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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是不及太子殿下待我好的。”厉长生顺着他话道。
    荆白玉一听果然止不住嘴角上挑,奶声奶气的道:“你知道就好。你愣着做什么,你也吃呀,好吃的。”
    荆白玉戴着雪白的围兜,一边吃点心,还一边喂给厉长生点心。
    厉长生笑着吃了一块,心想着原来养个听话的小孩子,也着实挺有意思,比想象中有趣许多。
    两个人填饱了肚子,小太子荆白玉还不想就寝歇息,厉长生干脆手把手的教他用盲盒开出来的宝宝护肤品。
    什么洁面泡沫、按摩油、精华液等等,小太子都是头一次见,稀奇的很。
    厉长生给他科普一番,道:“记得以后早晚净了脸之后,要将化妆水、精华液和面霜都涂上,不要偷懒,知道吗?”
    “知道了。”荆白玉点头,捧着面霜使劲儿闻了闻,道:“呀,好香呢,好像有一股羊奶的味道,又没有羊奶的膻气味儿,真好闻。”
    厉长生在旁笑了,道:“是啊,和太子殿下身上的奶香味儿有点像。”
    “你说什么呀!”荆白玉不满的挺着胸脯,奶声奶气的道:“本太子身上才没有乳臭未乾的味道!”
    “是是是,”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说什么是什么。太子殿下记得按时涂抹,这样吃了果子没擦干净嘴巴,嘴巴旁边也不会刺激的长小包了。”
    “谁吃完果子不擦嘴的,你又冤枉我。”荆白玉反驳说。
    两个人研究了一番宝宝护肤品,眼看着便要睡觉,荆白玉还抱着兔兔顽偶,戴着雪白的围兜,一点也不觉着自己有什么违和感。
    厉长生只要一回头瞧见小太子荆白玉那模样,就实在是忍不住笑意。
    荆白玉觉得今天晚上着实与众不同,也不知厉长生为什么突然变得爱笑起来,但笑得别人总是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好像笑的特别阴森恐怖。
    厉长生伏侍着荆白玉入睡,给他盖上被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太子殿下,筵席筹备如何?”
    “差不离。”荆白玉十拿九稳的道:“明天乃是最后一日,我再去巡查一番,保证没问题,后天一准叫父皇对我赞赏有加!”
    “那便好。”厉长生说:“明日孟云深再来,你便一直留他,如此宫门闭了,他便要留在太子殿中,不得回去,后日宫宴之时,太子可邀请孟云深一同而去。”
    荆白玉一听,点漆一般的眸子四处转动起来,道:“我知道了,你又想要离间孟云深和陵川王,是也不是?”
    “是啊,太子殿下果然聪慧。”厉长生道。
    孟云深一直在为小太子荆白玉做事儿,这事情木已成舟,陵川王虽然不满却也无有办法。如今眼看着孟云深终于要脱离苦力的活计,但是这最后一哆嗦,才是最难忍的时候。
    厉长生故意让荆白玉留下孟云深过夜,孟云深夜宿太子宫中的消息,陵川王荆博文绝对会知晓,到时候就不知道荆博文会如何作想。
    第二日一大早,小太子荆白玉早早起身,洗漱之后果然仔仔细细的将爽肤水、精华液和面霜一次涂好,随即这才挺胸抬头,迈着方步从内走出。
    灵雨在外面伺候着,瞧太子殿下出来,赶紧迎上,这一上前便道:“哎呀,太子殿下今儿个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这般好闻?”
    荆白玉一听就高兴了,炫耀一般的道:“是厉长生专门送予我的,独一份!你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那面儿孟云深按照时辰入宫,前来小太子荆白玉面前报道,果然从头一天开始,到最后一天为止,每日里不早来也不晚到,一点把柄也不叫荆白玉抓到。
    厉长生离开太子身边两日,孟云深没成想今日入宫,这么快便再次瞧见厉长生。
    孟云深面色不动,但心中有了一番计较,厉长生这人果然非同小可,这偌大的皇宫仿佛便是他一个人的后花园,来来去去简直全凭他的意志。
    荆白玉按照厉长生所言,故意将孟云深留到很晚,眼看着天色欲黑,宫门也要关闭,再晚一些个,恐怕是想要出宫也是不行的。
    孟云深微微垂着眼目,他心中明白的很,恐怕是小太子荆白玉今儿个不会放了自己,着急也是无有用处的。
    就不知道若是自己一夜未归,大王那边会如何作想了。
    想到此处,孟云深止不住叹息一口。
    厉长生笑得善解人意,道:“孟先生何故叹息?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长生可为孟先生分忧,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孟云深声音平静的道:“岂敢劳烦常侍郎大人。”
    厉长生道:“让小臣猜一猜,可是陵川王最近对孟先生多有误会?才致使孟先生如此闷闷不乐?”
    “并无此事。”孟云深回答的干脆,未有一丝犹豫。
    厉长生仿佛未有听到他的回答,仍是自顾自的道:“孟先生如此才华如此能耐,唉,若还被误会委屈,也着实太可惜了的?孟先生您说是不是?真是叫人寒心啊。”
    说起叫人寒心的陵川王荆博文来,正巧了,这会儿天色欲黑,荆博文却仍在宫中。
    荆博文今儿个被皇上召进宫来,兄弟两人痛饮了几杯,凑在一起说了几句手足骨肉间的话,这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真的血里融着亲情。
    后来太后听说陵川王入了宫来,也便往皇上那面凑了个热闹,将陵川王留到这般晚。
    眼看着宫门要关闭,太后款留陵川王,反正皇宫偌大,有的是空着的殿宇,不缺陵川王留宿的地儿。
    不过荆博文心中清楚,若是自己留下来住,恐怕皇上心中不怎么舒坦,所以还是坚持要出宫回府。
    他喝得有些个多了,踉跄着往车马署走,也不用寺人宫女扶着,步子仿佛游龙,那叫一个潇洒自如。
    荆博文到了车马署,本疲惫的很,想要赶紧坐了车驾就归,可谁料到一眼便在众多车驾之中,瞧见个眼熟的。
    荆博文指着角落的车马,道:“可是孟云深的?怎么还在这里?这般晚了,他不是再回去了?”
    骑奴见是陵川王,赶忙上前叩头,道:“小人见过大王。”
    “谋主可是还在宫中?”荆博文问。
    骑奴不过半大的孩子,被这般一问如实回答,道:“回大王的话,谋主入了太子殿中,还未出来。这眼看宫门便要关闭,小人也着实着急的很啊。”
    “还在太子那面?”荆博文一听,酒气竟是气得散了大半,着恼的道:“好他个孟云深,他是不是日日都这般?总在太子那面过夜?”
    骑奴一瞧大王误会了,连忙便要解释,道:“大王,并……”
    “哎呀——”
    与此同时,有个娇滴滴姑娘家的惊呼声,荆博文下意识的回身去瞧,就感一阵香气扑面而来,与他正撞了个满怀。
    那姑娘戴着面纱,被荆博文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荆博文下意识的出手,搂住那姑娘,这才避免姑娘狼狈不堪。
    只是这一拽一搂,姑娘着实吓坏了,连连推避荆博文,惊慌失措的垂头便走。
    “诶——”
    荆博文一愣,心说自己莫不是被当成登徒浪子了?这也忒的倒霉。
    “姑娘!”
    荆博文再低头一瞧,有东西落在了他的鞋靴之上,一块粉色纱织的帕子,煞是精美模样。
    荆博文脑子里一热,赶忙捡了起来,大步去追那姑娘,道:“姑娘等等,你落了东西。”
    姑娘走的匆忙,荆博文一眨眼的功夫,只隐约记得她往哪个方向而去,却已寻不到那曼妙身影。
    荆博文往前走了几步,纳罕的道:“这人去哪里了?莫不是个下凡的仙女,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你这人……”一个娇羞的声音低声道:“你说谁是仙女?瞧你这嘴,好生孟浪!”
    荆博文转身一看,那消失的姑娘原是躲避在假山石后,怪不得一眼瞧不见。
    荆博文上前两步,将帕子递过去,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方才不过是误会,你的帕子掉了,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你。”姑娘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伸手将帕子拽了回来,捏在手中轻轻的揉着。
    “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这话本事荆博文想说的,却无端端叫那姑娘先行抢着开了口。
    荆博文笑着道:“我正要问你,你这衣着打扮如此奇怪,看着不像我大荆之人。”
    “公子好眼力。”那姑娘笑得大方,道:“我是詹国人啊,跟随詹国的使团入京,这还是头一遭来你们大荆呢。这大荆就是与我们那面不一样……”
    她说着,轻轻的瞟了荆博文一眼,道:“这人好像也友善的多呢。”
    “原来是詹国使者团的?”荆博文恍然大悟。
    他就说皇宫之中怎么会有个妙龄女子,看打扮也不像是哪宫的娘娘妃子,着实奇怪的厉害。
    那姑娘含情脉脉的瞧着荆博文,似是对他颇有好感模样,道:“我是偷偷跑出来溜达的,你可莫要与旁人说,否则大鸿胪听说了,又要捉我去责罚一通呢。”
    这大鸿胪便是大行令一类的官职,大荆与詹国都是有的,负责外交相关工作,詹国如今派来的使团之中,便有个大鸿胪,官职不低。
    荆博文见她似是没什么恶意,便道:“我不说就是。只是这宫里头不能随便溜达,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好,我听你的话。”那姑娘乖巧的点点头。
    荆博文一瞧,他头上还有些个酒意,止不住就想着,若是孟云深能像这姑娘一般好说话,一般通情达理,可有多好?只可惜,从小到大孟云深都是颇有主见的,从未听过旁人的吩咐,倒是自己这个大王,总要听他教训安排。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差点气炸了荆博文的肺,愈是觉得眼前的姑娘乖巧可人。
    姑娘羞涩的垂着头,本已要离去,却又扭捏的走了回来,道:“我……我以后还能见着你吗?”
    荆博文挂起一个笑容,道:“我瞧咱们颇有缘分,说不定下次还能见。”
    小姑娘似乎被他迷昏了头,听了这话更为欢喜,捏着帕子又瞧他一眼,这才娇羞的往远处而去。
    “嗬——”
    姑娘才走几步,转了个弯子,猛的便是倒抽一口冷气。
    只瞧有个人影站在那面,离得不远也不近,方才一点子声响也未听到,仿佛鬼魅一般,不,竟是比鬼魅还要可怕的多。
    “厉……厉长生?”
    那姑娘止不住低呼了一声。
    “小臣拜见詹国公主。”厉长生平静的道。
    厉长生叫荆白玉拖住孟云深,他则是从殿中出来,往车马署而去,想要通知孟云深的骑奴,让骑奴赶了车先出宫去,明儿个孟云深自会与太子一道参加庆功宴,随后太子亲自送他离开,这样也显得太子对孟云深亲热一些。
    恰巧的,厉长生到了车马署,便瞧见陵川王荆博文与一个娇俏女子在说话,两个人还一前一后的追了出去。
    荆博文并未见过那娇俏女子,但厉长生整日混迹宫中,这几天还都在为了小太子主办庆功宴的事情忙前忙后,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这娇俏女子不是旁人,便是随着詹国使团一起入宫来的詹国公主。瞧詹国君主与使团的意思,这公主是要献给皇上作为妃子的女人。
    詹国公主娇俏机灵的紧,看起来着实无害可人,不过被献进大荆来的女人,以后可是要扛起两国邦交关系的,如何可能是个性子纯真之人?
    厉长生远远的瞧着,一眼便看了出来,这詹国公主怕是主动来接近陵川王荆博文的。
    至于目的……
    詹国公主的计划的十分完美,一见面便将皇上的亲弟弟陵川王糊弄的团团转。
    但没成想,转了个弯,倒是把自己下了一跳。
    厉长生这个名字,不只是在宫人们听来如雷贯耳,在詹国公主耳朵里,那也是大名鼎鼎的。
    詹国公主一路上都在派人打探,打听这皇宫之中哪位妃子最为受宠,打听皇帝与太后身边哪位宫人最为当红,这一番下来,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厉长生”这三个字!
    詹国公主留意了一番,虽还未见过厉长生本人,但这头一次见,一眼便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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