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足以震慑住林声久了!
“这也太丰盛了吧?”
林声久坐在声乐楼附近的长廊里,揭开盖子后就惊到了,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丰盛的便当。
“你是要开店吗?”她夹起一块海参送入嘴中,海参汁液满满,咸鲜适中,好吃得简直要把舌头吞下去。
“不是。”
“我上次说的那个往字母站投稿,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试试诶,这个水平绝了!”
“行啊,那你愿意帮我,试菜吗?”
“什么?”林声久没听清。
“没什么。”
饭菜倒是全吃光了,餐后水果吃不下,林声久直接拿回琴室,同时也准备把便当盒洗干净后再还给祁直。
“要听梦中的婚礼吗?”林声久搬了一张椅子擦干净后让祁直坐。
“怎么?这首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其实是一个梗啦,因为这曲子太出名了,从前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经常表演这个,我们一起学琴的朋友都说谁也别想逃脱梦中的婚礼这个魔咒。”
“没事,你弹别的也可以。”
“那我来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祁直一怔,自动脑补出下一句:纪念我死去的爱情?为什么听起来有点不吉利。
林声久摩拳擦掌,回想了一下降e大调夜曲的乐谱,这首是肖邦最广为流传的作品之一,旋律明朗轻快,也是她本人非常喜欢的一曲。
音乐缓缓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祁直闭上眼,静静听着她的弹奏,夜曲旋律优美却又富有穿透力,即使是不懂钢琴,也能体会到那种透过音乐传递出的情意。
一曲完毕,她又继续练回表演要用的曲子。
“我练的还不熟,你可不能笑我。”
既然祁直要继续留下来,林声久就先给他打好预防针,她又不是天才,哪会那么快练好。
“嗯。”
钢琴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弹琴本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劳动,“教导主任”在旁边坐着,她下意识就板直腰,坐得端端正正,十分有淑女风范。
累的是谁?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林声久一边弹一边根据谱子适当做出调整,十指翻飞间,时间很快就溜走了。
门卫室的大叔又在一间一间地敲门催,她松开琴键,腰酸背痛得不得了,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给。”祁直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她:“擦擦汗。”
“谢谢。”
她这一天究竟要说多少谢谢哦!
走出声乐楼,祁直推出一辆其貌不扬的山地车,朝她拍了拍后座:“上来,载你回去。”
弹了好几个小时的琴,眼睛疲累地睁也睁不开,她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微风拂过,裹挟着沁爽的凉意,林声久坐在后座上,打了一个呵欠,昏昏欲睡。
许是压到了减震带,山地车轻轻晃了一下,她原先是什么也没扶,靠着自己并不优越的平衡感维持着不掉下去。
这么一晃,直接闷头撞在了祁直的背上。
有点痛,她揉揉鼻子,听到祁直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抓紧我。”
“男女授受不亲。”她伸出手指揪住了祁直衬衫的后摆,像是给新娘棚婚纱的花童一样牵起衣角。
“你别那么用力,差点把我拉下去。”祁直往后一仰,朗声笑道。
林声久闻言一愣,微微松开衣角,问道:“祁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那他怎么说的?”纪桐桐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说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是什么意思?”林声久不解。
“对不起,这题超纲了。”
林声久趴在桌子上:“我有个朋友说过,谁能坐下来认真听人练两个小时琴,那一定是真爱无疑了。”
练琴不仅仅是简简单单枯燥二字可以形容的了,而祁直全程一丝不耐都没有,反而在她停顿思考的时候抬起头露出一个鼓励的笑。
“久啊,我也不是泼你冷水,只是不想让你会错意。说不定,祁直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就像我一直把刘衡当儿子看一样。”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就放心了。”林声久频频点头、
祁直要是知道林声久那么容易被说服,懊恼一定会再加深一层。
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笨口拙舌不善表达,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我想追求你”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这个场合不够正式?
更新的日子熬夜是常态,祁直把视频拷到电脑上,打开pr,看来今天又会是个不眠之夜。
“哈哈哈熬夜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抢占前排!”
“竟然是便当?印象里值哥从来没有做过便当诶,看起来好棒呐!”
“求bgm,好好听啊。”
“回楼上,这题我会答,梦中的婚礼。”
“我谢谢楼上了,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好吗?”
秋日私语,私语。
作者有话要说: 海参的做法参考太多了,因为我本身不是山东人,所以根据自己做菜的经验结合的网上的菜谱编的做法,如有不对,欢迎指正。
今天依旧是打滚求收藏评论,么么哒!
第22章 你是一只云雀
笃笃——
“请进!祁直来啦, 坐!”吴教授放下手里的签字笔, 示意他坐下来。
“谢谢吴教授。”
吴教授含笑打量了他一会儿, 状似无意地寒暄道:“雅思考过吗?多少分?”
“年初考的,8.5分。”祁直毕恭毕敬地回道。
“唔, 不错。”教授点了点头, 把一沓文件递给祁直。
“这是帝国理工大学生物医学研究方面的培训项目介绍, 我们学院里只有6个名额,原则上是不许大三生申请的, 但那边的dr.chow力荐你,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吗?”吴教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祁直回想了下, 答道:“上学期在z市参加全国创新大赛的时候, 和dr.chow在后台碰到过。”
“我说呢!这次培训,药学院那帮老家伙个个都想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去, 趁我不在h市, 直接把你名字给捋了下来,要不是dr.chow发邮件提醒我, 真的是...祁直啊,他很看好你,这个机会平心而论也挺难得。明年你就大四了,如果你对未来有更好的规划, 老师也不勉强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和家里人也商量商量。对了,和之前布朗大学的实习不同,这次培训大约每年需要三万英镑的学费, 当然,以你的成绩,申请国家留学奖学金也不成问题。想清楚了,下午四点之前,把报名表发我邮箱,今天是截止日。”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教授。”祁直郑重地鞠了一躬,从桌上拿起那沓文件,“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去吧!”
走廊里空无一人,祁直缓步走到安全通道入口,推开门,看向手里那份培训项目介绍。
左上角是帝国理工的校徽,红黄相间的标志中间印着那句名言:scientia?imperii?decus?et?tutamen,科学是帝国的光彩和守护者。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打开文件,翻到了主要内容那一页。
30周的项目课程学习,20周的实验室学习,即使不算上撰写论文的时间,也至少需要一年。
“一年。”祁直犹豫了,他本该在教授办公室就应下来的。
可那句愿意怎么也说不出口,脑内有两只小人在不停拉锯,争吵。
【你疯了?dr.chow所在的实验室是全球顶尖,能去那里培训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你在犹豫什么?】
【说是一年?一年以后呢?留在那里继续研究还是回国,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那就回来啊,不过才一年而已,你现在就填好报名表发给教授!】
【那林声久呢?你说走就走,不娶何撩,祁直你就是个没担当没责任感的猪蹄子。】
【优柔寡断,你如果放弃,我会对你很失望。】
【你走吧,会有人陪在林声久身边的,等你回来,她说不定都订婚结婚了,你要记得说恭喜。】
不知在安全通道里站了多久,直到脑内那两个小人引经据典地辩论完,纷纷倒下,祁直才魂不守舍地往寝室走。
“稀奇!你竟然翘课了,老师还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俞清瑞嘴里叼着一根老冰棍,在桌子上翻来翻去找自己的饭卡,又从床上拽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没生病。”祁直对着电脑界面,鼠标无意识地在imperial college london官网上划来划去。
“打个商量呗直哥,车借我骑下,我去食堂,要给你带饭吗?”
“不用,给。”他单手抓住钥匙串往俞清瑞怀里一丢。
“谢了啊!那我走了!”
“嗯。”
寝室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关了笔记本页面,目光无意间又瞥向左侧的那份项目介绍。
【才一年。】
【至少一年。】
如果理智能轻易打败情感,这世界该少多少烦扰,不过是一年而已。
这罕见的忧郁情绪很快被带着满满怨气重新回到宿舍的俞清瑞打破!
“祁直祁直,什么情况,你那车怎么安了个后座?”
俞清瑞扶着门框,心痛得难以附加:“那可是洛克的车啊!你这完全是在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