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偏爱你的甜
作者:长安夜雨
文案
司裴年少成名,蜚声国际,是万千琴童漫漫学琴路上最明亮的灯塔。
听说灯塔先生要来学校开大师课,钢琴系的女生开赌盘,猜他明天穿黑色还是白色。
陆西宁赌上一个月的奶茶:他明天穿芭比粉。
众人只当她犯傻,哪知从来只穿黑白两色的顶级钢琴家,隔日真的穿了件粉衬衣。
唯一的赢家陆西宁,当天夜里就后悔了。她哭着向把自己压在沙发上的某人保证:再也再也不拿你打赌了!
高冷禁欲钢琴家小他十岁的任性姑娘
用一世的荣光纵你胡闹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主角:陆西宁,司裴 ┃ 配角:章扬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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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今冬的雪姗姗来迟,临近寒假才飘然而至,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夜幕中的城市宛如亮着五色光芒的圣诞雪花水晶球。
不知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是心烦意乱,陆西宁脱去羊绒开衫、只穿一条丝质连衣裙犹嫌燥热,正想借口补妆出去透气,就见哥哥和司裴相继起身,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这场过于无趣的饭局。
众人依次走出包间,陆西宁的哥哥陆浔作为主人,同贵客司裴走在最前端,两人一个是商人,一个是音乐家,除了同样高冷寡言外,没有一丝共同点,幸而陪客们全程在一旁活跃气氛,才不至于冷场。
酒店在大厦的六十六层,快速下降的观光电梯害醉了七分的陆西宁一阵头晕目眩,她往哥哥身侧靠了靠,见他垂眸看向自己,委委屈屈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给章扬打了一百个电话,他不接,你帮我打……”
陆浔的脸上有毫不掩饰地不耐烦:“知道他不理你,还非得找他?”
陆浔不高兴起来连父亲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同父异母的妹妹,常年处于陆家生态链最底端的陆西宁习惯了哥哥的冷脸,闻言“哦”了一声,垂下头看淹没在长绒地毯里的鞋尖。
走出大厦后,陆西宁本想同哥哥一道钻进他的车里,却听到他以不顺路为由,请司裴送自己回家。见妹妹茫然地看着自己,陆浔说:“你妈不是让你今晚好好表现?”
脑中一片混沌的路西宁怔了怔才记起出门的时候妈妈再三嘱咐她要跟司裴套近乎,务必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司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钢琴家,论技术,他在国际上位列前五,要多快就多快,要多响就多响,没见过他弹琴,绝对想象不到看上去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飙起来那么猛。除了对键盘的绝对掌控,在情感表达上他也完全做得到精准、细腻、丰沛。技术牛逼、乐感无敌,因而他不到二十岁就蜚声国际,二十五岁便进入了大师境界。对在音乐学院钢琴系念大三的陆西宁和万千琴童来说,司裴是漫漫学琴路上最明亮的灯塔。
司裴去年发起了给山区的孩子建音乐教室的活动,计划在未来五年内捐建三十间音乐教室,陆家的公司是最大的赞助商,今晚司裴过来吃饭就是为了同陆西宁的哥哥谈这件事。
陆西宁一整晚都在契而不舍地拨打前任的电话,看都没看过司裴一眼,更别说好好表现,她怕回家后被妈妈念叨,钻进司裴的车后,便开始思索如何补救。
她一向嘴巴甜、会恭维人,可喝掉两瓶红酒后脑筋转不动,冲司裴傻笑了一下,见这位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矜贵冷漠的男人毫无反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场了。
陆西宁把晕晕的脑袋抵在车窗上,歪头看向司裴,隔了一小会儿,见他回看过来,立刻眉眼弯弯地朝他笑:“司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
“记得。”在陆西宁的脸上看到讶异,司裴补充道,“你那时还是个小朋友。”
陆西宁“咦”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惊喜:“司先生,您居然还记得!”
司裴性子冷,没接话,陆西宁又问:“十三年前我才八岁,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两人整晚零交流,在陆西宁的哥哥请他送她回家前,司裴甚至没留意过她,然而她一开口问“记不记得”,他便立刻想了起来。
司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她的,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陆西宁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才说:“因为我钢琴弹得特别特别好,是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材?”
许是没听出她在开玩笑,司裴没作声,为了感谢他还记得自己,陆西宁进一步恭维道:“司先生,您看起来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不显老!”
司裴完全不觉得自己应该显老,顿了顿,说:“因为你是第一个叫我叔叔的。”
那时他才十八岁,听到个子挺高的陆西宁鞠躬说“谢谢司叔叔”,内心着实有些震撼,不过年少持重,面上并没显露出来。
听到这话,陆西宁怔住了,这是晕头昏脑间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吗?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连声补救,可酒后头痛的司裴嫌她聒噪,揉了揉太阳穴,摆出拒人千里的姿态,侧头看向车窗外。
陆西宁习惯了这种忽视和冷淡,平时不会放在心上,这一刻却没由来的一阵不平和失落,便闭上嘴巴,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白茫茫的,雪竟下得这样大。
车很快开到了小区外,陆西宁轻声道过谢,便推开门、下了车。走到大门外,她才发现自己的包不知道落在了哪里,没有卡、刷不开门禁,便只好按门铃,等了许久不见门打开,她又记起妈妈带着外婆去舅舅家了,保姆也放了假。
这一整天就没有一件好事情,在饭桌上的时候觉得燥热难耐,这会儿又冷到发抖,偏偏还进不了家门。陆西宁更觉委屈失落,摸出口袋中的手机,继续拨那个怎么都打不通的号码。
之前只是无人接听,这会儿却变成了已关机,陆西宁又冷又醉又委屈,不自觉地抽泣了起来,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司裴走到陆西宁身侧,递上她落在自己车上的包,可她迟迟没有伸手接,抱着膝盖蹲在台阶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带着三分哭腔问:“你连电话都不肯接,还来我家干什么?”
雪下得紧,司裴没打伞,他不想多待,把包放到陆西宁身侧,正要离开,却听到她说:“你,我哥,还有那个司裴有什么了不起?时时刻刻冷着一张脸不理人,看着就讨厌讨厌讨厌!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我才不愿意看到你们!”
“……”
明知道这是醉话,司裴仍是说:“没有瞧不起人。头疼,不想说话。”
听到这句,陆西宁蓦地站了起来,司裴下意识后退,却仍是被她抓住了衣领。陆西宁在风雪里冻透了,指尖冷得像冰,刚覆到司裴的太阳穴上,他原本就微薄的酒意立马便烟消云散了。
陆西宁替司裴揉过太阳穴,换了个乖乖巧巧的语气问:“你的头还疼吗?”
司裴跟她对视了两秒,把目光从她还蓄着泪的眼睛上移开,落到她红红的鼻尖上:“陆小姐……”
陆西宁抽了下鼻子,打断了司裴:“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会把我当成妹妹,会继续照顾我吗?你妹妹不喜欢你和讨厌的人相亲,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你别再见她,我给你介绍更漂亮的行不行?”
“……”
眼前的人不讲话,陆西宁便两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摇了摇:“她今天来找我示威,我不高兴!如果你不理她,我保证再也不烦你,现在就删掉你的电话号码,这辈子都不再打!”
司裴想拂掉陆西宁的手,和她说“你认错人了”,可她察觉到他准备脱身的意图后,生气了,抓得更紧:“这样也不行吗?你看着我!看着我回答,我漂亮吗?”
再次对上她的眼睛,从没称赞过异性容貌的司裴鬼使神差地说:“很漂亮。”
陆西宁终于满意了,破涕为笑:“我那么漂亮,一个亲亲换你不理她行不行?”
不等司裴收起脸上的诧异,陆西宁就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
次日清晨,陆西宁是被手机震醒的,看到屏幕上的“章扬”,迷茫了一瞬后,记起昨晚的事,她立刻困意全无地坐了起来。
翻过通讯记录,确定不断拨打章扬的电话、对着他撒酒疯不是做梦,陆西宁直想一头撞死,哪有脸接电话。
手机安静下来后,陆西宁满心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正想去洗手间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震动声再次传来。
陆西宁捂着心脏拿起手机,在接听后装失忆和拉黑前任间迅速选择了后者,却发现打来的是哥哥。
因为哥哥和前任是好友,陆西宁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地接通了电话。
陆浔的声音一贯冷淡:“你醒了?你的钥匙在我这儿,我午饭前让助理送给你。”
“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那儿?”
“昨天你喝多了,抱着司裴的脖子不松手,他给我打电话,我去你家开的门。”
“我抱着司先生不松手?不是……章扬吗?”
“你还没醒酒?章扬人在赤峰,下周才回来。”
!!!!!!!!记起失去意识前的亲……强吻和司裴那张矜贵冷漠的脸,短短半分钟内,陆西宁的脑中飘过了一百次“卧槽”。陆浔话少,交待过妹妹别再乱喝酒,便挂断了电话。
陆西宁陷入巨大的震惊中,手机又一次震起来时,她没看来显就按了接听,直到听见章扬的声音,才回过神儿。
“喂?”
陆西宁有点慌,镇定了片刻才用客套十足的语气说:“哦,你好。”
这句“你好”让章扬有些莫名其妙:“我昨天把手机落在酒店了,你有事找我?”
“没有啊。”
“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什么电话?”醒酒之后的陆西宁实在说不出阻挠前任相亲的话,只好装傻。
章扬话比陆浔还少,静默了两秒,说了“再见”。
赶在他挂断电话前,陆西宁说:“昨天我遇到你那个小青梅了,恭喜恭喜。”
“什么恭喜?”
“你家人不是在撮合你们吗?”
“这事儿我没听说过。”
咦?陆西宁心中一喜,嘴上却说:“当年她就喜欢你,总背着你恶狠狠地拿眼睛瞟我,昨天还特别来找我,让我以后别再联系你。你放心,我挂上电话就删号码,保证不影响你和未来嫂子的发展。”
“……”
结束通话后,陆西宁的坏情绪散了大半,渐渐想开了——昨晚她对着司裴撒酒疯,丢的是陆家的脸,若对方是章扬,丢的可就是自己的脸。作为陆家最不被重视的孩子,她本就没什么家族荣誉感,反正也不会再跟司裴见面,尴尬、难为情是爸爸和哥哥的事儿。
下午回学校开个会,这学期就彻底结束了,陆西宁洗过澡仍觉得头痛,便爬回床上补觉。刚刚睡着,她就被提前回家的妈妈摇醒了。
陆西宁揉着太阳穴坐起身,陆妈妈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换,一脸殷切地接连发问:“昨天见到司裴了没有?他还记不记得你?你跟他说上话了没?”
“见到了,他还记得,说了几句话。”
“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只跟他说了几句话?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一定要抓住机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记住你!”
好不容易想开的陆西宁,听到“司裴”这两个字,再一次升起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羞愧感,被妈妈目光灼灼地盯着,却只能说:“他对我的印象应该很深刻……”
“真的呀!”陆妈妈喜上眉梢,“那你就趁热打铁,借着你爸爸给他赞助,找机会跟他见面,弹琴给他听,他不是说你最有天赋吗!”
陆西宁干笑了一声,跟司裴再见面?下辈子吧。
午觉陆西宁睡过头了,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辅导员面露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交待学生们等下不要激动、不要追着要求合影和签名。
每次有名人来学校,辅导员都会交待这些,但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句,而眼下却是重复再重复。
辅导员说到第四次的时候,陆西宁心生好奇,压低声音问身侧的人:“等下谁要来?这么大的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