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坐在东侧屋,老驸马累着了,已经去床上睡下。
今天的宴会很成功,众人都是乐呵呵的,但长公主的脸色却不太好。
姜侯爷和大夫人等人汇报了一下待客情况。
听完禀报,长公主说道,“我今天乏了,老大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晚上也别过来吃饭了。”
除了大夫人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众人听了都有些微愣。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啊,长公主怎么会不高兴。他们虽然狐疑,还是起身走了。
陆漫心里就更加忐忑。或许,自己真的被迁怒了。
等屋里只剩下长公主和姜侯爷,长公主的脸就彻底放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手段
看到母亲沉了脸,姜侯爷挥了挥手,下人们都悄然退下。
他说道,“娘,您怎么了?谁惹了您就说,儿子去教训他。”想了想,又道,“是不是王浩白让娘不高兴了?哎,来鹤鸣堂的时候,儿子走在前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竖子跟来的。走到半路才发现他,但看在王国丈的面子上又不好把他撵回去……那个,展唯媳妇虽然不错,父亲能醒过来一大半的功劳是她的。但是,她的颜色太好,小家子气重,又少得长辈教导,做事说话,总让人感觉不够稳重,喜欢强出头,还招蜂引蝶的。娶妻当娶贤,若不是冲喜这个特殊原因,也不会让展唯娶她……”
长公主气得拍了一下小几,姜侯爷吓得住了嘴,问道,“娘,儿子说错了吗?”
长公主怒道,“这话是你媳妇跟你说的吧?哼,展唯媳妇不稳重,你媳妇那样就稳重了?你爹现在就是个孩子,不哄着他,像你媳妇那样‘稳重’,不知如何讨老孩子的欢心,或者说不愿意放下架子讨老孩子开心,你爹的病能好得这样快吗?”
姜侯爷一听老娘把他媳妇拎了出来,赶紧说道,“娘快莫生气。是不是洪氏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了?若这样,儿子去教训她。”
长公主瞪了姜侯爷一眼。这个大儿子虽然没有三儿子和三孙子那么精明,但还算不错,有能力,识进退。缺点就是耳根软,总想面面俱到,实际上总会顾此失彼。好在他心术正,大孙子也不错,自己死前再帮帮他们谋划谋划,守城应该还可以,这个家交给他也放心。
只不过,他那个媳妇却是越来越不省心了,自从得了王皇后的暗示,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再三叮嘱,一心想把陆氏赶走,不仅挑唆儿子跟陆氏生隙,现在还默许外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
她又说道,“什么叫强出头?到目前为止,陆氏只主动救过你父亲,展雁,还有谢家大郎的媳妇。这三个人中,两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男人最要好兄弟的媳妇,你让她眼睁睁看到他们死而不伸出援手吗?”又咬牙说道,“你再说说,她招了谁了,引了谁了?王浩白那个小畜牲,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色坯。他什么时候那么有心,不找机会去后花园看美貌小娘子,而是来看一个傻了的老头子?”
姜侯爷被老娘骂得满脸通红,想着老娘话里的意思,惊道,“娘的意思是说,有人先给那个竖子通了信,陆氏是绝色,今天又会在鹤鸣堂,所以他才来这里的?”又磕巴道,“娘是怀疑,是怀疑洪氏?不太可能吧,她应该没有这个胆子。陆氏再如何目前跟我们也是一家人,她的名声不好了,我们府也要受连累,何况母亲知道了也不会轻饶她……”
长公主气道,“她的胆子可不小呢。自从知道那个女人不喜陆氏,想着法的给陆氏上眼药,不止挑唆你,还挑着老二去找陆氏的碴。老二傻,可林氏不傻,人家心里门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陆氏是本宫看好了的,她却当成耳旁风,只想按那个女人的意思做。现在,连这蹩脚的戏码都弄出来了,他们当本宫是傻子吗?以为本宫会迁怒陆氏,由着这些人作贱,最后赶她出府吗?”又叹道,“一开始本宫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不喜欢她跟王淑妃走的近。只因为是先太后赐的婚,先太后又帮了皇上良多,也就认了。想着她嫁进了门,看紧些,不许她跟王淑妃走得太近,可你看看她是怎么做的?王淑妃当了皇后,她乐得像她亲妹子当了皇后一样。她以为王皇后以后成了太后,就能给你们父子更多的好处?告诉你,那个女人比先太后可是差远了,还没有那个能耐!”
姜侯爷赶紧说道,“儿子知道,儿子如今的一切,不仅是儿子的努力,也离不开母亲的谋划,父亲的教导。至于洪氏,就是个蠢女人,她的那点计较还不够娘瞧的,居然敢不听娘的话。儿子定会教训她,再让她跟王皇后离远些。”
长公主又冷哼道,“妯娌几房之间偶有争执很正常,家家都是如此,不可避免。但是,一家人,有事了只能盖在锅里自己解决。绝对不允许为了一己私欲出卖自家人,甚至伤害整个家族的利益。……她不是不听婆家的招呼吗,就让她滚回娘家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她很想说休洪氏的话,但碍于大儿子和大孙子的面子,也不好这样做。
姜侯爷也气大夫人不听母亲的话,但若真的把她赶回娘家,不仅自己和儿子丢脸,也把王皇后和王家得罪狠了。到目前为止,他虽然心里也不待见王皇后和王家,但表面关系还维系得不错。他一下跪了下去,求道,“母亲,念在洪氏是初犯,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儿子回去教训她,把她禁足,但千万不能把她赶回娘家,那样我们太丢脸了。也,也……”
长公主看到胡子一大把的儿子跪在面前求情,也只得作罢。不仅是给洪氏一次机会,也算给王皇后一个面子。若再有下次,就怪不得她了。
她说道,“跟她说清楚,若是再敢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计量,本宫绝不轻饶。哼,想当初本宫还在宫里的时候,什么计量没见过?还跟本宫耍这个心眼。”又缓下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也是你爹之前的担忧,不喜欢庶子太出色,不喜欢咱们家的子弟去军里,更不应该挣太大的军功。但是,阴差阳错,你爹得了这个病,展唯因为娶陆氏受了委屈,我就同意他去了军里。当时想着他老实平庸,即使去了军里也混不出什么明堂,将来再出来就是。哎,谁想到会这样呢。再等等吧,他出征回来,想办法让他辞去军职……”
姜侯爷有些不相信,说道,“以展唯的心性,他能听话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想害她的人
姜侯爷有些不相信,说道,“以展唯的心性,他能听话吗?”
“他不听话,总有让他听话的人。”长公主说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又说,“你以为陆氏只会看病,只会哄人?付御医会看病,还日夜守在你爹身边,你爹稀罕他吗?展举媳妇会哄人,进门的时日比展唯媳妇长得多,你爹稀罕她吗?还有,哪个小娘子有那个本事,面对那样不利的开局,却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把局面全部扭转……所以说,陆氏不光会治病,会哄人,她还有大智慧。这几个月,我冷眼瞧着展唯闹出的这些动静,再想想他十几年的隐忍,之前的确是我们看错他了。这孩子太聪明,太会伪装,又喜欢剑走偏峰,看似爬得快,却更易摔下来。而且脾气不好,冷冰冰的像谁都欠了他似的。若有陆氏这样看似柔顺,却有智慧的女人一辈子看着她,劝着她,我才放心,也会少给这个家招祸……”
姜侯爷看看母亲,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但儿子觉得陆氏也太伶俐了些。若她和展唯一样的心思,会不会……”
长公主摇头说道,“展唯或许会有某些心思,但陆氏肯定不会有。陆氏心善,心思也不大,不会强取不属于她的东西。傻子,孩子,最能看出谁心怀善意,你爹和小玖儿,还有展雁、宇哥儿他们都喜欢她,就说明她是个善的。有她劝着展唯,不止是展唯三兄妹的福,也这个家的福。”
姜侯爷明白了,说道,“娘放心,我会教训洪氏,不许她再无事找事。”又道,“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并没有过多关心陆氏,否则陆氏早就死了,怎么现在……”
长公主低声道,“本宫原来就猜测何御医的死不简单,现在看那位的作派,更加肯定了。那位怕的不是陆氏,怕的是本宫,是谢老头。她作梦都没想到,陆氏因为冲喜居然能嫁进咱们家,又因为顺胎位同跟王家一直不睦的谢家交好……”
姜侯爷担心道,“这个陆氏,岂不是个麻烦,娘确定要护着她?”
长公主又气得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何御医死的时候,陆氏还是个两岁的孩子,她能知道什么?不要说她本就无辜,本宫还想让她看着展唯,就凭她救了你爹,是你爹的福星,本宫也不许别人欺负她。”又冷哼道,“那位也是,不说本宫,就是皇上都猜测她和先太后的手里沾着其他妃子的血。但先太后已经死了,她又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贤德睿智,极得皇上宠爱……哪怕何御医没死,手上真的握有什么证据,看在太子的面上,皇上也不会对那位痛下杀手,何必还捏着一个小姑娘不放呢,让人看不上眼……”
姜侯爷也知道王皇后和王家因为这些一直不得皇上的喜欢和信任,但因为先有太后,后有太子,也就没有狠下心清算……便说道,“儿子知道了,不许洪氏再跟那个女人交往过密。”
长公主点头,又说道,“这段时间别让洪氏来鹤鸣堂,再让她抄五十遍《女诫》。”
姜侯爷红着老脸退下去。
兰汀洲里,姜展魁看陆漫心情不好,就懂事地把姜玖和豌豆黄、旗长领去了东跨院。
陆漫把人都打发下去,又打开床下的那个抽屉。现在,这个抽屉已经安了一把小锁,只有她有钥匙。小钥匙跟小铜坠挂在一起,一直吊在她的胸前。
抽屉里有妈妈的画像,一本孙洼的《回春杂记》,一本何家秘传《慎疾集》,一个小油纸包。有关食物或药材相生相克致使人生病的记录,就在这本《慎疾集》里。
她先把妈妈的相框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把相框放回去,又把那个小油纸包拿出来。
小油纸包里的药粉是她偷偷制出来的。若她想离开这里,或者这里不想留她,又苦于找不到好借口,她会为他们送上这个借口,以她身患“隐疾”出府别居。这是她之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喝了这包药粉,会让人浑身长红斑,发低热,跟红绫当初的症状大同小异。这种病症看似像热毒,又不完全像,并有传染的可能。
但这是下下策,她一直没用。自己遭罪不说,行动还会受限,也容易让姜展唯察觉。就他的自私和偏执,只能他休别人,却不愿意让别人甩他。若知道她用这招摆脱他,说不定会出什么阴招让她难堪。
而且,何氏还没有任何消息,王大伯和儿子媳妇也没有回来,同仁堂正在筹备……
之前,她一直希望姜展唯能主动合离,或者大夫人能找出恰当的理由把她撵走。
可情况似乎已经偏离了她的想像。由于她之前太过努力挣表现,姜展唯那斯好像不太愿意休弃自己了,或者说暂时不愿意休弃自己。而长公主等当家人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大的转变,甚至不愿意让她出府了。只有大夫人想急于把她弄出去,为了达到目的,却用了那个损招。
她辛苦努力了这么久,真心待老驸马,真心待姜展魁和姜玖,使尽全身解数讨好长公主,就是想当家人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些,让她走得有尊严些……
她能接受他们用她身患疾隐的借口让她出府别居,甚至以她不贤的名义把她合离出去,但她绝不能接受因为她不稳重,“勾引”男人,而把她弄出去。
还有,就大夫人的所做所为来看,她出府的境遇或许更不乐观。
她是何晃的外孙女不假,但何晃已经死了十几年,她与大夫人无怨无仇,她是二房媳妇跟大房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大夫人为何执意撵自己出府?若这次事件是大夫人有意弄出来的,王家肯定也帮了忙,至少王国丈默许了孙子王浩白的行为。
大夫人应该知道长公主对自己的喜欢,什么天大的事情能让她不顾当家人长公主的感受?什么人能让跟自己一竿子打不着的王家也参与进来?
自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只有外祖何晃得罪王皇后被斩。王皇后跟大夫人和王家都有关系,那么真正想害她的人就是王皇后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表明态度
陆漫百思不得其解,外祖到底如何惹怒了王皇后,不仅斩了他,连他唯一的外孙女都不放过,或许说不愿意她做长亭长公主的孙媳妇……
同时招了这么多人的嫌,若脱离了长公主的庇护,自己的小命危险。再想到那双黏乎乎让人恶心的眼睛,陆漫的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现在,绝对不能离开长公主府!
若留在府里不走,这不仅违背了她一直的心愿,也不是上策。大夫人的地位比自己高得多,把握着府里的中馈,这些脑残的女人搞搞宅斗,随便整自己一下,自己都防不胜防,王浩白今天的举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再失去当家人的欢心,自己在这个府里的境况也堪忧,好像长公主和姜侯爷今天对她非常不高兴。
真是进退两难!陆漫捏着那包药,纠结得不行。
她不想失去长公主的庇护,想维持现状,暂时寄居在这里,却不知这个愿意能不能实现。成为案板上的鱼肉那种无力之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即使让她走,她也绝对不能失去姜三奶奶这个头衔,她和姜展唯的合约必须维持到她的危险解除。
哪怕当家人对她不高兴,她还有一张王牌老驸马……
想通了,陆漫又把药包放进抽屉。
吃晚饭的时候,姜展魁小兄妹才带着一猫一狗来到东侧屋。
姜玖看了看陆漫的脸,糯糯问道,“三嫂,哥哥说你累着了,歇息好了吗?”
陆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眯了一会儿,好多了。”
姜展魁又小声提点道,“三嫂,我三哥很有本事的。若三嫂有什么为难之事,让柳信大哥给我三哥送个信,他会帮你。”
陆漫真被逗乐了,说道,“好,若有事,我会让柳信给你三哥送信。”
小兄妹很会看人脸色,再没有多说一句话,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还意示一狗一猫别吵闹。
晚上吃的清淡,是青菜粥和粳米粥,一碟水晶烧麦,还有几碟不油腻的炒菜。
饭菜刚摆到炕几上,鹤鸣堂的小环便拎着一个食盒来了。
她笑着把食盒里的一碟松子海螺卷拿出来,说道,“这是长公主赏的,她老人家说三奶奶今儿辛苦了,让三奶奶好好歇歇,明儿按点带着二姑娘和豌豆黄去鹤鸣堂。”
长公主这是在向她表明态度了?
她老人家肯定也猜到了这是大夫人布的局,故意让王浩白去鹤鸣堂恶心人,让当家人讨厌自己吧?大夫人再会算,也算不过人老成精的老太太,老太太可是经过宫斗洗礼的人。而且,自己也不是真的十五岁,她的计量,自己也猜到了。
陆漫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感动得眼圈都有些发热。她起身向鹤鸣堂福了福,说道,“谢谢祖母的赏,您真是睿智有大智慧的老人家。”
王嬷嬷和柳芽等人见三奶奶回来的脸色不好,猜着或许出了什么事,或者三奶奶受了谁的气。但看到长公主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安慰,三奶奶的神色一下好起来,不由得脸上都堆满了笑。
兰汀洲的人都热情招待地着小环,绿绫过来把小环往后罩房拉,悄声说道,“我跟三奶奶学着配了一种药丸,女人来月信时吃了最好,活血化瘀,还美容养颜……”
小环来月信时肚子有些酸胀,听了赶紧乐颠颠地同绿绫一起去了后罩房。
晚上,陆漫画了一个棉鞋图样,鞋帮刚刚超过脚踝,并很好地把脚踝包裹起来。鞋子很漂亮,有些像代你的小皮靴。她准备孝敬老太太,老太太的生辰是腊月初六,她觉得自己应该亲手做件像样的东西孝敬她。
她让王嬷嬷帮着把鞋面和鞋帮裁出来,鞋跟和鞋面及脚踝部位的一小部分处用红绸,脚踝部位大部分处用黑绸。让手巧的柳在鞋面上绣上一圈缠枝牡丹,在脚踝处绣上三朵折枝绿芌梅,其它的由陆漫亲手做。
鞋子非常漂亮,因为脚踝处包得熨贴,也肯定非常暖和。
王嬷嬷看了喜欢不已,却摇头说道,“这鞋子看着就俊。不过鞋口太小,脚不好塞进去。长公主年纪大了,就更不好穿了。”又道,“上了年纪的人很少穿靴子,就是因为脚不好塞进去。”
陆漫指着图上脚踝部位的一处说道,“嬷嬷看这里,这里的两颗盘扣不是装饰,而是这样,这一片要长些,这一片要短些,长的盖住短的一截,再扣上扣子……”
陆漫连说带比划,王嬷嬷很快搞懂了,惊道,“可不是,鞋子这样做,既保暖又好看,还好穿。”她看了一眼陆漫,眼里溢满了喜悦,与有荣焉地说道,“三奶奶聪明,这个法子都想到了。”
一旁的柳芽也笑道,“这法子不难,别说我们没想到,连那些手巧的裁缝也没想到。”
陆漫又让把盘扣的扣做成红色,而算盘疙瘩做成黑色,这样别致又醒目。这个世界的盘扣都是一字盘扣带算盘疙瘩,非常单一。她虽然在前世看过一些旗袍上的漂亮盘扣,但她没有没有仔细观看和研究,画不出来,也做不出来。只有把盘扣和疙瘩用成双色,也算一种改变。
翌日,陆漫穿得很素净,一身半新旧的冰蓝色绣花长褙子,天青色马面裙,头上只戴了两支珠钗,化了个极淡的妆容。她不敢再打扮,怕人说她不庄重“勾引人”。
哪怕这样,镜中的美人也别有一番风韵。她甚至矫情地想,这辈子她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总不能为了避嫌就毁容,或者故意画丑吧?
她领着姜玖、豌豆黄、旗长一起去了鹤鸣堂。
长公主一看陆漫的这身衣裳,不觉皱起了眉毛。说道,“咱们家的媳妇,可不兴这样简朴。不说人家看到要笑话寒酸,本宫看着也不舒坦。年纪青青的小娘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陆漫笑道,“孙媳是怕……”
“怕什么怕?只要心思正,谁也不用怕。”长公主豪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