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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不是有去无回!
    太后一想就害怕起来,干脆未有去帮荆博文说什么好话,只当不记得这么回事儿。
    荆博文哭丧着一张脸,道:“孟云深,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我与荆白玉的赌约……我,我没想到自己会输啊,我赌了你……”
    荆博文是后悔不迭,自己竟拿了孟云深做赌注。孟云深当时还扬言,若是荆博文输了,他也不会去追随小太子荆白玉,竟是要自刎谢罪在荆博文面前。
    荆博文赶忙跳起来,拉住孟云深的手,道:“云深啊,云深!你可别激动,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你别冲动啊。”
    “云深能冲动什么?”孟云深还是一副冷淡表情,道:“大王是怕云深立时便自刎谢罪吗?”
    “云深!”荆博文可不敢松手,就怕有个意外,道:“孤错了,我错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让这个赌约作废的,你别激动,别冲动,相信我!”
    “相信大王?”孟云深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满满都是不信任。
    “我……”荆博文也知自己这话着实没有说服力,不被孟云深信任也是应该的。
    荆博文没了办法,垂头丧气的道:“只要你别冲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了,好不好?”
    孟云深眯眼瞧他,说道:“大王日后可还任性?可还不听云深的劝告?”
    “不不不,”荆博文赶忙道:“我听话我听话!你放心,我绝对乖乖的听话,你说什么是什么。”
    “如此……”孟云深道:“倒还是有个法子的。”
    “什么法子,你说!”荆博文欢喜的瞧着他。
    那面荆白玉接到圣旨,整个人飘飘然的,与小老虎在殿里跑了好几个圈子。
    荆白玉累得够呛,便仰躺在地上,小老虎亦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旁边,翻着肚皮,一脸撒娇模样。
    厉长生听到动静,走过来瞧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地上凉。”
    荆白玉一个猛子窜起来,说:“厉长生!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杀去小叔父府上,将孟先生给抢过来!他的赌约输了!孟先生是我的人了!”
    荆白玉一脸不怀好意模样,说罢了还哼哼冷笑一声。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也着实太小看了孟云深去。这赌约的确是太子殿下赢了,但孟先生能不能过来追随太子殿下,还是个未知之数。”
    “什么?”荆白玉惊讶的眨巴着大眼睛,说:“小叔父堂堂陵川王,他不会是想要毁约罢!也太没脸皮!”
    厉长生笑道:“陵川王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孟云深这人追随陵川王,乃是一心一意。他这人性子偏执的厉害,认定了的事情,恐怕就算是天本地裂,也无法叫他改变。他认定了陵川王是他要追随一生一世的人,绝不可能改投太子跟前。”
    “啊?”荆白玉道:“所以孟先生要怎么做?呀!他不会要自尽罢!”
    荆白玉吓得跳了起来,将旁边的小老虎亦是吓了一跳,小老虎也跟着一跃而起,还以为有人要袭击它的小主人。
    “呵——”
    厉长生笑了一声,道:“自尽?这种举动并不适合孟先生的性子。孟云深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便一死了之软弱的秉性。这话估摸着也就说出来吓唬吓唬陵川王,旁人根本不信。若他真的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是啊,”荆白玉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那他……”
    这话才说一般,灵雨已然匆匆而入,道:“太子殿下,那面……那面陵川王来了,说……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荆白玉纳罕的说。
    厉长生笑着道:“果然来了……”
    荆白玉与厉长生一道从内殿出来,就瞧见站在院里的荆博文。
    如今已然是深秋天气,眼下又时至日落,秋风一阵阵的吹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荆白玉未有着披风,都觉得有些遍体生寒,而那陵川王荆博文……
    荆博文却根本未有着王袍,竟是袒着半个膀子,背着荆条便来了,看起来着实“潇洒”至极。
    荆白玉吓了一跳,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辣眼睛!”
    “辣什么?”荆博文一时没听懂荆白玉说的什么。
    这些日子荆白玉跟着厉长生,学了一套套的新词儿,旁人的确听着有些费解。
    厉长生淡定的多,道:“大王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荆博文背着荆条,谋主孟云深跟在他后面,并不说话。
    荆白玉笑着道:“我知道了,小叔父定然是来亲自将谋主送给我的!是也不是!这再好也无有,小叔父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的待孟先生。”
    荆白玉着实会气人,荆博文听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怎么可能是来拱手相让的?
    荆博文当下道:“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就是为了赌约之事!”
    厉长生故作惊讶,道:“莫非堂堂的陵川王,竟然要爽约?这事儿若是叫皇上,若是叫大臣们,若是叫天下人听了去,岂非要……嗤笑大王您呢?”
    荆博文脸色更差,但还是咬着牙道:“孤当时不过一时顽笑话,没成想侄儿你当了真,这不是,叔父前来给侄儿赔不是了。”
    荆白玉怎么可能这便放过荆博文,道:“顽笑话?侄儿怎么觉着,当日并非玩笑话呢。”
    荆博文说:“就是说,侄儿果然误会了去。小叔父回去想了想,的确是小叔父不应该,当时未有把话说清楚明白,所以才来负荆请罪。”
    荆白玉一听,这荆博文便是死皮赖脸的准备耍无赖了!忒的气人。
    荆白玉赶忙给厉长生递了个眼神过去,叫厉长生出马,打一打荆博文的脸。
    厉长生好脾性的笑了笑,道:“这……若是大王您一口咬定是顽笑话,不愿意承认当初的赌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好硬说些什么,是也不是?”
    厉长生轻飘飘一句话,却让荆博文面子着实难堪的紧。仿佛被人当面将脸皮剥开,已然全无颜面。
    荆博文面上火辣辣的,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毕竟日前是他挑的头,这笔孽债,跪着亦是要还上,否则孟云深一个冲动,真的自刎谢罪……
    荆博文一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心窍悸动不已。
    荆博文干脆一咬牙,道:“反正便全当是我的错!”
    荆白玉气得差点跳脚,什么叫全当是荆博文的错,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
    荆博文不只气人,还有更吓人的。
    荆博文又道:“我此次来负荆请罪,由太子殿下说了算,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若是太子还觉得不解气,那我现在便可给太子殿下跪下磕头认错!”
    “你!”
    荆白玉瞧他说着真的膝盖一软就要跪的样子,吓得跳起来躲避在厉长生身后,根本不感冒出头来,说:“别跪!你跪我作甚么!”
    荆博文乃是皇上的亲弟弟,太后的小儿子,小太子荆白玉的叔父,如假包换的长辈。荆白玉虽然已是太子,却也非皇上,并无让荆博文一个长辈跪他的道理。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
    指不定皇上与太后要怎么想怎么说,那满朝文武更是要炸了锅。
    就算小太子荆白玉一肚子的理儿,怕是也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荆白玉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头顶冒烟。
    厉长生反而笑了一声,拱手对后面一直不言不语的谋主孟云深拱了拱手,道:“孟先生好计谋,厉某真是甘拜下风。”
    孟云深亦是拱了拱手,道:“论智谋论心机,云深自知不如厉大人。”
    荆博文这负荆请罪,外加一言不合便要给小太子荆白玉下跪的计策,绝对便是孟云深出的。
    若是换了旁人,一听说要下跪,恐怕是万万不肯的。但荆博文眼下没了办法,一想到若是不跪,孟云深怕是要真的自尽,他心里便是怎么也过不去,干脆把心一横,跪就跪罢,以前又不是没下过跪,这有什么的?
    其实荆博文全不需要真的跪下去,荆白玉是无法经受这一跪的,绝不会让他真的跪了。
    荆博文一瞧小侄儿吓得那模样,心中顿时乐呵了起来,底气也是足了七八分,笑呵呵的道:“侄儿,你躲甚么躲,我又不是要吃了你!我在跟你请罪呢!你过来啊。”
    荆白玉真是气得要死,气得他直跺脚,却躲在厉长生身后不敢探头。
    荆白玉委屈的说:“厉长生,你快想想办法,他们明摆着耍赖!实在是坏得很!”
    厉长生反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低声道:“稍安勿躁。”
    荆博文占了便宜,顿时得意洋洋的,道:“哎呦,小侄儿,你干什么呢,你若是不出来,我可当你原谅我了,那我就走了。”
    “且慢。”厉长生笑着道:“大王失言在先,太子殿下身为晚辈,并不愿与大王计较太多。不过既然大王的确失言,允诺了要将孟先生送于太子殿下,这事儿……不若这般,太子殿下可答应大王,不要孟先生此人,但大王需要应允太子殿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荆博文还未开口,那面孟云深倒是先问了出来。
    厉长生道:“此次前去与詹国会盟,大王与太子殿下自当齐心合力。既然太子殿下乃是代天子特使,那么大王自然要事事听命于太子殿下,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是也不是?那么就有劳大王一路上亲自照料太子殿下,大王意下如何?”
    “我……”荆博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厉长生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荆博文一路亲力亲为的伺候着小太子荆白玉,当牛做马!
    荆博文当下眼睛瞪圆,不过转念一想,不能与他们再吵起来,这事儿自己理亏,本就是自己在耍赖,万一闹大了,着实没面子的很。
    此时荆博文之所以能拿捏住荆白玉,便是仗着他没脸没皮不要脸的本事。可荆博文说到底,并非真的不要脸,只是比荆白玉面皮稍厚一些罢了。
    荆博文心中思忖着,又侧头去瞧了瞧孟云深,已然不敢自作主张。
    孟云深脸上无有表情,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荆博文一瞧,爽快的道:“好!我答应你们了!一言为定。”
    “希望小叔父这次不要再反悔耍赖皮!”荆白玉从厉长生身后探出头来,说:“别下次再来负荆请罪了!”
    荆博文脸上烧烫,硬着头皮道:“那我们走了!”
    他说完赶紧要跑,一转身便是“阿嚏”的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孟云深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荆博文身上,低声道:“辛苦大王。”
    荆博文摆摆手,道:“是我惹得祸,我连累你了,你心中不怪我,我已然很欢喜了。”
    孟云深没说话,不过挑了挑嘴角。
    “你笑甚么?”荆博文奇怪的瞧他。
    孟云深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王负荆请罪的样子,有些滑稽罢了。”
    “你!”荆博文气道:“好你个孟云深,你敢笑话我!还不是你出的注意!我都着了风寒了。”
    那两个人一路说着,快速离开小太子荆白玉的寝宫。
    荆白玉瞧他们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气愤的道:“太可恶了!他们耍赖!没见过比他们脸皮更厚的人了!”
    “算了,”厉长生道:“都说了,孟先生不可能轻而易举来太子您身边追随的。看来陵川王为了留住孟先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哼,”荆白玉叉腰道:“反正过不了几日,我们去会盟,这一路上要走很长时间,到时候我可要好好使唤小叔父!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会盟詹国的使团已然定下,小太子荆白玉为代天子特使,陵川王荆博文为大行令跟随左右。
    护卫军便是上军校尉厉长生麾下的涤川园军,除了厉长生随行之外,陈均年与萧拓亦是要一同前往。
    荆白玉叫灵雨收拾着行囊,说:“不用带太多东西,一路上驿馆多的是呢,不会缺了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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