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笑出了声,他就是想逗逗祁野,一想到他二十还差几天,却深沉的跟个三十的老大哥。
祁野静静的编着竹篾,景钰在一旁逗怀里的胖东西,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祁野。
傍晚的夕阳余晖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和谐。
祁野编制的是个八边形的竹筐,最前面那一面有四个可抽缩的竹篾,充当小门,里面垫上了厚厚的麻布上面又铺了一层兽皮。
???狐狸皮!
一整块,一丝破损都没有,据说狐狸天性狡猾,猎户要捕捉的话要费很大的心力,完好无损的一整块狐狸皮更是难得,除非箭术出神入化,从两只耳朵直接穿过,不然怎么都会有缺损,这狐狸毛纯白的不含一丝杂色,摸起来那皮毛柔软的不可思议。
实在,太,太奢侈了。
景钰觉得这大爹没白认,可怜他睡粗麻,儿女们睡狐狸皮,还是成色最纯正的那种!
祁野还放了一根小竹子进去,猪鼠喜欢吃。
景钰撇撇嘴,酸酸的说道:“野哥哥,怎么对妹妹这么好?”
实在偏心,之前只有白抖抖的时候,别说狐狸皮了,直接睡厨房的篮子里,白球球一来,直接顶级配置。
祁野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从他怀里接过白抖抖,白抖抖吓得缩脑袋,然后被放进了它刚做好的小窝里。
竹筐很宽敞,白抖抖和白球球都放进去,还空的很,也不怕它们在里面打闹。
不过也闹不起来,白抖抖是个温顺的小胖兔。
反观白球球,被放进去就立刻抱上了竹子,撅着肥屁.股啃不亦乐乎的,相比之下白抖抖就太老实了,它缩在最边角趴着,看起来也挺喜欢这个窝的,很舒服的小模样。
还有个被冷落的小可怜,黄脏脏眼巴巴的看着景钰,头上那绺小红毛被金色的余晖渡上了耀眼的光,好似一团火。
景钰和它大眼瞪小眼,“看我也没用,我可不会做窝,再说你这么胖,也钻不进去呀。”
黄脏脏委屈中带点羡慕:“哼哧哼哧”
景钰:“………”
这胖猪就知道卖萌。
祁野扫了它一眼,黄脏脏立刻收回视线,乖巧的走到了门口趴下。
看家护院。
景钰:“………”有点惨。
祁野在景钰睡着的时候,还去了河塘里捕了些螃蟹,虾,还有河蚌,在盆里泡着。
景钰走到井旁的时候才看到。
“野哥哥,这从哪弄得螃蟹虾呀?”景钰眼睛都笑弯了,“我还挺喜欢吃麻小的。”
海鲜什么的他最爱。
那螃蟹个头不太大,小龙虾也不大,但是量不少,满满一盆,正吐着泡泡。
祁野提着水正打算去菜园子,抬眼见他蹲在盆边,笑的傻乎乎的,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景钰站了起来,献殷勤:“我来帮你。”
菜园子里又翻新了一块,不知道被种上了什么,景钰对这些一窍不通,祁野此时又回去抬水了,景钰牢记着上回淹了小菜苗,浇水的时候特意蹲下,一点点的浇。
祁野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浇那个幼苗,就差一滴一滴了。
“………”照这速度,浇完这么一大菜园子,估计第二天了。
景钰瞧见祁野过来,笑吟吟的看他:“我这次可小心啦,一点的没淹呢。”
还没等祁野开口的时候,景钰脸色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祁野:好着急,媳妇觉得我谎报年龄;)
感谢猫猫爱吃鱼的地雷
感谢你爸又大又辣的营养液
晚安。
第十九章
景钰直接一屁股坐在刚浇过水的幼苗上,整个脸都皱成一团了,咬着下唇,手捂上了肚子。
“怎么了?”祁野放下桶,走了上前,蹲在他面前。
景钰呜了一声,半眯着眼睛,轻声哼:“肚子好痛啊……”
祁野见他面色突然变得通红,因为痛意沁出的泪水濡湿了黑羽一般的长睫,看起来难受极了,伸手将他横抱了起来。
景钰都顾不上突然身子悬空,他只觉腹内就跟被刀绞割一般。
好疼啊。
他在祁野怀里害怕的哭出了声:“我,我是不是,中毒了……呜。”
祁野:“不会,也可能兔子肉吃多了。”
一时之间忘了哭的景钰:“???”
中午的红烧麻辣兔,辣椒放了小半盆,火辣辣的兔肉野味香嫩,景钰贪吃,一大盆祁野吃了几块,全到他肚子里去了。
吃太多总归是不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祁野也只是猜测。
“可是真好……疼啊。”
祁野见他声音都发颤了,看样子不是一般的疼,“你还吃其他的没?”
“吃了个,小,黄果,午睡前。”景钰疼的脑门都出汗了,眼泪汪汪的,把脸贴在祁野的胸/膛,小声呜咽着回答。
“什么?”
“吃了,好吧……吃了三个。”
“……”
景钰睡前觉得口渴,又不想喝水,看着篮子里有野果,他洗了个尝着还挺甜的,就多吃了两个。
“难不成,那……黄果有毒!”景钰疼的脸又白又红,说完又小声啜泣,“呜呜,真的好……疼。”
祁野安抚他:“果子没毒。”
进了屋,祁野要把他放床上的时候,景钰边哭边道:“哎,等……等,刚刚坐地上了,裤子脏了,先脱裤子在上床。”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干净,祁野都无奈了,搂着他,给他扒.了裤子。
景钰那白的发亮的细长腿蜷了蜷,被祁野冷着脸给放到了床上。
祁野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想去茅房吗?”
“不想。”景钰哭着揉肚子,“我怎么,怎么,觉得疼的越来越厉害了啊。”
祁野见状,皱着眉,掀开他那麻布上衣,露出纤细的腰以及光滑的肚子。
“哪里痛?”祁野手覆了上去,按压了一下。
景钰的小.腹平坦,上面的皮.肉紧实细腻,祁野手透着温热轻轻按压上去,只觉得像是摸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这……里。”景钰哼了哼,抱着他的手按在了脐外下三分之一的位置处。
祁野拿手指轻轻压了下,景钰拧着眉,整张脸眼泪斑驳,额头全是汗,睫毛都被泪糊住了,粘在一起,看起来可怜极了。
“野哥哥,你给我,给我找个医生,看看。”景钰太疼了,说话大喘气。
这里哪有医生,与世隔绝的小村庄,村子里人生病大多都是些风寒脑热病,搞点草药喝喝就好,真要有其他的大的病症,草药没用的话就死翘翘吧。
祁野看他这副模样,蹲在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先忍忍,我给你煎点药。”
景钰抱着他的手,哼了哼,哭着说:“那,你可快点,我要,疼死了。”
祁野以前接触过洋医生,且家里有大夫,他少年时期跟着学过医,不过不深,刚刚景钰的那个位置应该是阑尾吧。
早年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差不多的病症,老大夫治疗就比较保守,用的草药,而他曾经见过洋医对此就比较大胆,直接动刀子切除。
祁野面色有些沉重,好在屋里备的有草药,且效果比之前大夫用的还好些,他拿药罐熬了药。
景钰哭的很厉害,他哪受过这种痛,从小到大身体都没出现过大毛病,小时候病过一次,小感冒,打针的时候,哭的就撕心裂肺,别说现在那处疼的让他都要受不了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祁野过来的时候,他哭的都要断气了。
祁野坐到床边,摸了摸他脑袋,他话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药很快就好了。”
景钰还是哭,抬眼看他,眼睛红肿着,他哭泣道:“野哥哥,你……呜呜呜,抱抱我。”
祁野这会儿看他怪可怜,把它抱在了怀里。
景钰趴在他肩头上哭,声音都哑了,到最后哭不动了,抽泣着说:“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祁野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他继续道:“呜,我想我妈了,我小时候病……病了,她就,把我抱在怀里。”
得,被当成妈了。
“我,我还没回去,我……我不想死。”
“不会死的,药很快就好了。”
景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能听进去祁野的话,“野哥哥,认识你,也,也算我们缘分一场,实在,太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了,呜呜,等我上了天堂,一定会,保佑你的。”
他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天堂,我,也没干坏事,总不能去,地狱吧,还是说,人死了,就一抷黄土,什么都没了。”
“……呜,那些螃蟹,小龙虾,还在水里泡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吃呢。”
祁野听到最后一句话,都不知道该做个表情了。
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一盆螃蟹虾。
要不是他贪吃,能受这罪?
草药熬好了,黑乎乎的,看着就嘴里发苦,景钰不想喝,他闻着味就想吐,窝在祁野怀里,不停的动着。
祁野冷着脸,训他:“别闹,喝了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