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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样去见?”季枭寒反问。
    苏染霜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讪讪的看着他。
    季枭寒拿了一顶纱帽递给苏染霜,那纱帽从头到脚将苏染霜罩在其中,根本看不出男女。
    季枭寒用修长的手指将苏染霜的纱帽撩开,露出她的容颜。
    不得不说,这苏染霜真是个耐看的女人,两人认识这一段时间,季枭寒每次看到她,都有不同的惊艳。
    被季枭寒盯着,苏染霜害羞的低下头,可季枭寒却快一步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沉声问:“你……想好了要怎么问孙铁么?”
    “我不知……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苏染霜确实不懂怎么逼供。
    季枭寒邪肆的勾唇,“若是看到我嗜血的样子,害怕么?”
    “我见过最险恶的人心,如何会害怕侯爷,我不怕的!”苏染霜不会让季枭寒知道,他是除了王嬷嬷之外,唯一让她觉得温暖的人。
    季枭寒很满意苏染霜的回答,见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他气急败坏的道:“你别这样对我笑,否则后果自负。”
    呃……
    这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苏染霜低头呐呐,不理这个神经病。
    季枭寒喉结诡异的滚动了几下,他克制的隐忍了下,方才粗声说:“走吧,带你去见孙铁!”
    “是!”苏染霜连忙放下纱帽,跟着季枭寒去了关押孙铁的地牢。
    那孙铁被吊在水中,从池边的水流痕迹来看,这里的水平常只在孙铁胸口,可有很多时候,能完全没过他。
    看见季枭寒进来,孙铁抖了抖,显然对季枭寒很是忌惮。
    “孙铁,今日我给你请来一位名医,这位名医最擅长用毒,她最大的本事,便是将人医治得半死不活,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要试试看?”季枭寒负手走到孙铁对面,站在他正对面后,他便不动了。
    苏染霜跟在季枭寒身边,淡然的看着一切。
    孙铁哀嚎道:“侯爷季侯爷,我能说的真的都已经说了,您还要我怎样?”
    “你只要告诉我,你与苏夫人的关系,我就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季枭寒又道。
    孙铁的眸色闪了闪,他冷然的看向跟在季枭寒后面的苏染霜,谨慎的问:“侯爷请来的名医,可是一位姑娘?”
    “与你何干?”季枭寒冷声道。
    孙铁嗤笑,“当初苏夫人让我去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便是个医女,当时我们没能杀得了那姑娘,我就在想,这丫头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能夜半从我们手里逃走,如今看来,人一直都在侯爷手里。”
    “哦,这倒是稀奇了,我竟不知道,苏夫人什么时候与一个小姑娘有过节了,那你不妨说给我听听?”季枭寒饶有兴致的问。
    孙铁看了苏染霜一眼,淡声说:“姑娘介意让我看一眼么?”
    “看什么看,老子堂堂七尺男儿,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子是姑娘了?”苏染霜故意粗哑着嗓子吼了孙铁一声。
    孙铁与季枭寒皆是一愣。
    尤其是季枭寒,他倒是没想到,苏染霜还有这等本事。
    孙铁被苏染霜骗过,他嘟囔道:“季侯爷,我想不到,你与苏家是姻亲,你为何执意要……”
    季枭寒一拂袖,孙铁的嘴角便被不知名的暗器割破了皮,等苏染霜看过去的时候,那枚暗器已经稳稳的扎在孙铁身后的柱子上。
    季枭寒道:“你若是执意不说,那先生,请吧!”
    “说起毒药,我这里有一味毒药,毒药是用虫卵入药的,虫卵入腹,会在身体里面快速成长,最后变成无数的小虫子,钻到服药之人的血肉之中,日日啃食你的骨血,那感觉就像被万千蚂蚁撕咬一般,疼得人恨不能抓破皮肤去将虫子抓出来,最悲惨的是,即便你抓破皮肤,那些虫子也不会死,你得疼上七七四十九日,待你骨血被虫子吞噬得干干净净,人才会力竭而亡。“
    苏染霜描述的时候,语气低沉缓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季枭寒这样杀伐果断的人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更不遑说孙铁这样的无赖。
    他颤抖着哀求季枭寒:“侯爷,你若是让这位先生这般对付我,你可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反正,我现在留着你,也没什么价值!”季枭寒凉薄的道。
    孙铁看苏染霜,又看季枭寒。
    苏染霜淡声道:“侯爷且小心,我这药很容易沾染,你可别误伤了自己,这无药可解。”
    季枭寒“小心翼翼”的接了苏染霜手里的药,沿着池岸朝孙铁走去。
    孙铁在水里打了个冷颤,直接尿了。
    “等……等……等等,我跟苏夫人是姘头!”孙铁道。
    听了孙铁的话,苏染霜激动得忘记掩饰自己的声音,怒道:“你胡说!”
    “你,你是女人!”孙铁仓皇的看苏染霜。
    季枭寒冷冷的看孙铁,“我会去查实,若是事情果真如此,也就罢了,若是你信口胡说,那这药随时给你备着。”
    说罢,季枭寒拉着苏染霜离开地牢。
    心疼么?
    苏染霜无助的抱住自己,她在心里问自己,可有心疼苏夫人片刻。
    她现在满心都是苏夫人做坏事的样子,和她被孙铁这样的无赖讹上的样子,她被反复拉扯着,又煎熬又恶心。
    一时间,也理不出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出来后,苏染霜直接蹲在假山边上呕吐。
    季枭寒见她难受,连忙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我给侯爷添麻烦了!”苏染霜愧疚的道。
    季枭寒不喜欢她将他拒之门外的样子,冷声道:“在我面前,你何必隐藏,纵然是你不相信苏夫人会与孙铁有关,可我们走到这一步,也得好好的查,查到最后,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道理我都懂,可……”苏染霜为难的看着季枭寒,她无法将那句“她是我母亲”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季枭寒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情,他淡淡的看着苏染霜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不是?”
    “我希望她不是!”若她不是,苏染霜何至于如此煎熬自己?
    季枭寒见苏染霜如此脆弱,心里不忍,正想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却听小芳儿咋呼:“侯爷,慧儿姐姐,不好了,老夫人不知怎的,肚子疼得受不住了。”
    季枭寒一听他祖母生病,心里那点旖念早就飞走了,他急切的拉着苏染霜朝小芳儿走去。
    “你说祖母怎么了?”季枭寒从暗处走出来,吓得小芳儿差点喊救命。
    小芳儿额头全是汗,她顾不得苏染霜,急忙拉着季枭寒的手走,“我也不知,方才还好好的,吃了两片西瓜,便成这样了。”
    “你随我去看看祖母!”季枭寒回头拉苏染霜。
    小芳儿不明所以,“我的侯爷,这时候你就别管慧儿姐姐了,等会儿我来安置她。”
    季枭寒懒得同小芳儿解释,掐着苏染霜的细腰,就往老夫人房间走去。
    两人到时,老夫人屋里围着许多仆役,为免人多嘴杂,季枭寒淡声道:“你们都下去候着,这位姑娘略懂如何治疗肚腹急症,让她给老夫人看看便是。”
    侯府的人,焉有不敢听季枭寒的吩咐,连忙低着头都出去了。
    季枭寒这才疾步走上前去,跪在老夫人榻前,急切的问:“祖母,您哪里难受?”
    “肚腹冰冷,跟刀绞一般的疼。”老夫人捧着肚子,说话都有些吃力。
    苏染霜走过来,恭敬的道:“奴婢想请问一下老夫人,今日可曾吃过螃蟹?”
    “吃了!”老夫人疼得两眼发虚,也没注意苏染霜是谁。
    苏染霜给老夫人请脉,而后对季枭寒说:“老夫人是受寒了,侯爷先让人去取些姜汤或是料酒,先给老夫人喝下,我替老夫人施针,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季枭寒连忙出去吩咐下人。
    苏染霜替老夫人施针后,老夫人的疼痛果然缓解,她有了力气,便睁开眼眸色沉沉的看苏染霜。
    “见过老夫人!”苏染霜不知季老夫人是否认识她,可她还是恪尽礼数,给她行礼。
    “若老身记得不错,你当是苏家的丫鬟才对,这苏家,什么时候请的人,也开始有内涵了?”老夫人极为不屑的问。
    苏染霜当没听见,她淡笑着将银针取下来,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日后再吃螃蟹,可就不能吃西瓜了,这两种大寒的食物碰撞在一起,对人的损伤不小。”
    季老夫人碰了个软钉子,也就不再多话。
    季枭寒进屋,见老夫人已经跟苏染霜聊天,当即面带喜色的问:“祖母,可还难受?”
    “这位姑娘医术十分了得,祖母好多了,不过据我所知,苏家人早已离开,这位姑娘又为何没走?”老夫人精明的问。
    季枭寒摸了摸鼻子说:“她与小芳儿十分要好,是小芳儿留下她的。”
    老夫人恬淡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没多一会儿,姜茶与黄酒被送上来,苏染霜道:“还是给老夫人先用点姜茶,等过一会儿,再喝点黄酒暖暖,估计就没事了。”
    言落,苏染霜对季枭寒道:“侯爷也喝点姜茶吧,日后吃螃蟹,还是备些姜汤或是黄酒,对身体好。”
    季枭寒深深的看了苏染霜一眼,端了桌案上的姜茶,一口喝了下去。
    在季枭寒喝下姜汤的瞬间,老夫人看苏染霜的眼神,当即就变样了。
    她淡声道:“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晴儿,你带这位姑娘下去,打赏些银子,我与侯爷有话要讲。”
    被换做晴儿的人,是季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她笑着领了苏染霜出门,顺便屏退了左右。
    “还是瞒不住祖母!”季老夫人还没说话,季枭寒已经开口了。
    季老夫人不满的剜了自家孙子一眼,“你这是要闹哪样?”
    “祖母相信孙儿么?”季枭寒问。
    季老夫人招招手,让她大孙子到跟前去,慈爱的道:“祖母相信你,可你与这女子……却不是这么回事吧?”
    “祖母说什么,我与她只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季枭寒顿了一下道:“就算孙儿有这意思,她也没这想法。”
    呵!
    季老夫人怒极反笑,“我这么帅的大孙子,她还有什么可看不上的?”
    “可她就是看不上我。”季枭寒也不知打的什么盘算,一口咬定苏染霜看不上他。
    季老夫人思来想去,叹息道:“你也是,难得情窦初开,怎么就挑了这么块难啃的骨头?”
    “孙儿若是知道自己为何独独钟情于她,那何苦还如此苦恼?”季枭寒苦笑道。
    季老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季枭寒的手道:“你当真要对苏家动手,当真愿意放弃与苏家联姻,只为这个小小的医女?”
    “对苏家动手的缘由,现在孙儿不便告诉祖母,但绝非是为她,她只是意外,是孙儿生命中,一次美丽的意外,得之我幸,若是不能拥有,也只能是孙儿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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