说法的人越来越多,村里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最终他也开始变得不耐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越来越重。终于,在一次吴军戏弄妹妹的过程中,失手将她推进了村边的河里。
幸好旁边的田里有人在耕作,一听见呼救声,立马把人救了起来。由于惊吓过度加之受了凉,妹妹连夜发起高烧。
继父一怒之下,甩了吴军一耳光,吴军转头跑去了他奶奶家。
中途吴军母亲来接过几次,可吴军不愿再回那个家。后来就一直寄居在奶奶家。
再后来,村里来人说媒。女方提出丰厚的彩礼并吴家的鱼塘承包权。
为了摆脱吴军这个烫手山芋,继父狠狠心,女方一应条件全部答应。这才有了现在的张翠华。
吴军成家立室后,从奶奶家搬出来,回了以前的老屋和媳妇单过。
幸好以前的老屋再奶奶的嘱托下,一直有修葺保养,自己才能有那安身立命之处。还是奶奶有先见之名。
……
吴军懒洋洋的打了几个哈欠,提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几口凉水,不耐烦的问王秀花“你来干什么?”
“妈听说今天村里又抓赌了,抓住了一个,但是没有打听出来是谁。妈担心是你,赶过来看看。”说着抚了抚胸口。“老天爷,不是你就好。”
“你们怕是巴不得我被抓吧?到时候再长篇大道理一番,好又到我面前来摆长辈的谱吧?”吴军嘴角微微扯动,冷哼一声。
“小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可是你亲妈呀!我关心你有错么?你就能不能和妈好好说说话吗?”
“收起你们假惺惺的那一套,我现在已经成家了,搬出来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少往我家来,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至从闹翻以后,儿子对自己说话就是这样句句带刺,落在娘心里真如那刀扎在心窝子上一样。
忍下心里的酸楚,王秀花又劝到“小军,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该收收心了。别还像以前一样不着调了。”
见儿子撇过头根本不理自己,只得叹气道“翠华是个好姑娘,你在家帮着把地好好捯饬捯饬,再赶紧生个孩子,和翠华好好过日子吧,好歹以后有个盼头。”
吴军最见不得她这一副说教的模样,心里不耐,嘴上更没好气。“说完了吧?说完赶紧回去,别叫刘光大知道了,又以为我要贴着他了。爷可不稀罕!”
说完不顾母亲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吴军大步走回房间,反手把门一插,把王母独自一人留在了堂屋里。
见儿子转身就关上了房门,王秀花知道儿子不待见自己,只得摇摇头叹叹气,满脸沮丧的走了。
第5章 干锅虾
张翠华端着满满一盆虾,提溜着两条鱼,乐悠悠的回了家。
到家一看,堂屋的门大开着,自己出门的时候明明唤了条小蛇把门插上了啊?吴军又出去了?
这次可得和自家男人好好谈谈了,玩牌归玩牌,还得顾好身子不是。昨晚才玩了通宵,今天晚上又出去,这身体可怎么吃得消啊。
要玩就白天玩,晚上不回家可不行,不能影响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张翠华把鱼和虾放进了后面的厨房,准备去地里弄些辣椒,干锅虾没有辣椒可不行。经过房门前,看房间插上的,才知道原来吴军在家。
走过去屈起两指轻轻扣门,等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声响。
翠华心里略微纳闷,招来门口旮旯里正埋头织网的蜘蛛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婆婆来过了。顿时,心下一片了然。
要说自己这本事还真不错。你说要是放战争年代,那可能没啥大用处,总不能让自己赶着一大群动物去当先锋吧。
再说要驭使那么多动物,自己也办不到。可放现在这里,那自己这本事可就用处大了去了。
既可以让全家填饱肚皮,还可以让自己发家致富,在别人那儿再隐秘的事,在自己这儿,那就不是事儿。
自得完了,还不忘调侃门角的蜘蛛怪不得你每天不是织网就是织网,感情心都放八卦去了,织不完活该!
蜘蛛冲她龇牙咧嘴,狠翻白眼。得了,还是先去关心关心自己男人吧。
“阿军,还在睡么?我捉到两条鱼,在厨房里呢。我想到地里摘点菜,你帮我把鱼处理一下,好吗?”
听得自己媳妇的声音,吴军朝墙边一看,这才发觉自己媳妇不在家,刚才只顾着生气,竟全然没有发觉。
吴军赶紧拿开门栓,开了门。
“你啥时候出的门,我都不知道。还捉鱼了,哪儿捉的呀?我看看。”边说边往厨房走。
果真在水缸里有两条大鲤鱼,活蹦乱跳的,不时拍打起串串水花。
“媳妇儿,你可真厉害。在哪儿捉的呀?今晚咱们吃鱼么?”吃货就是好,一见吃的,啥不高兴的事都忘脑后去了。
当然得看谁做吃的了,你看如果是刘光大请他去吃,你看他乐不乐意,看他去不去。
“我在村边的河里捉的,这些鱼都好笨,我看河里有许多鱼游来游去,就用木盆去堵,结果真被我给捉住两条。”
“用盆堵的?”河里有鱼吴军自然知道,可不用网兜就能抓,吴军还真没试过。还是媳妇厉害!
“嗯,我也就试试。”说着翠华还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还在田边用田螺吊了一些虾,晚上我们吃干锅虾。”
田螺吊虾还是自己在那些老旧影片里看见的,好似也算是先辈们童年的一种游戏。
只是自己没有经历过,自己的那个时代,这些动物在野外早就无法生存了。
吴军这才注意到在水缸旁还有满满一盆红壳大虾,一个个都长得颇为肥壮。此时正张牙舞爪,顺着盆沿四处乱爬,却没有一只从盆里爬出来。
“干锅虾?是什么?虾还能吃?”吴军感觉今天自己在媳妇面前好像变傻了,什么都不懂。
“嗯,是前两天在村口唠嗑的时候听村长老婆说的,说是碗云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吃过,我听她说得稀奇,留了个心,记下了。今天想试一试。”
碗云是村长的女儿,在县城读中学,算的上是十里八乡出名的金凤凰。吴军是不可能去找她证实的,是以,翠华说谎毫无压力。
听说是村长闺女说的,吴军不疑有他。只是这虾子还能吃?怎么吃?吴军实在是想不出来。
要说这田虾,也算是一种害虫,每次自家垄田埂蓄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扣到一个,它那一对大钳子可够人喝一壶,有时能直接把手指给你夹破皮。
你好不容易把田埂培好了吧,不过几天它给你到处钻洞,水放走了,又养不好庄稼,偏偏这玩意儿还弄不绝,繁殖能力强大,生生不息。很是让庄稼汉头疼!
这下好了,可以吃,吃不完你吖的,吴军恨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