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乔韶想的是,如果楼骁敢把他揽腰抱起,他就拖他一起滚下楼梯,同归于尽!
贺深放他下来,作势……
乔韶顾不上脚踝疼了,威胁道:“你真那样,我就和你拼了!”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贺深又被勾出恶趣味:“现在真想试试了。”
乔韶肝疼:“你!”
贺深怕他站不稳再摔了,好歹说了句正经话:“你要怎么上楼?”
乔韶死死握着楼梯扶手,道:“单脚蹦上去。”
贺深好心提醒他:“蹦五层?”
乔韶还一个台阶没蹦呢,腿就开始软了。
贺深向来冷淡的眸子里带了点笑意:“来。”
乔韶警惕看他,誓死不从。
“怕什么,”贺深语出惊人:“都是男的,我还能强x你?”
乔小少爷何曾见过如此无耻之徒,脑袋都断电了。
贺深握住他胳膊,轻而易举把他背了起来。
乔韶:“……”
贺深身体前倾,将他背得更稳了些:“老实点,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乔韶手搭在他肩膀上,还在懵了个懵。
贺深已经开始爬楼梯,他背了个人,脚步却丝毫不慢。
乔韶可算冷静下来了。
虽然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混蛋,但背他上楼这份情还是得记着的。
回到宿舍,他被贺深放到了床上,坐稳后乔韶抬头看贺深,瞧他一口气上五楼,连气息都没变,不禁心中嘀咕:什么见鬼的体格?果然是横行霸道的校霸,估计都是打架练出来的。
贺深看了看他的脚踝,皱眉道:“有点肿。”
乔韶也看过去,倒没发现两个脚之间有太大区别。
其实这会儿他已经没那么痛了,尤其是这样平放着不动弹,更是没多大感觉。
这时贺深在他脚背上按了下,乔韶呲了一声。
贺深抬眉看他:“疼?”
乔韶强撑着:“还好。”
贺深垂眸又看了会儿道:“给你爸妈打电话,去医院拍个片。”
乔韶心一跳,立刻道:“不行!”
他这拒绝得太干脆太利落,让贺深有些诧异。
乔韶哪敢给老爸打电话?
这事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几乎能知道后果是什么!
休假回家都是小事,他怕老爸给学校换个新操场,爷爷给宿舍楼安俩电梯,姥爷把医务处给整成三甲医院……
“不行不行!”乔韶想想都可怕,也顾不上楼骁是个混蛋,几乎是哀求道,“不能打电话。”
贺深看得出乔韶是真的很抗拒。
这不符合逻辑。
普通高中生,有这样请假回家偷懒的好机会,怎么会不好好把握?
除非他有的是一个不想回、不能回的家。
贺深想到去卖场里捡便宜的小个子,又想到开学时背着被褥独自报道的小乌龟,再看看他这明显营养不良的瘦胳膊瘦腿……
“等着。”贺深站起身。
乔韶拿不准他要去干吗,只能抬头看他。
贺深道:“不想回家的话,就快点好起来。”
说完这话他推门出了宿舍。
乔韶从未跟上过校霸的脑回路!
他也想立刻马上好起来,可是要怎么快?
不过……乔韶打量着自己的脚踝,他觉得不太严重,骨折的话不会这样轻松。
乔韶试着动了下脚,一阵刺痛袭来,他轻吁口气,不敢乱动了。
惨啊。
开学第二天就扭了脚,他这求学之路坎坷不断。
乔韶倒在床上,盯着床板发呆。
宿舍楼很安静,住校生都去跑操,走读生还没来校,偌大个宿舍楼里估计只有舍管。
男寝离着操场很近,但516在最南边,和操场是两个方向,又因为开空调的缘故关着窗,所以外头的动静是一点都传不进来。
躺在床上的乔韶很快就浸到了这无法言说的静谧中。
他心一跳,想去把窗打开,可惜脚踝一落地,钻心的刺痛袭向大脑,让他低吟一声。
乔韶立刻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戴上耳机。
约莫两首歌的功夫,宿舍门开了。
贺深回来了,拎了个便利袋。
听到动静,乔韶摘下耳机坐起来,贺深瞧他脸色似乎比之前更白了些,道:“很疼的话别强忍,我带你去医院。”
他没再说打电话给他爸妈的事。
乔韶立刻回道:“不用!”
贺深道:“万一骨折了呢?”
乔韶笃定道:“不会!”
贺深看他一眼,悠悠道:“同学你的名字叫ct拍片机?”
乔韶:“……”被噎到了。
贺深也没勉强他,他将便利袋放在床铺上,半蹲在乔韶面前。
乔韶这会儿看到了便利袋的东西,是一些药和冰敷袋。
校医要八点才上班,他是去校外给他买药了?
虽说很嫌弃这个横行霸道不守规矩的校霸,但此刻乔韶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也没那么坏嘛,还是很有同学爱的。
贺深给他喷了药,又抹了药,最后还放上了冰敷袋。
一连串动作麻利熟练,根本不用看药品说明书就能准确控制剂量。
乔韶看得惊讶,心里品了品又回过味来了——不良少年大概是这样吧,时不时和人干架,受伤了就得自己抹药,所以对这些跌打损伤的药物如此熟悉。
这么看,当个校霸也不容易。
乔韶对他的成见又降了那么一小指甲盖。
一切搞定,贺深叮嘱他:“上午别去了上课,休息下看看,如果能消肿就不用去医院,否则必须去拍片。”
乔韶点点头,模样挺乖,眼里嘛,不当回事。
贺深也没再多说,反而问了另一个事:“到底哪个班的?”
乔韶眨了下眼,道:“六班!”
贺深扬眉:“那我去跟六班班主任说一下你的情况?”
难道才半天功夫,自己不在六班的事实就被戳穿了?
校霸这么闲的吗!
乔韶顿了下,觉得也没什么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他道:“一班。”
贺深当然没那闲工夫去六班看乔韶在不在,他只是早上见到了唐煜,猜这小子昨天是随口骗他。
唐煜是一班的班主任,能被他扶着出来,只能是自己班的学生。
他昨天累得很,一整天都在神游太虚,好像进教室时的确有听到转校生的字样,但却没怎么留意。
贺深掀起眼皮看他:“这次没撒谎了?”
乔韶道:“你干嘛非得知道我在几班?”
反正不和你一个班!
贺深拎了拎便利袋道:“方便讨债。”
乔韶:“……”
贺深看了下时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休息吧。”
乔韶点点头,临贺深要走了,他才小声了说了句:“楼骁,谢了。”
虽说梁子结得不小,但忙也的确帮了,乔韶是个善恶分明的人。
贺深怔了下,心里想的是——谢我就是了,谢楼骁做什么?
楼骁来了?不可能。这个点那小子还在做梦吧。
乔韶显然是对他说的:“药钱是多少,我还你。”
贺深回过味来了,原来这小孩把他当成楼骁了。
说来也是,他昨天睡在楼骁床上,会被误会也正常。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