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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上岸后,大家都说:“不是说你已经提前上船回来了呢。”
    是谁说的她已经上船了?
    当时她也没细想,只以为别人想错了吧,再说自己也没事,就不再追究。
    可是现在回忆下,这明显就是顾姗搞出来的一出把戏啊!
    特别是后来她巴巴地把柏叶给彭氏的时候,彭氏瞥了一眼,只淡淡地说:“这个东西,也值得你捡回来。”
    顾嘉想起这事儿,只想捶自己脑袋啊!
    她之前生了怎么样一个榆木疙瘩脑袋?还是说重活一世再次投胎的时候她的脑袋被大师开光了才大彻大悟?
    ……
    “阿姗她被你爹禁足也有些时候了,怕是憋闷得很吧。”
    彭氏又低叹了一声。
    顾嘉看她那长吁短叹无可奈何的样子,突然想笑。
    也亏得自己这辈子对她的母女之情没什么指望,要不然还不得被气死。
    用脚底板想都知道她娘在想什么,肯定是心疼那个姐姐了呗。
    她心疼顾姗,却不好意思直接明说放顾姗出来,又怕自己直接做主博野侯那里说不过去,便开始旁敲侧击这么说。
    其实还是想自己来主动对博野侯提起这事儿吧。
    她想起上辈子的事,其实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顾姗在这孟国公府的家宴上会对自己使坏,那自己这次顺手推舟,做个好人,就去父亲面前帮她求情,让她得以参加这个宴席,然后在她使坏的时候,反将她一局,让她自食恶果好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抿唇轻笑了下,乖巧地继续坐在那里吃着果子。
    彭氏说了这半晌,见女儿竟然毫无动静,不免失望,叹了口气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
    顾嘉从彭氏那里出来,脚步轻松,心情愉快。
    她觉得就在刚刚,她领悟了这事件幸福快乐的真谛。
    那就是不要有所期望。
    当你不再期望的时候,即便那个母亲让自己再怎么失望,自己也不会伤心半分了。
    她上辈子为什么傻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为什么屡屡碰壁却依然痴心不改,就是她总以为,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总是会疼爱自己的吧。
    呵呵,别傻了。
    正想着间,便见前面回廊上过来一个人,锦衣华服,容貌俊美,只是神情过于冷淡。
    那不是自己那嫡亲哥哥顾子青么。
    顾嘉见了顾子青,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场,眼睛望天,施施然走过。
    反正恰好她今日身边无丫鬟,他也没带仆从,没人看见,她懒得装了。
    就在她即将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顾子青突然道:“见到自己的哥哥,你竟然都不知道见礼吗?这就是你博野侯府千金的教养?”
    顾嘉笑了笑:“哥哥,你说得对,我家教不好。”
    顾子青一怔,他知道这个妹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她竟然这么痛快地承认自己家教不好?
    谁知道顾嘉却轻轻淡淡地道:“从小无父母教养,家教确实不够好呢。”
    顾子青脸色顿变,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说这妹妹家教不好,其实是把自己父母都给骂进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这怪谁呢。
    顾子青还是很孝顺的,只能用憋便一般的脸色在那里闷声道:“罢了,不提这个!你刚才去母亲那里,又说了什么?”
    顾子青觉得,这个妹妹去母亲那边,必是撺掇了什么,或者又给阿姗使了什么绊子。
    顾嘉挑眉,淡声道:“我说的事,却是和哥哥有关呢。”
    顾子青狐疑:“和我有关?什么?”
    顾嘉笑了,笑得单纯无辜:“我和母亲说,怕是二哥哥心里有人了,应该开始说亲了。”
    顾子青大惊,盯着顾嘉:“你什么意思?不要胡言乱语?你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说出这种话?”
    顾嘉却依然在笑:“二哥哥,难道你不是心里有人了吗?不要瞒我呢,我这做妹妹的,还盼着给你当红娘呢!”
    顾子青脸红耳赤:“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心里有人,又到底是谁?”
    顾嘉看他那窘迫的样子,简直是想哈哈大笑:“二哥哥,你太好玩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逗一逗你,瞧你这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顾子青羞恼成怒:“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顾嘉拿手指头刮自己脸,吐舌头,故意气他:“分明是你自己羞羞羞,却来说我,我才不羞呢!”
    顾子青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样子,恨得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你若胆敢在父母面前胡说八道,我定不会饶了你的!”
    顾嘉故意道:“若我偏要去父母面前胡说八道呢?我要说你顾子青不知廉耻欺负我这个亲妹妹,我还要说顾姗阴险狡诈有意下毒害我!”
    顾子青满面鄙薄地望着她:“父母怎么会把你这样的人领回来?我顾子青耻于有你这样的妹妹!”
    顾嘉故意大怒:“顾子青,你这只蠢头村脑的秃驴,我看天下再大,也大不过你缺的心眼。仗着自己命好,当了个富贵窝里公子哥,就以为自己撅起尾巴可以上天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贼东西,还以我为耻?我呸,吃你粮了还是喝你家酒了?你若真有那能耐,爬回十几年前让你的娘老子别生下我啊!”
    顾子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顾嘉。
    他哪里想到,顾嘉一个女孩儿家,长得模样也是清纯动人,年纪也那么小,骂出话来竟然这么难听?!
    然而顾嘉还没歇气呢,冷笑连连地看着顾子青,突而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像两头蠢驴。”
    顾子青颤抖地伸着手指头:“你,你你你——”
    顾嘉笑,轻轻地道:“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愚蠢。”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顾子青气得跺脚,简直是恨不得追上去痛骂顾嘉一通,只是他从小长在侯门,又学的是圣人之道,白生了一张嘴不知道怎么骂人,空长了两只拳头却不知道怎么打人,如今气得便是两手发颤,也只能干瞪眼看着顾嘉离开罢了。
    他兀自生了半天闷气,便说要回去歇息,谁知道走到半路,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顾嘉当时走的方向,并不是要回她自己的秀苑,反而是要去知言堂。
    她要去知言堂做什么?
    顾子青陡然想起顾嘉曾说过的,她说“我要说你顾子青不知廉耻欺负我这个亲妹妹,我还要说顾姗阴险狡诈有意下毒害我”。
    顾子青跺脚:“坏了,坏了,她刚才气成那样,心性又如此恶毒,必然是要去父亲面前告阿姗的黑状来欺凌阿姗!阿姗本来就被她冤屈了正禁足着,她若是再去告黑状,那阿姗岂不是吃了大亏?”
    “不行,不行,我得去和父亲说个明白!”
    顾子青挽起袖子,向着博野侯的知言堂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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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第18章谁恶人先告状?
    顾子青挽起袖子,向着博野侯的知言堂狂奔而去。
    他是一定要和父亲说个明白的!
    一路上自有奴仆看到二少爷没了往日斯文,冲着知言堂狂奔而去,不免疑惑震惊,有的甚至窃窃私语,猜着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子青全然不顾,冲到了知言堂前,却恰好看到顾嘉从里面走出来。
    顾嘉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裙,梳着两个墨黑的丫髻,丫髻上各自缀了两颗明珠,衬着那双清澈犹如一泓泉水的眸子,格外的清新动人。
    她对着他盈盈一笑,清灵顽皮。
    然而这一切看在顾子青眼中,却是十足的恶人,披着仙女皮儿的蛇蝎女。
    “二哥哥,你也过来了?刚才我和父亲说话,父亲还提起你呢,说是平时读书有什么不会的,要多向两位哥哥讨教。今日小妹先谢谢哥哥了。”
    说着,竟然盈盈福了一福。
    顾子青看到她跟见鬼一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么凶恶粗俗,现在突然变了个模样,这玩得是什么?
    顾嘉却诧异地瞪大眼睛:“二哥哥,你怎么了?”
    顾子青厌恶地挥挥手,不耐烦地道:“罢了,我懒得和你多费口舌,我去和父亲说!”
    当下他一挥手,连理都懒得再理顾嘉,径自进屋去了。
    顾嘉看着他进屋的背影,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呵呵呵呵,等着挨骂吧!
    而顾子青都来不及敲门,推开门后径自进去,就见他爹博野侯正坐在书案后面,黑着脸严肃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沉,忙上前拜道:“孩儿有急事想和父亲说,是以都不曾记得敲门,这是孩儿的不是,给父亲赔礼,孩儿以后定会注意。”
    博野侯面无表情,冷冷地道:“行了,你有什么急事,说吧。”
    他重重地强调了“急事”两个字,看这样子,顾子青若是不能说出个急事来,他怕是更为不悦了。
    顾子青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恭敬地道:“启禀父亲,孩儿是要说一下我这妹妹顾嘉的事。”
    博野侯听闻这个,冷道:“顾嘉?她是你的妹妹,你怎可直呼其名?我往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顾子青心中一顿,想想也是,只好道:“启禀父亲,孩儿是要说一下我这妹妹阿嘉的事。”
    博野侯脸色依然不好看:“什么事?”
    顾子青终于得了机会诉说这件事,便把刚才顾嘉对他如何恶声恶气又如何粗俗不堪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道:“父亲,上一次墨痕一事,我已经问过阿姗了,这件事并不是阿姗干的,她也是被冤枉的,至于是被什么人冤枉,又是设下怎么样一个绝妙的毒计来冤枉她,孩儿一时也不敢说。不过今日还请父亲明鉴,阿姗每日安分地留在秀苑中,从不敢招惹是非,反而是那阿嘉,恶形恶状,处处欺压阿姗,今日更是故意过来父亲面前,编排阿姗的是非,还请父亲务必不要听信阿嘉所言,明辨是非,还阿姗一个清白。”
    他自觉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言辞恳切,父亲一定是会听的了?
    果然,他见父亲好像暗暗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终于看破了顾嘉的真面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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